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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文论道、酬唱应和,便是与晴公主讨教武技、讲究兵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当然不会忘记
拚命表现自己的风度才学,仪容姿态,顺便向二位佳人大献殷勤,以求博得佳人的青睐。
拓拔弘一进大堂,众人纷纷起立行礼招呼,对这位手握大权的皇子不敢有丝毫怠慢。但对于跟在
拓拔弘身边的我,态度却明显大有不同,不再象前些时那样客气地招呼,大多是视而不见地对我
的存在忽略过去。眼睛偶尔瞟到我,目光也颇多不屑,神色间显得十分轻慢。
只有君未言一人对我的态度丝毫未变。虽然给众人围着没有过来,却远远地向我微笑颔首,目光
柔和亲切,完全没有受今日一战的影响。
我自知今日能得到这样的待遇,那还是沾了拓拔弘的光。如果不是看他的面子,只怕当场便有人
对我冷嘲热讽,出言奚落了。
拓拔晴对于这个大哥倒还尊敬,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见到我站在旁边,俏目中流露出鄙视的神
情,自鼻中轻轻哼了一声,故意眼尾也不扫我一下,自顾与拓拔弘说话。脸色却好似见到只蟑螂
般,带着隐隐的厌恶之色。
我淡然一笑,很识时务地走到一旁,以免打扰了公主殿下说话的兴致。
至于这些人怎么看我,随便他尊敬也好,轻蔑也好,于我全都是无关痛痒,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我无意扬名,无心富贵,世人的褒贬毁誉与我何尤哉?他们喜欢怎么想,便由得他们去好了。
“看不出你的涵养功夫倒很够火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闲闲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收回流连在壁间书画上的目光,转头回望。
“二皇子见笑了。江逸平凡庸碌,哪里来的那么好涵养?”
“宠辱不惊,得失无意,这样的胸襟也算少有了。”
是吗?拓拔明几时这么看得起我了?我怀疑地睨他一眼。他正含笑地打量着我,眼中带着浓厚的
兴趣与研究意味。
“不如过来跟着我吧,我保你可以得到那个统领的位子。”
“是么?”我嘴上淡淡应付,心中却在迅速地估量他此言的用意。无端端的,他提出这个邀请干
什么?我虽然并不妄自菲薄,可也没自大到以为自己才华盖世到人人争抢的地步。
“看得出你和大哥并不是一心,他也没打算重用你,何必还留在他手下混日子?我保证,他给你
的一切我都可以给,而且只会比他给得更多。”
“谢谢。”我勉强忍住笑,很想告诉拓拔明,这个承诺实在算不上什么很有吸引力的条件。因为
到现在为止,拓拔弘根本什么都没给过我……只除了那顿鞭子以外。
这样东西,好象不是越多越让人高兴吧?
“我是认真的。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拓拔明看出我敷衍的态度,笑容一敛,神情竟是前所未
有的正经。
“为什么这么看得起我?”我怀疑地看着拓拔明,想探测出他热情背后的真实想法。以我目前的
身价和条件,有什么理由被人当成宝贝一样的争相挖角?如果换成是以前的我还差不多……
拓拔明心机深沉,计谋多端,谁知道他打的什么鬼算盘?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胡涂?”拓拔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笑地没再说下去。
“我最讨厌和藏头露尾的人打交道。”我板起脸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向另一侧角落。我当然没有
那么爱生气,之所以会这样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如果拓拔明是真的想招揽我,就会主动
让步地做出解释;如果不是,那我又何必陪他玩下去呢?
“生气了?”拓拔明果然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他凑得那么近,嘴里的热气都喷到我耳后了。我皱
皱眉,向旁边略略让开半步。
“利锥处于囊中,不掩锋芒;西子乱头粗服,不掩国色。你这么聪明,该不会以为象现在这样故
意贬低自己,就能掩藏住你的光芒和出众吧?”
我一呆。拓拔明不依不饶地继续凑过来,细长的眼睛闪闪发亮,象瞄准了一件中意的猎物,紧紧
盯在我身上。
“怎么样?我可不会象大哥那么委屈你,天天让你跟前跟后的,与一个奴才有什么分别?大丈夫
生于天地间,岂可碌碌无为度此一生?又怎能不建立一番功业?只要跟着我,保证你可以尽情施
展一身的才华,胸中的抱负。只要假以时日,必定能出人头地,功成名就,你可相信么?”
我不动声色地静静听着,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凭心而论,拓拔明这番言辞倒也颇有些诱惑力,很
能打动人心,只可惜……他选错了下手的对象。说什么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对那些初出茅庐的
热血青年还能管用。我连国君都做过了,他再来许给我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难道我还会动心吗
?
“怎么,不相信我?”
……
我不置可否地对他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虽然对他的条件兴趣全无,但我也不会一口回绝他的提议。以我的观察,拓拔明心机深沉、善用
手段,是个不容轻视的厉害角色。他拉拢人心的时候固然诚恳热情,但铲除异己的时候想来也决
不会心慈手软。我只是暂时托身信王府内,又不是拓拔弘的忠诚死士,何必要急于表明立场呢?
