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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这么无辜,倒让我觉得,我应该称赞一下他的急智。
我抽了口凉气,就听到独孤楼道:“君扬,带长孙将军离开。”
“是。”我身后的人淡淡应了声,长孙云慢慢往这边走,萧初过也没拦她,可长孙云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我,依然是充满着强烈的恨意的眼神。
这个眼神,如斯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般,像一把锐利的刀,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剐了下,一时间天旋地转。
意识也跟着模糊。
我因为一直都挺多灾多难的,警觉性很高,身手也算敏捷,可就是这刹那的恍惚,当长孙云向我扑来时,我没能及时避开。
她的两条腿都受伤了,速度竟然还那么快,连独孤楼这样的武功高手都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剑就被她抽走了,电石火花的瞬间,我本能地以为她会砍向我的另一条腿,当她的剑一下子刺在我的胸口时,我才想起,我曾经低估过很多事。
长孙云这一剑,以我三流大夫的眼光来看,真是分毫无误地刺在了心脏的位子。不过我真是命大,这剑刺得不深,几乎是刚碰到我,剑身就被独孤楼握住了。
他的速度同样很快,剑身被他一带,在我身上又狠狠地划了下,我疼得发懵,恍惚间听到独孤楼大喝一声:“都别过来。”
我没有长孙云的英勇,两腿不受控制地要往下跪,独孤楼一手抱住我的腰,让我靠在他身上,一手握住剑,冷声吩咐君扬:“还不带长孙将军走。”
正说着,突然将剑从我身上拔出,对准了长孙云:“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长孙云没再出声,很自觉地和君扬走了。
独孤楼依然警戒地看注视着萧初过,我转身抱住独孤楼的腰,给萧初过留下一个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柔弱的背影。
独孤楼身体僵了下,随即抱起我迅速转身离去。
。
第二十七章
马在城外树林里快速地穿梭,我对独孤楼说:“你放我下来,不然你走不了。”我虽然不胖,但也是个大活人,马驮着两个人,早晚要被萧初过他们追上。独孤楼不听我的,我只好换种方式对他道:“我身上的旧伤开裂了,我怕我根本支撑不住。”说到最后,我的声音愈发低,显得愈发虚弱。
独孤楼依然毫无动静。
许是风的声音太大,而我的声音太低。
我这样想着,眼泪却禁不住地往外冒。
独孤楼猛地勒住马,低头看我,我说:“小楼,非哥哥欠你的,我替他还你可好?”
我能清晰看到独孤楼突然睁大的瞳仁,我冲他笑了下,然后猛地推开他,迅疾地从往后仰去。
独孤楼反应太快,几乎就在我刚往后仰的瞬间,我的手臂就被他抓住,他抓的是我的左手,我右手抬起,手中刀刃狠狠地在他手上划了下,他手一松开,我的身体就顺着马肚子滑了下去。
摔得可真疼,我直摔得两眼冒金光,恍惚地听到马的嘶鸣声,抬起头时,马已经驮着独孤楼跑了。
身体往下滑的时候,我把剑插在马身上,也不晓得插在了哪里,我就知道刺得很深,足够给马放放血了。
萧初过很快就过来了,他扶我起来的时候,我根本站不起来,一条腿被君扬给伤了,一条腿刚摔下来的时候首先落的地,骨折了,萧初过把我抱到马上,问我:“要不要追?”
我愣了下,“还是追吧。”
我不惜让自己从马上摔下来,萧初过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动机?
可我并不需要萧初过卖的人情,既然这样都逃不掉,那就是天注定的。
就像我,逃避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独孤楼还是跑了。
我被萧初过带回到河南府,我本身就是大夫,可我对自己下不了狠心,正骨做不了,萧初过对河南府的大夫又不太放心,连夜派柳濛去洛阳请大夫。从此地去洛阳,一来一回,肯定要费些时候。
我对萧初过说:“你可真狠。”
萧初过看着我,眼神灼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爬到床上将我抱住,柔声哄着:“先忍一下,那个大夫手法很好,不会很疼。”
“可我现在疼,真的很疼。”我说着眼泪就含在眼里,不想让它掉下来,可还是没忍住。眼泪正好滴在萧初过的脖子里,萧初过一怔,把我往怀里抱了抱,轻轻拍着我的背。
他一拍,我的情绪一下子失控,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他却依然固执地拍着,拍了很长时间,一直拍到我的鼻涕忍不住流出来。我赶紧推开萧初过,伸手去擦,萧初过拿出一条帕子,要帮我擦。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忽然很想笑,没笑出来,鼻涕却怎么止都止不住,我夺过他手中的帕子,嘴上忍不住贬损他:“你真笨死了。”
萧初过没有反驳,我在脸上奋战了好长时间,才把脸上折腾干净了,抬头看到萧初过端着盆水站在床前。
他用湿毛巾在我脸上擦了好几遍,我忍不住自嘲道:“我脸上可真脏。”他才把毛巾放下。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在我脸上亲上了,一边在我耳边嘀咕:“不擦干净,下不了口。”
我不是没见过萧初过恶毒的嘴脸,可这话还是让我气得直呛,我一边伸手打他,一边啐道:“滚!”
