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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你怕疼么?你要是怕,我就让你记着这个疼。”慕非的手又握紧几分。
我愣了下,气急败坏:“你个疯子!”
“对,我是个疯子,你最好别在疯子面前使计策,后果你承担不了。”他的声音现出久违的冷酷。
我愤愤然,可我知道,此刻越是逆他的鳞,越是捞不着好。我识相地闭了嘴,过了片刻,我软下声和他好说:“刀剑无情,这样下去肯定会伤着安安。”
他无动于衷,低下头开始研究我的手,揉捏把玩,我真的恼了:“你既然这么不在乎,当初怎么不在他刚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把他给掐死?”
“我还真这么想过。”
“你——”我的语言能力在瞬间尽失。
慕非抬起头,我绝望地看着他。
我们这边正僵着,忽然城东南方向亮起一束绚烂的烟火,本来我没往深处想,可慕非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不自觉地松开我的手。我愣了下,转头看到柳濛也从交战的中心跳了出来,脚步连踏地踩着墙壁往上走。
她这样一看就是要跑路,武士们围了上来,刚才被柳濛击倒在地的江城也加入了战团,迅捷地往墙上飞去,一个鹞子翻身,手中大刀一挥,砍在了柳濛的剑上。崩地一声,江城的刀随即豁开一个口子。可想而知,这一击力度有多大,柳濛的剑没折,但她却被击得直往下掉,连踏了好几脚,才勉强稳住。女性在气力上本来就处于劣势,柳濛现在又急着走,一着受制于人,着着受到制肘,我看她的打斗的动作明显没有刚才顺畅,显得颇为凝滞。
我心知不妙,再这样纠缠下去,柳濛手里的安安肯定会遭受池鱼之灾。我大叫:“放她走!”
江城刀下随即缓了一下,柳濛趁势再次从交战中脱身,右足轻点旁边的榕树,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落于数丈之外。她的速度极快,江城他们还没追过来,她已经急踏踩上围墙,又欲翻墙而走。
旁边一阵旋风刮过,慕非从我身旁飞掠而出,朝柳濛直扑过去。
慕非的招式称不上优美,但简单有效,柳濛的腿堪堪避过他的进攻,背后没能避开,生生受了慕非一掌,慕非变掌为抓,衣料被撕裂的声音盖过了安安的哭声。
虽然险象环生,但柳濛因为轻功好,旋身快,没被慕非抓住。趁慕非的手还没收回,她还在慕非手上借了下力,再次往围墙上攀去。
江城眼快,横刀飞过柳濛的头顶,柳濛矮身避过,可顾此失彼,安安随即被她抛出。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听到自己尖锐的叫声:“萧初过的孩子!”
我的反应空前地快,就那么电石火花的瞬间,我看出安安离柳濛最近,如果柳濛不去救他,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没让我失望,柳濛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我没有傻到待在原地看结果,我飞奔过去,挡在慕非的前面,因为跑得太快,狠狠地在墙上蹭了一下,疼得我直抽气。可我连狠狠抽气的时间都没有,我一把拽住慕非,因为惯性,被慕非狠狠地甩在了墙上。
他停下,脸色发青地盯着我。
我听着安安远去的哭声,心回归原位,这才想起喘气。
四周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我两只手紧紧贴在墙上,想抓住什么,结果当然是徒劳。
慕非将我拽过去,拖着我大踏步往屋里走去,我小跑着才能跟上。我一边挣扎,一边急喘着气和他说:“安安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跟萧初过要回安安……”
慕非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我。
我忍不住瑟缩了下,很自觉地闭了嘴。我永远记得这个眼神,熊熊烈火燃烧,却冰冷,那是地狱中的业火。无数次,我从梦中惊醒,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团火。
“不——”身体凌空被抱起,我惊得不停地拍打他,狠狠地咬他,慕非丝毫不理会,我颤声说:“你放我下来,不然我会尖叫。”
我被自己的尖叫声震得耳膜发疼,慕非都没有停下,他狠狠地把我扔在床上,身子覆了上来,我害怕得停止尖叫,双手去推他,“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以后还要去见母妃。”
慕非沉着脸,也不说话,将我的手抓住,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开始扯我的衣服。我所有的理智土崩瓦解,腰一挺,用头狠狠地去撞他,他被我猝不及防地一撞,有片刻的愣怔,手上一松,我趁着这个空隙,推开他,滚着下了床。
头先触的地,我顾不上疼,抓住锦毯,挣扎着想站起来,还没站起,身子就被慕非重新拎回到床上。
“不要,求求你,非哥哥,不能这样,求你哥……”慕非整个人是木然的,我拼命挣扎,打他,踢他,咬他,他都不顾;也不管我如何哀求,他的手都没有停下。
身上不着寸缕,我终于绝望,停止挣扎,双手在床上摸索,摸了好半天,终于把十步给摸着。
冰凉的触感,没能将我的情绪从失控的状态拉回来,我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握着它,然后狠狠地刺进了慕非的身体里。我不知道刺在了哪里,只感觉到手上溅上了粘稠的血。
慕非的动作滞住,抬起头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握剑的手再次扬起,被他按住。
他把十步扔在地上,我破口大骂:“慕非,你的精神有问题,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如果我曾经不是你妹妹,你会爱我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一个幻影,你被这种禁忌的感情迷惑,你放纵自己掉进这个漩涡里。这是病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喜欢这种自虐的感觉,这是病,你需要治病!”