象拓拔明这样的对手,还是不要把他树成敌人比较好。
“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随时可以给我答复。”拓拔明深谙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并未死缠烂打地
继续游说,而是主动退开一步,转身与人寒喧去了。
第三章
“江先生,二皇子对你的兴趣好似不小呢。”
我望着拓拔明离开的背影正在出神,君未言不知何时摆脱了身边的大队人马,悄悄走到了我身后
。
“是吗?”我耸肩笑道,“我倒不觉得这是什么荣幸的事。”
“听说江先生今天的表现很是惊人,连大王都大大的意外了一回?”
“……江逸惭愧,只怕是要让君小姐失望了。”
君未言明眸流转,不以为意地夷然笑道:“恰恰相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荣辱毁誉何足道
哉?江先生心胸开阔,宠辱不惊,这才是难得的修养气度,未言要说声佩服呢。”
“……”我苦笑着摸摸鼻子,再度觉得头痛起来。这位美丽的才女当真固执得很,不论我怎样解
释,如何表现,坚持认定了我就是她心目中的救世之星,说什么也不肯改变分毫。上一次她未能
说服我振作精神挺身入世,这次大概是又要来继续游说了。
“君小姐,你上次的研究可有结果了么?”我实在是不想与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抢先一步转开
了方向。
君未言歉然一笑。“抱歉得很,你身上的毒伤太过怪异。既非单纯的中毒,又非单纯的伤病。你
在中毒之后运功过度,元气大伤,又在冰寒的江水里泡得太久,体内的毒性在内伤与寒气的作用
下,起了超出预料的变化,不再是一味蚀骨销魂散那么简单。寒毒交迫,沉于内腑,与你的经脉
胶结在一处,已不是光靠施针用药就能解决,要配合着高深的内功修为才可能奏效。未言只懂医
药,不会武功,只怕是无力为你清除。”
“那就算了。”我嘴上说得平淡,心里终究觉得不是滋味。苦苦练了二十几年的武功,几乎已成
了我整个人的一部分,一旦失去,就算再豁达的人也无法一笑置之。我已经在努力接受这个现实
了,君未言却给了我一线希望,然后又亲口摧毁了它……
“江先生,你也不要过于失望。”君未言柔声道,“我的医术虽然不够,天下的名医却不止一个
。当世之中,要属南楚的无名医仙的医术最为高明。听说他精研药理,医术通神,已经到了生死
人而肉白骨的传奇境界。他又是世间少有的武功高手,一定有办法为你解毒的。千万不可就此心
灰意冷,放弃努力啊。”
“谢谢。”我对她勉强一笑,态度并不十分起劲。
无名医仙的名字我也曾听过,若单纯以医术和药理而论,他的造诣称得上天下第一。传言中世上
没有他看不了的病,没有他不认识的药,更没有他出手救不回的人。只是这人生性孤僻,行踪飘
忽,神秘莫测,一向不喜出头露面,就连名字都不肯让人知道。这世上见过他的人或许很多,但
知道他是谁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近几年来他几乎从未在外面走动,不知道又躲到哪一处深山大泽
炼丹采药去了,我又如何能找得到?说是希望未绝,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看到我惘然若失的神情,君未言欲言又止,出尘脱俗的秀颜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垂眸踌躇片刻
,取出一只精巧玲珑的小小玉瓶交到我手中。
“这里有三粒青阳丹,是未言专门为你的毒伤炼制的。服下一粒,可以暂时抑制你体内的毒性,
令真气恢复正常流转。但是此药过于霸道,对身体的损伤极大,药性过后,体力比正常人还要不
如。只要不是生死关头,切切不可轻易服用。”
“谢谢!”我眼睛一亮,接过那只宝贵的玉瓶。青阳丹的药性虽然霸道,但对我却是十分有用。
到了关键时刻,只要能让我使得出一身功夫就好,谁还顾得了以后那么多?
君未言秀眉微蹙,还想再说什么,萧代突然走过来,谈笑风生地插口说起东齐的风物,有意无意
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萧代仪表出众,口才又好,再加上刻意要讨君未言欢心,把东齐的名山胜
景、风土人情讲得妙趣横生。君未言虽然见识广博,也被他说得兴味盎然,不时发问,与他谈得
大为投机。
我笑了一笑,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离开了他们的谈话圈子。我知道自己刚才与君未言低声私语
,形迹亲密,多半已经犯了众怒。果然,现在落到我身上的眼光要比前一阵多了许多,而且不再
是轻视和不屑,而是换成了飞刀和冷箭……
其中两道最凌厉的,好象正是来自不远处的拓拔弘……
唉,看他这么个气度恢宏的堂堂皇子,怎么会这么爱吃醋的?先是清宁公主,后是璇玑才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