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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死了?雪翼死了?那个头脑不太灵光,身手却相当好。整日围在她身边的人……被害死了?
他怎么能说死就死了?
“喂!你还真要去看啊?”公子胜忍不住收起玉骨扇指向她,可萧容却丝毫不理会,踉踉跄跄地朝着乱石岗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她想的不是雪翼,而是公子胜那丑恶的嘴脸。
公子胜是什么人,他说的话能信吗?
现在又没有到离别的一刻,她才不要哭呢!
所以她就等着赶去乱石岗,然后证明雪翼还活着。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公子胜就是在戏弄她。认识公子胜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他玩弄别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一定是的,他一定只是想看她笑话而已。
那就让他看笑话好了!第一次,她恨不得自己被公子胜戏弄。
可是当她来到乱石岗,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时候。她终于才怕了。
跌跌撞撞地走到乱石岗中央,泪水禁不住凄迷了双眼。
萧容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尸首,尸首上面插了许多箭,血肉模糊。萧容眼前似乎浮现出他们被围杀的场景,那么残忍,那么令她痛恨。
她想着,他们为什么不逃呢?他们的轻功那样好,为什么不逃呢?
后来才想到,他们定是一心想着完成任务,才会中了埋伏,负了伤。
雪翼身上的箭支尤其多,萧容一边抽泣着,一边伸出手一根一根地为他拔出来。
艰难地将雪翼扶正,用衣袖擦了擦他满是血污的脸,然后搂着他的头,呜呜地哭起来。
公子胜再也看不下去,在一旁咳了一声:“既然都来了,顺便把他们殓了吧。”
萧容哭着哭着,就无声了,哭得发红的双眼突然睁开来,折射出狠厉的光。
“魏荷语,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低吼起来,声音回荡在这荒郊的乱石岗,显得格外凄凉。
公子胜眉心微蹙,带着些许不解。最终,他就那样冷眼旁观地立在乱石岗外,看着萧容一边哭着,一边倔强而吃力地拖着他们的尸首,一个一个地葬下。
折腾完这些,已经过了五更天,公子胜实在看不下去,将跪在墓堆前的萧容拽起来,硬拖着她离开。
天微微亮,公子胜拽着脚步零散的萧容来到一处小池边。
萧容被他推了一下,就向前挪两步,目光落在小池水面,依旧呆愣着。
见她良久都没反应,公子胜终于开了口:“还不下去洗洗?瞧你这一身脏成什么样了。”
她身上手上和脸上都满是泥垢和血污。
的确是脏得不行。
她抽声苦笑,脏又如何?这一夕之间,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她身上背负着他们的仇,那些浓血染成的深仇,能干净吗?
公子胜见她神志都有些恍惚了,索性出掌轻轻一推,将她送进了池水里。
扑通一声,她就下去了。
萧容任由着自己落水,毫不挣扎,只等着自己被淹没。可那池水并不深,只能淹没到腰际,她就那样呆愣愣地站在水里。
借着熹微的晨光,她看到倒影中浮现出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她默默地看着,然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公子胜这回倒是很君子,自行走开了好远。还特意背过了身去。不过当听闻到持续的水声响起之后,他又毫不客气地回过了头。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对他来说,萧容又没什么好看的,他主要是想确定一件事。
随着萧容猛地起身来,他看到了后肩上的那个牙印,果然还在。
公子胜微眯上眼。
之前他还有些不相信,以萧容能力,如何能动用到牙印上的真气呢?可如今看来,她的确是动用到了。否则她喝下整瓶解药之后。牙印就一定会消失。
公子胜本还想着。是否要显得男子气概一点,将自己身上干爽宽大的鹤氅借给她披一披,可是当萧容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凤仪殿。萧容才终于换上干爽的衣裳,疲惫地躺了下来。
皇后没有过问什么,大抵是公子胜已经将这些事都告诉了她。
萧容躺在锦榻上,默默地想着,如今的大帅府她是不愿再回去了,不能亲自将魏荷语困住,也就不再急着去向玄棣揭发魏荷语。
魏荷语如果真的是夏国派来的奸细,那就一定已经知道穆卿此行的目的。萧容不敢妄动,当一切都脱离控制的时候。难保魏荷语不会狗急跳墙,把穆卿擅自起兵攻打夏国的事情暴露出来。
那样只会害了穆卿。
她疲软地躺着,双眼微睁。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穆卿身上,只等着他回来,然后亲手处置这个冒牌的将军嫡女。
如若到了这个地步。穆卿依然下不了手,那她不介意为他代劳。毕竟弟兄们的仇,本就该由她亲手来报。
灵栾城再次迎来了久违的飞雪,萧容木然地立在凤仪殿的院落里,看着初雪飘飘落下。她抬头仰望晦涩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亡灵。
夏国被攻破的消息传来之时,寒潮已经退去。
萧容没有立刻回府去,而是暗自守在护国大将军府外不远。她想穆卿应该会尽早将兵符还给萧启,那么,就必然会经过此地。
毕竟夏国已灭,这样的事很快就会传开。普天之下除了北国,谁还有灭掉夏国的能耐?如此一来,玄棣必然会发觉事有不对,那留在穆卿手里的护国大将军兵符就成了烫手山芋,越早还回去,穆卿才能越安全。
可萧容没想到,她没有等来穆卿,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萧容本来不想现身,可看到萧启领着兵马大张旗鼓地回府去,她紧张起来。
穆卿擅自派兵攻打夏国,这本就是绝对隐秘的事情,正由于此,穆卿才会将兵马乔装成贼寇。可萧启却这般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萧容很想走上前去问个清楚,可一想到她又不得不面对萧启,她又犹豫了。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就被萧启发现了正躲在树上的她。
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萧启也抬起头看向了她。萧容这才无奈地呼一口气,从树上下来。
瞥了瞥那一大队人马,又看了看萧启,还是闷声闷气地喊了一声爹,虽然依然觉得很别扭。
与上次听到一声爹的反应相比,萧启这次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没有了激动的心情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沉着个脸。
萧容突然觉得好像是她非得求着认这个爹一样,可事实并非如此。
“你一早就知道他是想攻打夏国,对不对?”
