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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问曹霑:“这叫什么?”
“珍珠。”
曹霑的回答,把卿卿给气乐了:“废话!谁不知道是珍珠。看见过吗?”
曹霑摇头。
“告诉你,记住。这叫‘东珠’,出产在关东故此得名。它比普通的大珠子也大得多,光润无比,光彩照人,不单平常人家没有,就是达官显宦之家,也很少见。在宫廷里也是很珍贵的东西。它是德妃娘娘赏给我阿玛的,保存在福晋手里,这次我下嫁给你五叔,福晋把东珠给了我当作陪嫁。这东西准值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但则是不会少于一百万两。今天我把它给了你,你的后半生靠它,寻求大富贵自然不可能,吃口舒心饭,跟玉莹结亲生子,可保无虑。拿去吧,也算……”下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曹霑把东珠的盒盖盖好,双手放在石桌上,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卿卿请了个安:“我先谢谢五婶这番美意,再谢谢卿卿格格这份盛情。我说句话,您可千万别生气。”
“你不要,对不对?”卿卿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呼吸之间有些急促。
“嗻。我不要。”
“有理由吗?”
“有。”
“能说说吗?”
“能。”
“说!”
“东珠虽然极为珍贵,可它一不能吃,二不能穿,是不是得把它卖了,换钱?”
“哼,那当然。”
“谁去卖?”
“自然是令尊大人。”
“一个被抄过家,如今还待罪在家的犯官吗?”
“这……”
“这么贵重的东西出手,而不露风声,可能吗?”
〃。。。。。。〃
“被抄没的家里还敢隐匿东珠一颗,知罪吗?”
第五章 寒山失翠(32)
“嘿嘿,嘿嘿……”卿卿一反刚才默然无语的态度,竟又发出一阵讪笑:“曹霑,你欺我是女流之辈,足不出户,就不懂世态、不明事理了吗?我问你,难道只有曹卖东珠,珠宝商人才肯买,换了别人,人家就不要嘛?”
曹霑闻言竟然一阵扬声大笑:“哈哈,哈哈……可以托人去卖,又托谁?宜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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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叔?”
〃。。。。。。〃
“也抄过家、蹲过大牢的李鼎?还是我表哥、小平郡王福彭?”
卿卿哭了,哭得很痛。她用双手捂住脸,但十指之间仍有泪珠滴下。曹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得这么痛切,这么伤心。哭成这样要劝是一时劝不好的。倘若这个时候让宜老爷,还是五叔看见。我以何言答对呢?于是他只有收拾起弓箭,在卿卿的耳边说了一句:“五婶,我告退啦。”便离开了宜老爷家。
曹霑回到家里,在南屋书房门口正巧遇上玉莹,他把她拉进书房,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玉莹想了半天。慢慢地说:“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初衷,有的确有其人,甚至见过面、谈过话,有的只是幻想,当事与愿违的时候,有的人服从了命运的安排,有的人虽然不悔初衷但只有几多无奈,或者化情思为友爱,当然这很难,最可怕的就是……”
“就是什么?”曹霑急想知道。
“生性执拗,狂傲不羁。就会做出越礼之事、不轨之行。”
“天哪!”
“干什么呼天唤地,我只说是一般常理,又没说卿卿必定如何如何。”
“那……下一步呢?”
“练箭哪!你怕什么,她又不能吃了你。”
“好吧,不过还是躲两天的好。”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曹霑才去练箭。他练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又听见天香楼侧面的楼窗“叭”的一声打开了,卿卿笑吟吟地站在窗前。曹霑急忙给五婶请安。卿卿做了个让他免礼的手式,然后关上楼窗。
曹霑以为今天就这样过去了,安下心来继续射箭,可是没过了多久,卿卿带着明珠到花园里来了。明珠手里提着一个小食篮,她把食篮放在石桌上,从中取出一盘点心,还有一壶茶,然后自己先走了。卿卿拿了一只茶碗,倒了一碗茶,递给曹霑:“喝口茶吧。”
“哎,谢谢五婶。”曹霑接了茶碗,喝了一口:“好,西湖龙井。”
卿卿嫣然一笑:“自从我到了江宁,在你们府上吃的都是绿茶,几年过来也解得了绿茶的妙处,所以虽然回了北京,我也依然吃绿茶。唉——这也算不忘故旧吧。”说完之后她有意地瞟了曹霑一眼。
曹霑发现了,只有佯为不知:“可不是,到现在我也是只用绿茶。”
“多好啊,咱们两个人,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爱好。”卿卿说着随手拿了一块点心,送到曹霑的嘴边:“吃吧。”
曹霑用手去接,卿卿把手闪开:“你的手太脏!”