萧初过吃吃笑了起来,不管我怎么躲,他的嘴都没离开我脸上这块尺寸之地,我的脸又被他弄得湿漉漉的,后来就把他刚才的恶劣给忘得一干二净,连疼痛也一并忘记了。两个人腻了很长时间,他最后将我抱了抱,调整到一个最契合的姿势,说:“睡吧。”
我真的累了,没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虽然没睡踏实,不时从疼痛中醒过来,可萧初过的怀抱好像有一种魔力,我总能在疼痛中再次入睡。周而复始地醒了睡,睡了醒,有一回醒过来,发现天已经大亮,萧初过正睁眼看着我。
“什么时辰了?”
“刚巳时,你再睡会儿。”
“大夫还没到呢?”
“嗯。”
我睡不着了,萧初过见我不睡,便起身洗漱,他洗漱完,我也稍微漱了个口,然后两个人简单吃了个早饭。吃完早饭,我说:“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萧初过笑了下,出去拿了壶酒进来,要和我对饮,“我晓得你能喝的。”
我笑着摇头,“可我不喜欢喝。”
“是么?”
他抿了一口,走到我面前,眼波流转地看着我。
我怔住。
男人长得好真是讨便宜啊,挤眉弄眼都不让人觉得恶心,相反,我还觉得意态风流风情万种。
可,这还是萧初过么?
我兀自怔忪,忽然嘴上一暖,接着酒香便从口中弥漫开来。他在我嘴上不停地磨着,我心里觉得怪怪的,这也忒腻歪了吧,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这事。
“你真有闲情。”萧初过又喝了口酒,想复制刚才的过程,被我推开。
他把酒咽下,眉眼弯弯地看着我:“苍苍不喜欢?”
我真心觉得诡异,往后挪了挪,萧初过又紧贴上来,扶着我的后脑勺,在我的眼皮上轻轻点了下,低声道:“不然我该怎么做?”
我一下子乐了,这孩子原来是忽然闲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想着谈情说爱了。我说:“你给我唱首歌吧。”
萧初过一愣,“我不会。”
“吹箫也将就。”
萧初过笑了,“苍苍也不会唱歌?”
扯到我身上,我表现得相当大方:“我会啊。”说着便简单哼唱了首简单的歌,歌词当然很直白了,萧初过听的时候神情古怪,可等我唱完,他却说:“很好听。”
我笑了下,丝毫不介意他心口不一,然后厚颜无耻地又唱了一首。这回萧初过脸容宁定,注视着我,我的表现欲被激起,唱得很是投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里,一边大声地吼着那些情情爱爱的歌,一边还在内心鄙视歌词太白痴,可现今,我却被这些白痴的歌词感动得一塌糊涂。
最后连着好几句的叹咏,我第一次把歌唱完整,唱完看到萧初过依然一眨不眨的眼,我忍不住跟他得瑟,笑得很开。萧初过也跟着笑了。
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没过多久,柳濛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这大夫手法是真好,我都没反应过来,骨头就给接上了。
不过再好的大夫,伤筋动骨一百天总是避免不了的,他也照例叮嘱了几句。
大夫一走,我就开始了百无聊赖的养病生涯。
萧初过陪着我,什么也不做,我问他:“是不是要准备去河北了?”
他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
“等你伤养好?”
“你不用管我,留个人在这照顾我就好。”
顿了顿,他说:“等你伤养好,我们要先回一趟洛阳。”
他说的是“我们”,我心中就有数了,可我还是追问了句:“回洛阳做什么?”
萧初过亲了下我的脸,“我们的孩子将来要继承我的剑,我们怎么能让他没名没分地来到世上?”
我想,我不该追问的。
我转头去亲他,他热情地回应。
我不想真的一百天都躺在床上,总忍不住想下床活动,可萧初过总不准,经不住我磨,他就会把我抱到外面,在外面花园里放张塌,把我放上面,然后赏景聊天,反正是不准我下地走动。
我们天南地北地聊着天,萧初过之前在京城除了吹牛就没什么事,所以他在聊天上是很擅长的。他和我讲各种奇闻异事,我听了总是忍不住惊讶,这个人之前就没离开过京城,可他竟然真的能天南地北地跟我侃。一个人所知的广博,真的不仅仅来源于行走。
他偶尔会说些战事,不过多是通报式的,大致说说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当下又是个什么格局。除了慕非和独孤楼,我对其他人都兴致缺缺,但萧初过却极少提起这两人,偶尔提起时,也一带而过,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