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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把这些客套话都为穆卿想好了,却不料穆卿却淡淡地开口道:“将亡之国,何以惧之?末将若是妥协,娶了那宁国公主,世人只会嘲笑皇上,认为是北国怕了宁国,所以才会逼迫麾下大帅与宁国公主和亲。这不仅仅是末将的耻辱,更是北国的奇耻大辱!”
萧容诧异地看着穆卿,这只恶魔居然放着便宜不占,还说这是对他的侮辱?人家好歹是一国公主,而他,说到底只是百花丛中的一个淫贼。耻辱?亏他说得出口,也不怕闪到舌头。
玄棣犹豫了一会,竟也拿他没办法,穆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玄棣若再要劝其和亲,那的确有逼婚之嫌了,更何况穆卿都把和亲之事说成北国奇耻大辱了,作为一国之君的玄棣当然不愿让自己蒙羞,为天下人耻笑。
虽然在朝百官也为此再三向玄棣提出异议,一向惜字如金的他们甚至开始滔滔不绝地据理力争,但最终败给了穆卿那一句“北国奇耻大辱”。
穆卿就这样四两拨千斤,再次成功拒婚,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两国开战的问题。萧容这趟还真是没白来,竟有幸目睹了一场战争打响的所有内幕。
萧容觉得穆卿简直是恶魔的子孙,毫无怜悯之心。两国一旦交战,必定生灵涂炭,哪个将士没有亲人?一个人战死沙场,伤心的就会是一家人!穆卿委屈一下自己娶了那个宁国公主又不会要他的老命,何苦引得两国交锋?
这些文官也真是百无一用,拿着国家的俸禄,却连个武将都说服不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算是白念了。
萧容厌恶地将目光侧到一边,却无意间望见那张令她心惊胆寒的脸——龙少将!
萧容全身几乎僵住了,因为龙少将也正直直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让萧容有种夜游郊外坟场的感觉。
☆、第050章 娘亲
萧容强压住心中的恐慌,一记凌厉的目光回瞪过去。她现在可是冒牌的南宫容儿,穆卿已经亲口说过不会再让她做那样的事,这个龙少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龙少将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转向另一边。见到龙少将被她震慑住,萧容不由得暗暗笑起来,突然之间觉得这个龙少将其实长得挺滑稽,小眼睛小鼻子,活像一只幻化人形的小老鼠。
可实际上,萧容这一记自认为凌厉的眼神,龙少将压根儿没看清,更别说被震慑住了。他转过身去轻拉了一下身前的定西将军,然后两人一同转过来望向萧容。
萧容以为龙少将那只小老鼠还没被吓怕,又准备继续瞪过去,可她这一眼望过去,愣住的却是她了。
定西将军一身红色战袍,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不怒自威。五官俊朗而端庄,虽然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但是从这样的相貌仿佛能看到他的十多年前,那时应该是个俊俏的美男子。
萧容满脸惊愕,直愣愣地望着他,甚至忘记了现在是在北国的太和殿,甚至忘记了堂上还坐着威严的皇上。她当然不是被定西将军的威仪所震慑,更不是被他的俊朗所震惊,而是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那早在五年前就死于战乱的父亲。
他的脸也僵住了,犀利的双眼折射出萧容看不懂的神情。萧容看着那苍劲的容颜,无数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萧容十二岁那年,父亲应征为兵,却死于战乱,娘亲得知后悲痛欲绝,悬梁自缢。看着娘亲冰冷的尸体,她的眼中不仅仅是惊恐,还有对父亲深深的恨意。
娘亲生前极其爱美,总是教她,女子要疼爱自己,首先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为取悦男人,只为取悦自己。萧容牢牢地记着娘亲的每一句话。
娘亲这一生风光过,落魄过,但是始终不变的是她摄人心魄的美,即使父亲当年纳妾的时候,娘亲依旧是美艳无比地出现,将那小妾惊得目瞪口呆。
萧容甚至是恨她父亲的,自从父亲纳妾。那个小妾在她的父亲穷困潦倒之时偷偷跑掉,娘亲却不惜拿出了娘家所有的家底来救助父亲,以至于和娘家闹翻。
后来父亲应征去边关打仗,娘亲在家苦等三年,等来的却是父亲的死讯。对于父亲的死,萧容当时心里一点也不悲伤。或许是因为根本没见到血淋淋尸体,又或许是因为在她心灵深处,她并不希望父亲能从边关回来,这样薄情的父亲,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惜呢?
