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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
“……哦。”我叹口气,认命地跟着拓拔弘往他的营帐走,知道今晚的好梦多半是又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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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弘把我硬扯到了他的营帐来,却没派给我半件工作,甚至连话都没有对我说一句,就任我站
在营帐一角大打呵欠,自己则搬了一堆公文细细批阅。
一旦认真地工作起来,拓拔弘的态度倒是十分投入,只管全神贯注地埋头在公文堆里目不停阅,
手不停批,连理都没有理过我。我无聊地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半合着眼睛四下打量。直到把
拓拔弘帐中的每一样东西都研究过一遍,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了,也只好把目光又落回到拓拔弘
身上。
拓拔弘还是头也不抬地专注在那堆公事中,看不到他低垂的视线。淡淡的烛光自案头洒下来,把
他侧脸的轮廓映照得格外鲜明,刀削般的硬朗线条,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唇,眉头习惯性地在思
索的时候微微皱着,神情有一点严肃,却透着一股专注的工作美。
很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这个样子的拓拔弘,没有了平日里咄咄逼人的霸道,也没有了戏弄我时
的邪气,很……很有种出色的男人味道。
看不出他倒是个很知道勤政尽职的皇子呢。我知道拓拔弘掌管着北燕的军权政务,公事一向十分
繁重,却没想到连郊猎的时候也不得清闲。看他处理起政务来娴熟自若,游刃有余的样子,倒象
是能做个称职的皇帝,如果我是北燕王,多半会选他继承王位的。
唉,想当初我做西秦国主的时候,好象从来都没有这么勤快过。虽然处理起军国大政来也是一样
的决断分明,可是对那些繁琐的日常事务却厌烦的很,至于一些无聊的繁文缛节,就更是可闪则
闪了。反正祁烈的能力并不在我之下,有他为我分担工作,实在是让我少操了很多的心。谁知道
他分来分去,大概是总觉得分的还不够多,最后索性全包下来了……
其实……如果祁烈告诉我想要这个位子,我多半会高高兴兴地让给他的,又何必一定要动手来抢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向我开口要的东西,我又有哪样没给过他?
算了,还是不要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了……我用力摇摇头,驱除掉脑中祁烈的影子,把目光又拉
回到拓拔弘身上。他还在精神十足地批阅公文。这个人,难道从来都不会困的吗……
毕竟是接连两晚没有好睡,没过多少时候,我已经困得东倒西歪,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勉强站
在原地撑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总是不断地往下掉,再捱片刻,终于坚持不住,偷
偷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帐角的柱子上闭目小憩。
“江逸。”正睡得迷迷糊糊,拓拔弘突然开口,“你跟萧冉的交情很好?”
“唔,还好吧……”我眼也不睁地随口应答。
“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没有啊。只是认识而已……”
“哦。”
拓拔弘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一会,我又昏昏沉沉地快睡着了,拓拔弘再次淡淡问道:
“你认识萧冉有多久?”
“半个月吧……”
“真的?”
“对啊。”
“你很了解他的事?”
“也没有……”
……
又一阵沉默。
“江逸。”就在我第三次即将进入睡眠状态时,拓拔弘突然用平淡的语气问,“如果是这样,你
怎么会知道萧冉今天会有危险,并且早有准备地救了他的命?”
“……呃?!”我脑中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所有的睡意都被这句淡淡的话语吹到了九霄云外,
身体也立刻站得笔直。“你说什么?”
拓拔弘微微一笑。“你的警觉性还挺高的。困成这个样子也没忘了时刻保持警惕。”
见鬼。他该不会以为我睡着了就会变白痴吧?我揉揉眼睛,有点好笑又好气地想。难道他以为我
会象喝醉酒一样地睡后吐真言,想趁我困劲大发的时候套我的话?我要是有那么容易上勾,还能
活到现在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拓拔弘一步也不放松地逼上来。
“……”
我还在判断他是在拿话套我还是真的在当时看到了一切,并且考虑着是否要编个谎话骗骗他,拓
拔弘已经抢在前面开了口。
“别想打主意骗过我!”
