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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摇摇头道:“我想不会吧,我跟回民相处很久,知道他们生性鲁直,不善作伪,看他情急之状,对我并无恶意……”
江帆略作沉思道:“好吧!我们暂且跟他走去看看,自己再小心点,心里先作个准备,就是有什么阴谋也不怕了!”
关山月点点头,朝那人打了个手势,那人才浮起高兴的笑容,引着他们,沿河而行,走出里许,人迹渐稀。
那人指着一个蒙古包,示意关山月进去。
关山月握紧剑柄以备不测,然后掀开布幔,只见里面的褥子上躺着一个驼背的老人,心中一怔,失声叫道:“白伯伯!原来是您……”
这老人正是他父亲生前唯一知友白铁恨,关山月这才明白那回人断断续续的片语了,他把白铁恨分开来翻成回语,无怪令人弄不清楚,至于那骆驼,一定是指他的驼背!
可是白铁恨的样子十分萎顿,好像受了重伤一样。
关山月不禁惊道:“白伯伯!您是怎么啦?”
白铁恨不回答他的问话,却注目江帆道:“这位是江姑娘吧!你的蛇在身上吗?”
江帆连忙道:“在!老伯伯,您是否受伤?”
白铁恨无力地点点头道:“是的!张姑娘说只有你的灵蛇可以救我!”
江帆又急问道:“张姊姊在哪里?”
白铁恨想说话,却用不上力气,关山月道:“看样子白伯伯的伤很重,你先替他治了伤再说!”
片刻之后,小白的肚子鼓得像个圆球,白铁恨隆起的驼背却慢慢消了下去,精神也振作得很多!
小白放松了口,缓慢地向门外游去,江帆急忙道:“小白!
你上哪儿去?”
小白紧了嘴,不作回答,白铁恨却软弱地道:“它急于到河边去把毒水吐掉,张姑娘说这种毒质剧烈异常,若不由河水加以冲淡,可能会遗害到别人……”
关山月这时才问道:“白伯伯,您怎么来的?又怎么受伤的?”
江帆也伺时问道:“老伯伯!我张姊姊在什么地方?她怎么样了?”
白铁恨作了一个软弱的苦笑道:“我到底先回答哪一个好?”
关山月道:“您就先说菁菁在哪儿吧!”
白铁恨长叹一声道:“张姑娘与另一位玉芳姑娘已被人劫持去了……”
关山月与江帆都几乎跳了起来,可是,白铁恨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紧张,她们是故意如此的,为了进一步探测敌方的意向,她觉得必须深入敌阵……”
关山月忍不住急问道:“她们究竟落在什么地方呢?”
白铁恨正待开口回答,忽然那个回人又跑了回来,哇哇乱叫。
白铁恨一纵而起道:“我们接应张姑娘去吧!时机成熟了……”
关山月见他跃起的动作十分快捷,不禁愕然道:“白伯伯!
您的伤好了吗?”
白铁恨笑道:“我根本没有受伤,只是用内功硬逼住驼背上的毒水,所以无法分神劳动,毒水一去,我完全好了!”
说着又抖抖身子笑道:“那位姑娘真是了不起的圣手,居然把我这几十年的驼背治好了,我得赶去谢谢她!”
关山月见他忽而言此,忽而言彼,实在弄不清他的真意何在,白铁恨也看出他的疑惑了,笑笑道:“不要急,到河上再慢慢告诉你,我老头子活到这么大,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过,走吧……”
说着第一个走出蒙古包,只见那回人坐在河畔,吹着一个个皮袋,灵蛇小白已回复原来的样子游回江帆身边。
江帆一面收蛇一面道:“这是做什么?”
白铁恨笑着道:“你没有到达西北,自然不会知道,这是西北唯一的水上交通工具,可以随身携带,比内地木船要方便多了!”
关山月也加以解释道:“这叫皮筏,用羊皮缝成袋形,吹上气,拼起来就可以渡河,不用时,把气放掉,又能带着走……”
江帆十分高兴地道:“真好玩,我恨不得马上乘上去才好!”
这时那回人已经吹满了十几个皮袋,用索子捆在一起,又用木板铺在上面,投入河中!
江帆首先跳了上去,关山月却道:“从岸上走不是更快吗?”
白铁恨笑道:“张姑娘是如此交待的,她说只有在水上才可以毫无障碍冲入对方的中心而不受阻碍!”
关山月不说话了,与白铁恨先后跳上皮筏,那回人又递过一支木浆,将皮筏推离河岸顺流而下。
江帆在筏上左摇右幌,十分高兴,连大敌当前都忘了,关山月则皱眉想心事,江帆忽然叫道:“瞧!这些鱼是怎么了?”
水面上翻腾着几尾大鱼。不住用尾部拍水,皮筏经过它们的身边时也不知躲避,白铁恨叹了一声道:“这就是刚才吐进去毒水的作用,在河水冲淡后,仍有这么厉害,可见对方下手如何狠毒!”
