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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终于周围安静了下来,萧初过把我放下,我看到了花铸,正拿剑指着江城。
我看向萧初过,萧初过轻声道:“我知道怎么做。”
花铸带着江城走了,其他人也都走了,只剩下我和萧初过。我不解地看向萧初过,萧初过抱着我,走了一段路,最后来到一个村落。他敲开一户人家,对开门的大婶说:“内子刚刚落水,劳烦给她找一身干净的衣裳。”
……这数九寒天的,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要真落水了,还能活着出来?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谦和,那大婶也没往深处想,非常热络地把我们迎了进去。
一到屋内,萧初过就立即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扒了,塞进被子里,我这才注意到衣服上已经浮了层晶体。
全身赤…裸地躺在被子下,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大婶敲门进来,送来衣服热水,还生了个火盆在床榻周围,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感激地看向大婶,暗自希望她能看出我在表达感激。
萧初过在袖笼里翻了很长时间,大概是想翻些银子出来,他这样的人,平常可能还带点钱防身,可这会儿身上能有钱才怪。
最后什么也没翻出来,萧初过只好充满歉意地冲大婶笑了笑,那大婶领悟能力还挺强,竟然懂了,笑道:“一看你们就是贵人,不用跟我客气,先在这里住着,等夫人身子好些再说。”
“有劳。”
大婶出去,萧初过用热水给我擦着身子,可真是一场煎熬。虽然我的眼睛紧紧避着,身上触觉还没有复苏,可我能想象得到眼下是个什么情景。稍稍一想,脑袋就禁不住充血。
衣服终于穿好,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几万年都过去了。
我睁开眼没看到萧初过,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绷带进来,我才想起我身上被江城伤着了。他包扎的样子极认真,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
意识到我看他,他抬头,和煦一笑,“你先睡一觉,等睡醒了,药效就过去了。”
我眨了下眼,表示我知道。
不过我没有立即闭眼,一来我没什么睡意;二来置身在陌生的环境,我有些不习惯;三来,我不想闭眼,我需要这双眼和外界保持牵系,以证明我还活着。
刚才闭眼,刚闭上眼时,我听不到任何声响,心里就觉得恐慌,后来他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才觉得安心一些。
我终究还是不想死的。
萧初过笑,“怎么不闭眼?”
这个……怎么让我回答他呢?我能动的就两只眼珠子……
我想了下,又眨了下眼睛,意思是:这双眼睛还有些用。
“不想睡?”
我赶紧地再次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是的。
萧初过嘴角笑意浓浓,“不想睡就不睡罢。”
我睁着眼睛听他往下说。
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注视着我。
他的确不是个话密的人。
我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了片刻,他起身,再回来时,端着个瓷碗。“我先喂你喝点姜汤,等会儿你有知觉了,肯定会发热。”
许是怕我咽不进去,也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他每一汤匙里就盛了少许姜汤,所以过了很长时间,碗里还有一半姜汤。
等一碗姜汤全进了我的肚子里,胸口隐约有痛感传来,我本能地一张口,就听到萧初过的声音:“是不是疼?”他隔着被子抓住我的胳膊。
“嗯。”鼻音好重。
他皱着眉头,转身去门外,又抱了床被子放在床上,一边对我道:“我让张大娘去抓药了。”
我抽了几下鼻子,伸手将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坠拿了下来,递给萧初过,“把这个给大娘。”
他伸手接过去,然后在我的诧异中又给我重新戴好。“这个东西在这里换不了银子,你放心,我会让人送钱过来的。”
……其实我只是想让张大娘给我买些好药,能加速我的康复。
农家的被子厚实是厚实,但是不暖和,而且沉,压在身上很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
倒不是我娇气,江城那一剑划下来可着实不轻,我躺在那,就觉得伤口被压得很疼。
“你还在发热,先不要起来。”
我把实话跟他说了,他愣了一愣,沉思了会儿,对我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他刚转身,衣袖被我抓住,“也不是不能忍受,无需劳师动众。”
他转回身,反握住我的手,“我有法子,无需太久。”
萧初过没说错,果然没过太久,就什么都有了,药品、被褥、衣裳。药品中连灵芝都有,被褥是新的,非常柔软,衣裳也是新的,从里到外都有,还有一件狐裘。
是几个俏丽的姑娘送过来的,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那些姑娘一走,我就赶紧审问萧初过:“你拿什么换的?”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踯躅着问:“美色?”
萧初过失笑,“尽瞎想。我只是去见了下这里的族长。”
“然后,你打了白条?”