拓拔弘‘啪’地丢开手中的最后一卷公文,推开桌子,带着危险的气势走到我面前,眯起眼,一
脸不容拒绝地说:
“拿出来。”
“什么?”虽然已经猜到他要的是什么,我还是装作胡涂地眨眨眼。
“还有什么?当然是你舍不得吃的那枚枣子。”
……
看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我耸耸肩,只好放弃了蒙混过关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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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银月芒。”拓拔弘放下手中的小刀,从剖开的枣核中拈起那枚轻如飞絮,细若微毫的小小
银芒,在烛火下面细细打量。
我皱眉不语。银月芒是最危险最杀人于无形的一样武器,它的体积过于细小,又异常锋利,射进
人体内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受袭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顶多象被蚊子叮了一口那
么轻微。
它上面淬的药物并不是见血封喉的烈性毒素,而是一种慢性奇毒,会在人体内潜伏半月开外才始
发作。此前中针者一无所觉,而毒性一旦发作,便会在短时间内离奇猝死,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中
毒的迹象。如果萧冉中了它,只怕死了都还找不出凶手是谁呢。
这种暗器极为罕有,江湖上难得一见,看来萧代为了除去萧冉,还真的下了一番功夫——他要杀
萧冉,又不敢公然谋害本国的储君,也只能借着宴饮的机会偷施暗算。他下手的方式如此巧妙,
毒性又不会当场发作,等半个月后萧冉突然死于非命,谁又能想得到他身上?
这个计划倒也堪称天衣无缝。只可惜偏偏无巧不巧地遇到了我……
“你怎么会事先知道他们的计谋?”拓拔弘淡淡地问,目光却锋利得宛如刀剑,紧紧地盯着我的
眼睛,一副不容我有所隐瞒的迫人气势。
不过,如果连这点眼神都能吓倒我的话,那我也不是祁越了。
“我不知道啊。”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拓拔弘目光一寒。
“你、不、知、道?”
他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冷冷反问。
“别告诉我你只是碰巧把筷子伸到萧远胸前去的。”
我当然不会以为拓拔弘有那么傻,不过……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笑了笑,用同样的语气淡淡反问,“别告诉我在烟火熄灭的那一瞬间
,你只是碰巧才看到我出手的。”
绚烂多彩的美丽烟花,变幻无方的新奇杂耍,足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事情发生的那一
刹那,所有宾客都应该正在观看场中的表演。当时的厅里一片黑暗,我动作的幅度并不大,出手
又轻快敏捷,无声无息,连身边的萧远都一无所觉。拓拔弘隔得那么远,有什么理由看得到?
除非他早就预先知道了萧代的安排……
萧代此行的目的是清除后患,扫清萧俨夺权的障碍。以他的心机,当然不会傻得只知道与北燕王
坐下谈判。毕竟,有利的筹码都握在别人手上,他两手空空,谈判时必然陷于被动,很难争取到
太好的条件。
象三王争储这样的大好时机,换了谁也不会错过。与其向北燕王割地求和,换取一个不利用萧冉
吞并东齐的承诺,倒不如勾结一位有实力的皇子,达成互利的合作协议——以支持帮助对方获得
储位为条件,换取对方帮助自己除掉萧冉,顺利控制国内的局势,这样的生意可合算得多了。
萧俨在东齐手握大权,这一次的和亲想必是他一手策划的。拓拔弘刚娶了清宁公主,又能够看破
我救人的举动,我怀疑他与萧代有所勾结,那也实在是顺理成章,自然得很。
“你居然在怀疑我?”拓拔弘怔了一下,冷笑道,“为什么?就因为我看到你救了萧冉?看到你
出手的动作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一早知道萧代的安排吗?如果我要杀萧冉,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还用得着花这么大力气?”
说的倒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可是……
“如果你对萧代的计划一点都不知情,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表演不看,偏偏要一直盯着我们?”
“……”拓拔弘的脸色仿佛微微一红,神色有一刻轻微的不自然,接着便迅速恢复了正常状态,
白我一眼,却对我提出的问题避而不答。
“说啊,”我得理不饶人地乘胜追击,“难道你对萧冉的兴趣比表演还大?该不会你也看上他了
?”
拓拔弘冷冷地瞪着我,一脸吃错了药般的不爽表情。瞪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骂道:“你这个
白痴!脑袋里除了浆糊还有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上萧冉?我明明……”
他冲口而出地说到一半,又警觉地猛然住口,把后半句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怎么?为什么不说了?”我笑吟吟地看着拓拔弘,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不觉有些心痒痒的,
很想破天荒地八卦一回,把他心底隐藏着的秘密给挖出来。
象拓拔弘这种意志超人的强势男子,要找出他的弱点还真不容易,大概也只有在感情方面才有点
可乘之机吧。要是能抓住他这个弱点,我就大有机会扳回劣势,说不定还能小小地占点上风呢。
拓拔弘说他不喜欢萧冉,这一点我倒是并不意外。毕竟跟了他这么久,以我对他的了解,拓拔弘
虽然强横霸道,但品行为人却无可挑剔,对感情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至少我就从未见过他有拈
花惹草、逢场作戏的举动。如果他爱上什么人,应该会是个忠诚的丈夫,尽责的父亲,不会象那
些无聊贵族那样搞什么玩弄娈童的鬼花样。
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了,你还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拓拔弘被我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