关山月这时才忍不住问道:“白伯伯!是谁对您下手的?”
白铁恨道:“除了刘幼夫那小子还有谁?”
关山月一怔道:“刘幼夫?您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白铁恨怒道:“这小子心狠手辣,他把你父亲的坟也刨开了!”
关山月全身一震,白铁恨继续道:“我在广寒宫里见到你之后,心里十分欣喜,赶到你父亲的坟前想把你们母子重逢的消息告知地下的老朋友!”
关山月沉声道:“您看见刘幼夫刨我父亲的坟吗?”
白铁恨摇摇头道:“没有,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他,我到达你父亲的坟前时,只见那坟地已经被人动过了,我问了一下临近的居民,才知道前一天有个年青人去迁骨,我起初以为是你,心里倒很喜欢,而且我想你一定是把骸骨迁回广寒宫,赶着追了回来,结果在半路荒山道中看见一具碎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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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兄仇难复心惭愧
关山月咬着牙道:“是我父亲的棺木吗?”
白铁恨黯然道:“我想是不会错的,因为我在碎木中找到一块头骨,上面刻着两行字,除了刘幼夫,别人不会如此!”
说着摸出一块头盖骨交给他,关山月接在手中一看,那头盖骨上用利刃深刻着两行单书:
“生不能碎汝之尸,故挫骨扬灰以代!”
关山月铁青着脸道:“这不一定是我父亲的骸骨,更不见得是刘幼夫所为!”
白铁恨长叹道:“我还有一个证据,因为在碎骨中另有一枚摔碎的半圆玉环,与你母亲所有的那半枚完全一样,这是你父母的定情之物,是以我认为绝不会错!”
关山月神色又是一变,低声道:“刘幼夫怎知我父亲的坟墓所在?”
白铁恨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江帆道:“我知道,你师父落在他们手中,他一定是从你师父口中打听出来的,这家伙的行为的确太可杀了!”
关山月一声不响将头盖骨放回怀中问道:“白伯伯!您又是怎么到此来的?”
白铁恨道:“我发现碎骨之后,认定是刘幼夫所为,将残骨收拾一下,发誓要找那小子算帐,结果碰到苦海慈航……”
关山月哦了一声道:“是他告诉您的?”
白铁恨点点头道:“不错!他告诉我说谢灵运与一个姓刘的年青人往西边去了,我跟着紧追来到此地!……”
关山月道:“他们西入昆仑山,您怎么会留在此地呢?”
白铁恨道:“那我可不晓得,我看见他的保母侍觞在此地,以为他也在这里,于是就留下等着与他算帐!”
关山月沉思有顷,才道:“您什么时候才见到他?”
白铁恨道:“今天早上,我为了怕打草惊蛇,一直不敢正面现身,所有的消息都利用那个回回传递,他是一个北疆部落的小酋长,曾经受我救命之恩,而且他在此地居留有半年,行动不受人注意,我把刘幼夫的相貌告诉他,叫他看见这个人时,立刻通知我,等了一两天,刘幼夫虽没有来,我却发现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高手如云,而且活动频繁……”
关山月点一点头道:“我晓得,他们在忙着对付我!”
白铁恨道:“我却不知道,他们聚集是下游一大庄院,我为了不泄露行藏,遂租了这个蒙古包,耐心地等待着,今天早上,那个回回来通知我说刘幼夫在庄院中出现了,我连忙赶了去,发现那里有人在拚斗……”
江帆连忙问道:“是不是张姊姊?”
白铁恨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失手受伤,张姑娘他们才来到!”
关山月想想道:“那也许是秦子明他们!”
白铁恨继续说下去道:“我趁乱直闯进去,找到刘幼夫就跟他干了起来,这小子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邪门武功,我的一双肉掌,几乎制不住他,正当我想施展先天罡气震死他时,突然驼背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痛澈肺腑……”
江帆立刻道:“是人蛟!”
关山月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是人蛟呢?”
江帆道:“只有人蛟齿上的剧毒才有这么厉害,也只有人蛟的剧毒,小白无法解除,必须把它们吐到河里去……”
关山月不做声,江帆对白铁恨道:“白伯伯!请您说下去,您怎么见到张姊姊的?”
白铁恨道:“我受伤之后,立刻痛昏在地,当我醒来时,张姑娘与另一位玉芳姑娘已经在我旁边了!”
关山月急忙问道:“刘幼夫他们呢?”
白铁恨道:“也在附近,看样子他们好像让张姑娘将我救醒,派人送我出来,告诉我用内功将毒液逼在驼背中,等江姑娘的灵蛇来解救……”
关山月忙又问道:“她没有说别的吗?”
白铁恨道:“有的!她算准小白吸毒之后,一定会到河中吐出毒水,她说等毒水将河中的鱼都毒死之后,叫我们立刻由水路过去接应她!”
关山月微怔道:“就是这些了?”
白铁恨想了一下才点头道:“是的!她告诉我这几句话时,刘幼夫等人都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