“姑且算吧。”
“人家怎么没把你当成骗子?”
“我很像骗子?”
一个优秀的骗子就像如他这样,看上去无比真诚。
“像。”我沉痛点头。
萧初过扶额,“那好吧,骗来的就骗来的罢,赶紧把衣裳换了,别等人家发现,回头来找我要。我去给你熬药。”
我:“……”
重新换好衣服,我顿觉神清气爽,连伤口也没刚才那么疼了,鼻塞似乎也好些了。
萧初过说是去熬药,可熬了很久都没回来,我就忍不住出去探探情况,可到了外边,就看到张大娘和一个少妇在那里熬药,萧初过连影子都没有。
张大娘见到我,“夫人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我一个人在屋里太闷,想出来走走,我夫君呢?”
“哦,他说出去走走,往那头去了。”她指着西方道。
我满腹狐疑地往西边走,慢慢地走,村子里的人见着我,都朝我看,我一走过,就开始窃窃。和穿着朴素的村民相比,我这身穿着是够引人注目了。早知道还是要成为焦点,出来时就应该把那件狐裘裹上,外头还挺冷的。
我在雪地里又制造了一串脚印,一直走到西头村口,都没见着萧初过的影子,却在村口往西南方向看到两串脚印。
两串平行的脚印,大小不同,我沿着脚印向前看,似乎能感受到两人在雪地里行走时的一致的节奏。
西南方向是一片林子。
我是该去看一看呢?还是去看一看?
我提步往那片林子走去,快要进入林子的时候,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分花拂柳地走了进去,林子里两个身影交错着,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共同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古画。
我脑中浮出四个字:天作佳人。
在翻飞的衣衫间,我分辨出一人是萧初过,另一人是柳濛。
我都不晓得该有啥想法了。
还是静观其变吧。
最后以柳濛摔在雪地上结束,萧初过抬眼看了我一眼,收起剑。他走过来牵我的手时,我还在怔忪地看着柳濛,秀丽的脸上,依然冷得没有丝毫表情。
萧初过牵着我往回走,走出林子,我转头又看了眼,柳濛已经不在了。
“切磋武功不用选在这个时候吧?”
萧初过愣了一下,还没说话,人已经捂着胸口半跪在雪地里,我被他一带,差点摔在地上。
我一惊,赶紧扶住他,“你没事吧?”
“蕙丛她今天来是为取我的性命,不过她给了我公平决斗的机会。”
我惊得瞬间失语,半响讷讷道:“我大概能懂她。”
萧初过皱着眉头没说话,慢慢站起来。
我扶着他,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一直到回到张大娘家,他忽然开口:“她去找我大哥了。”
我刚觉得自己懂了,现在又不懂了。
萧初过和张大娘打招呼:“大娘,药好了没?”
“好了,我这就给倒去。”
我问他:“你要不要紧,我给你看看伤?”
他摇头,“不碍事。”
等张大娘把药端过来,他执意要喂我,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喝完药,我说:“你挺厉害得嘛,连柳濛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笑着摇头,“我对她太了解了,她下一招是什么招式我都能猜得出来,她会有哪些破绽,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也是,她跟着你,很久了吧?”
我这话中间顿了下,因为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么说好像不大对。萧初过却想跑偏了,眉眼里都是笑,笑了一会儿才正色道:“蕙丛是我大哥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时候她是个瘦小的小姑娘,她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到府上后许是不适应的缘故,没多久就大病了一场。恰巧五岳盟宗主百里复来府上,百里宗主看到柳濛后即认为她在武学上极有天分,若精心教诲,必有所成。蕙丛便跟他去了华山,数年后离开华山,彼时我在平城,父王便把她派到了我身边。”他说着,轻叹了声,半响,又道:“她这样的选择,也是极好的罢。”
我对萧初过最后一句总结似的话没听懂,也不晓得如何问他,只好沉默着。我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张开手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有一段粘软的藕丝,明明知道已经被牵在手上,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视线凝结在自己手上,正兀自沉思,萧初过忽然伸手抚上我的眉心,我被他吓得一跳。
“你总是想太多。”
我愣了一愣,忽然想起凌晨置身火海时的领悟,看着眼前的萧初过,忍不住对他说了,我说:“我那天说错了,不是没有令你痛苦的事情,而是没有令你害怕的东西,不害怕,所以才不觉得痛苦。”
“不苍苍,我会害怕,你若真的置身绝境中,我是害怕的,今晨纵火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