他的嗓音很浑厚,这种嗓音在能带给人安全感的同时,还附带着另一种效果,威胁他人的效果。
而萧容所接收到的,就是后者。因为他的脸黑得好似随时都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萧容暗暗发笑,心想她还没喊上几声爹呢,他就开始摆出父亲的架子了吗?不过真可惜,她打心眼里就没有打算真心实意地认他这个父亲。
“为父在问你话!”他突然怒吼起来,吓了萧容一跳。
☆、第320章 永世监禁
萧容怒起来,看来还真是给了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了。当爹当上瘾,都开始教训人了。
萧容冷冷地抬抬眼皮,答道:“没错,我知道。那又如何?”
她仰着面无畏无惧地看着他,本想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即使口头上认了他,心底也绝不会认了他,所以他依然是那个害死娘亲的负心汉。
可是很显然,萧启根本就没有明白萧容的意图,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扬起手来,一巴掌朝萧容扇去。
啪地一声,这是个十分响亮的耳光。
萧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出手打她,因此措不及防,就活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
她整个人都被扇懵了,直到火辣辣的痛意袭上左脸颊,她才抽开嘴冷笑起来。
“这一巴掌,是替你娘打的。淳儿她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女!”萧启指着萧容,说得愤愤然。
可萧容却觉得好可笑,代替娘亲来打她,就凭他?
淳儿?那是他萧启该喊的吗!
萧容被这一耳光打得心跳紊乱,紧紧咬着牙才勉强止住全身的颤抖。更加无心去细想那句逆女的含义。
萧启也不打算立刻向她解释清楚,而是气呼呼地带着人马呼啸而过。
凉薄的风轻轻吹着,萧容独自一人挪着步子往回走,不知走了多久,就遇到了赶过来的穆卿。
几个月不见,他显得更加意气风发了。
见萧容神情恍惚,他什么也没多问,只是伸出手将她搂住。
萧容本以为是萧启早一步拿回了兵符,却没想到,萧启居然也一同去了夏国,而且擒住夏沣的人,正是他。
萧容推了推穆卿,轻声问道:“夏国……真的亡了?”
穆卿望了萧容一眼,点头。
萧容顿了顿。又问:“夏沣死了,那夏崇呢?就是那个夏国太子。”
萧容依然记得夏崇的面容,想到他,萧容还是会莫名地温暖亲切,她没想到,这样的感觉竟会持续这么久。
萧容对夏沣倒没什么,只知道他是个负心的男人,他在害死了南宫卿卿的时候,就该引剑自刎的。
可是夏崇,萧容却觉得他似乎是无辜的。
穆卿看出萧容眼里对夏崇的关切。顿时有些恼。沉了沉眉。冷声道:“斩草就要除根,留后患的下场,就好像如今的夏国。”
萧容迟疑一阵,点了头。
“大帅说得好。斩草就要除根,夏国已经亡了,那夏国派来的细作是否也该一并除去?”萧容冷静地说着,抬头看着穆卿,等他的回应。
她口中的细作,自然就是指魏荷语。
萧容看到穆卿的神色顿滞了一下,少顷的沉默之后,他捋了捋萧容的发,柔声道:“容儿。这件事本帅自有定夺。现在的大帅府恐怕会很不安宁,所以如果可以,你就先留在护国大将军府里暂避一下。等到本帅处理好了,会立刻接你回来。”
萧容一听,低下了脸。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