可是,娘亲却悲痛得几乎疯癫。萧容四处求医,用尽了家里的银两,却都不得治,郎中都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经疯了。萧容完全不相信这些庸医的鬼话,因为每每到了夜里,娘亲就会温柔地抱着她,笑盈盈地给她讲述她当年和父亲的事情。
家里只剩下萧容和娘亲,常常会遭到邻里孩子的欺负,加上她们现在穷困潦倒,没有人看得起她们。但是那些白天还冷言冷语地对她们百般嘲讽的有妇之夫,到了夜里就偷偷地翻墙进来向娘亲示好。萧容看着他们对着娘亲垂涎欲滴的嘴脸,第一次深切了解到了什么是淫邪。他们最终都被娘亲发疯似的大叫大笑而吓得灰溜溜逃走。
娘亲没有疯,萧容一直在心里断定。娘亲说过,女人要疼爱自己,取悦自己,而不是取悦男人。
可是直到有一天夜里,娘亲一直抱着萧容痛哭流涕,嘴里一直不停地喊着父亲的名字。萧容第一次看到娘亲那般花容失色,她顿时觉得这样的娘亲很讨厌,于是早早地就回到自己房里捂着被子睡下了。
可是,萧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只见到娘亲僵硬尸体高高地悬挂着。
娘亲走的时候衣着整洁,面容依旧还是那样的美。为她留下了一行字:容儿,原谅娘亲,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娘亲的心情。要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这是娘亲最后留她的话。可是既然要求她好好活下去,那娘亲自己又为何做不到?
爹娘都抛下了她,她成了孤儿,过上了沿街乞讨的生活,也就是在那之后,她迫不得已偷了穆卿的玉佩,第一次遇上这个恶魔。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萧容一时间觉得恍如隔世。她不停地对自己说那不是她的父亲,那绝不会她的父亲,那个罪孽深重的父亲早就死了。他不仅自己死了,还残忍地带走了娘亲!
可是那张脸,那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让萧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心。他身上红色的战袍是那般的刺眼,那种颜色,红得如同血一样!像一种无声的讽刺,仿佛在说着:他的战袍是娘亲的鲜血染成的!
看他一身装扮,似乎地位更在那个龙少将之上,他如今位高权重,可这一切都是娘亲的命换来的!
萧容虽然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这不是她的父亲,可这些想法还是不可遏制地涌她的脑海,就好像眼前这个人真的为了权贵,抛妻弃女。他双手沾满了罪恶的鲜血,他的灵魂无比龌龊,就连他的大红战袍也都在无声地揭露着他不可饶恕的种种罪行!
定西将军似乎看出了萧容眼中的恨意和谴责,他怔了一下,最终回过头去。
萧容依旧死死地剜着那个背影,她怎么会认错,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离去之后再没回来的背影……当初娘亲该有多么爱他,多么绝望,才会一尺白绫随他而去!
可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却还活着,以这种令她痛恨的方式活得如此的好!
朝会结束,穆卿起身欲走,却见萧容呆愣地跪在地上,眼中露着凶光。他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走哪儿都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他没好气地咳了一下,“容儿,随本帅走。”
萧容颤了一下,神思总算被拉回来了,她垂下眼帘,踉跄着起身来。跨出一步,一个仄歪差点摔下去,幸而穆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这样步履不稳,是对皇上不敬,被发现了会受罚的。”
穆卿的声音低低的,萧容听来却是那般安心。父亲抛弃了她,娘亲离开了她,窦天情也将她拱手送人,可是如今幸好还有疼惜她的穆卿,虽然在他眼里,珍爱的是南宫容儿,那么即使是做了南宫容儿的影子,也至少能骗取一丝的爱意。
萧容在心里苦笑,原来在一个人难过至极的时候,还可以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就连穆卿这一份爱,带着欺骗的一份爱,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安慰。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萧容啊萧容,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你,你已经可怜至此了……
见到她一会儿面露恨意,一会儿又没来由地苦笑,穆卿面色一沉,拽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怎么了?”穆卿将她带到无人之处,冷声问。
萧容淡然一笑,不作答。
穆卿有些恼怒地将她推到墙上,上前抵住她,“本帅已经当场拒婚了,容儿还有什么不满意?”
萧容这才惊异地望向穆卿,他眉眼带笑,双目含情,哪里还是她眼中的那个恶魔?分明是个纯真痴情的少年!
萧容没想到,穆卿拒婚是为了南宫容儿,他是在害怕南宫容儿不高兴!为了一个南宫容儿,他可以不惜违抗圣旨,愿意披甲上阵,为她而战。
真是深情啊。
萧容依然苦笑。不满意?她当然不满意!她巴不得穆卿答应和亲,那样就不用两国交战。因为父亲死于战场,娘亲也随父亲而去,所以她曾经是痛恨战争的,更加痛恨那些为了野心发起战争的人。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他的妻子。
许是做了这么久的南宫容儿,渐渐入戏了,萧容一时间竟对穆卿恨不起来。
他捧住萧容的脸,柔声道:“容儿,有你足矣。”
萧容望着他的双眼,一时间竟觉得很幸福,心里好似长满了潮湿的青苔,痒痒地,鼻子也酸酸地。她的眼眶很快溢满了泪,放肆地流了出来。
穆卿眼里满是宠溺,柔柔地闭上眼向她的唇吻上来,萧容这次没有拒绝他,也沉迷地微闭上了眼。
好吧,就让她放肆地做一回南宫容儿,好好体会这种被疼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