“我去洗。”曹霑欲走。
“站住!你个没良心的。你忘了,雍正元年李煦回京领罪,你们去江边送别,回来你就病了,从白天到黑夜,你吃的、喝的,连汤药,哪一样不是我亲手一口一口喂的,夜里我跟你就睡在一张床上……”
“那个时候咱们不是都小嘛。”
“小什么小,那年我都十四啦!”
“可我小啊。”
“你小,你是小坏蛋,你小,你为什么知道夜里往我怀里扎?”
“我,我睡着了,不知道啊。”
“天知道你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少废话,这块点心,你非在我手里吃了不可!我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金枝玉叶皇亲贵胄,我要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曹霑无奈,只好在卿卿的手上,吃了那块点心:“那天招您伤心啦,今天还赏点心吃,我谢谢五婶。您还生气吗?”
第五章 寒山失翠(33)
“我要是生气还赏你点心吃,我伤心伤在你不懂我的心,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蒜,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大五岁就不行了,你如今不也是七尺汉子了吗。眼下可倒好,弄个几十岁的老东西,没完没了的缠着我……”
“老东西,没完没了?……五婶,您说什么哪,没头没脑的,我听不明白。”
“你想听明白吗?”
“我……”曹霑有些迟疑。
“你要真想听明白喽,就跟我上天香楼。你五叔今天正好没挨家,咱们俩人可以好好的说说。这件事我也只有跟你一个人说,再没有第二个人啦!”
从卿卿的眼神里,曹霑看到了企盼、哀怜、爱与恨的交融、血和泪的凝结,吓得曹霑出了一身冷汗,他连连却步:“不,不,我,还是不去吧。”
“哈哈,哈哈……”卿卿一阵纵声大笑。“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还是个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哼!”卿卿言罢转身离去之际用衣袖一扫石桌,杯盘茶具尽落于地。摔碎瓷器的声音刺人心脾。
曹霑从宜老爷家回来,一头就扎进西厢房玉莹她们三个人的卧室。把玉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啦,这么变颜变色的?”
曹霑看见紫雨和墨云俩人都在屋里,只好脱了鞋爬到炕上,跪在玉莹身边跟她咬耳朵。
紫雨和墨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不约而同的下了地,溜之大吉了。
玉莹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心都要跳出来啦。她这是怎么啦?正大光明的告诉你,正好五叔没挨家,上天香楼……不可思议,我简直不可思议……不会吧?啊?——”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这样的玩笑?”
“可也是啊……”
“怎么办,我不能不去啊,就算隔两天、三天、五天还是得去呀,还是得见面啊?”
“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哎。”曹霑答应着下炕欲走。被玉莹一把抓住:“这件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说。传出去,真能闹出人命来。”
一言提醒了曹霑,他看着玉莹频频地点头。
紫雨和墨云两个人出了西厢房,无处可去。她们猛然想到老爷不在家,便悄悄地来到吴氏的屋里。
吴氏在炕上续棉花,为曹霑做棉衣。见她们进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墙边,便打趣地说:“怎么,又让人家给轰出来啦?”
“人家两人直咬耳朵……”墨云嘟囔了一句,紫雨接着说:“我们还不出来。”
吴氏瞟了她们一眼:“还是帮我来做棉衣吧,傻丫头!”
紫雨、墨云上了炕,帮吴氏做棉衣。
过了一会儿,紫雨问吴氏:“太太,我有件事解不开,不知道能问不能问?”
“居家过日子,有什么解不开的,问吧。”
“太太,您知道我们姑娘多大了吗?过了年儿,就二十一啦。”
吴氏一闻此言,立时停下手里的活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我跟老爷也合计过,老爷半天没言语,最后说了一句:‘得有个节骨眼儿啊。’”
“得有个节骨眼儿?”墨云看着紫雨问:“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明白的。”吴氏接着说:“就是想借上点儿喜气,比方说,万岁爷降覃恩,也有咱们曹家江南一支,或者是老爷有个好的发落。再往好了想是能复官,可如今这局面。老爷是待罪的犯人,给儿子娶媳妇,办喜事儿。这喜事儿办大了吧,重则能招一场祸,轻则招人非议。要是臊眉搭撒眼的办,寒碜不寒碜啊,何况我们做老家儿的,也对不起他们俩啊……”这件事不提也就算了,今天提起来,正触了吴氏的心病、痛处。由不得吴氏不泣然泪下,呜咽有声。
当天的晚上,曹霑正在书房练习书法。玉莹猛地推开门,兴匆匆地一步闯了进来:“霑哥儿,有啦!”
第五章 寒山失翠(34)
“什么有啦?”
“一条锦囊妙计!”玉莹说着夺过曹霑手中的毛笔,抓过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一马三箭。”
“什么意思?”
玉莹又用笔在马字上圈了个圈儿。
“妙!真是一条锦囊妙计!”曹霑站起来,一把将玉莹抱在怀里,一阵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