。
第三十五章
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我竟然将话说得如此连贯,这话我真的想说太久了。
慕非忽然伸手搭在我的额上,慢慢将我的头发理到后面去。
我不做声了,呆呆地看着帐子上的流苏。
慕非俯下身,将我抱住,全身的肌肤相贴,浑身上下,都是炙热的触感,可因为他没了刚才的暴虐,我的身体反而稍稍放松了些。我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下,甜腥味冲进口腔,我的意识也回归了些。
他从我身上起来,扯过被子,给我盖好,然后就走了。
我的视线还凝固在帐子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号角声传了过来,我睁开眼,外面的天灰蒙蒙的。
我披衣起来,走到院子里,看到江城,我道:“我听到号声了。”
“嗯,北狄进犯我漠北,王爷要去漠北。”
我“哦”了声,刚要回屋,转身问他:“那你呢?”
江城神色有些尴尬,“王爷令属下留在府上听候郡主调遣。”
我淡淡笑了笑,回到屋里又补了个回笼觉。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怎么跟萧初过把安安要回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修书一封,把当时的情况和他说清楚。
我把江城叫来,和他说,什么手段我不管,反正要把信送到萧初过手上。江城应下。
半个月之后,我等来了安安的消息。
沈玄之攻长安,作为慕非的儿子,安安是人质。
洛阳军绕过潼关,奇兵突袭长安北门。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怔怔无言。
我出于什么,要向萧初过袒露真相?
信任?道义?
之前我一直都认为,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是被欺骗,现在我觉得,是自己的愚蠢。
我飞奔到城门上,两军还在绞着,我对慕信说:“不能开城门。”
慕信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我说:“难道你想将这里拱手让人?”
“不,不是的姐,你这样说,我挺意外的。”
我嗓子发干,过了半响,我道:“如果没有安安,长安守不守的住?”
慕信蹙眉,“若没有安安,沈玄之怎敢带着几千人就来攻城?真当我长安城是纸糊的?”
我把他的话琢磨了一琢磨,忽地惊了起来,“潼关!”
慕信摇头,“阿姐,潼关失则长安失,长安失,我有何面目去见二哥?长安失,安安岂能安然?萧初过意不在潼关,也不在长安。”
我听得有些糊涂,慕信又道:“你还记得萧初瑜么?”
“你,什么意思?”
“阿姐莫要惊慌,我只是忽然想起他来,有萧初瑜在手,独孤楼都没能赚开洛阳的城门,萧初过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认为有安安在手,我就会下令撤回潼关的兵力?”
我道:“我们在这里揣度萧初过的想法没有意义,他不可能让对手‘知己知彼’的,再者,他的心思要是那么容易让人猜着,他还是萧初过么?”
慕信忽地一笑,“阿姐,你喜欢他,对么?”
我惊且骇,“你乱讲什么?”
他又是一笑,我说:“我知道自己是谁,而且我会永远记得,你放心吧。”
“阿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慕信,早已不是当年跟在我身后的小屁孩,而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一军统帅。
我愣了愣,“我大概需要做你了解的那种人,绝情弃爱。”
慕信没有说话,我笑了一笑,“如果安安身上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都会向萧初过讨回来。”
城下洛阳军严阵以待,我问慕信:“怎么没见着安安?”
慕信指着沈玄之身旁一人,对我道:“阿姐,你认识那人么?”
慕信所指,白衣白马,不着铠甲,鹤立鸡群般杵在洛阳军中。
他手中抱着什么,像个婴儿。
我愣住,慕信问:“是萧初过?”
我摇头,“我不知道。”离得远,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直觉就是萧初过。也只能是他。
那人看到我们朝他看,手往空中抬了抬,随即便有婴儿的啼哭声传过来。
非常清晰地传了过来。可以想见,孩子哭得多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