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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兰娜大叫道:“你说谎,我的熊虽然长在雪峰上,可是它经常在雪峰顶上的冰池中捕鱼,在水里它更活跃!”
关山月神色一庄道:“你终于说出真话了,你刚才告诉别人说用那头野熊陪我殉葬,既然这头熊的水性极佳,你叫它将我拖下湖去是存心叫它杀死我了!”
狄兰娜神色一变,避开正题道:“你究竟是怎样杀死那头大熊的?”
关山月淡然道:“很简单,我的水性比它更好,在陆地上是比力,到水中是比气,我的气比它长,自然就是它先淹死了!”
狄兰娜不信道:“哪有这种事,你在落水之前已经闭气很久了!”
关山月笑道:“这就是人比野兽聪明的地方,我在快落水前,赶紧换了一口气,它被我勒住了咽喉想换气也办不到,所以你叫它滚下湖里,原是想帮它杀死我的,却没有料到帮我提早解决了它!”
狄兰娜怔了一怔,沉思片刻才道:“我想可能是这个道理,否则我绝不相信你能空手将它杀死的,走遍天下也找不出这样的人!”
关山月含笑道:“这倒不见得,只怪你太心急了一点,你若是能多忍一下,一定可以看见我站在它的尸体上欢呼胜利!”
狄兰娜神色又是一变,厉声道:“你既有杀熊的勇气,为什么不敢拾起剑来跟我斗一场!”
关山月摇头道:“现在我更不想跟你斗了,刚才我拒绝决斗,因为你是个美丽的女郎,现在我拒绝决斗,因为你是个卑鄙的小人!”
狄兰娜花容失色,怒声大叫道:“你敢这样骂我?”
关山月庄容道:“为什么不敢,我在跟熊决斗时,你使用诡计,叫它用水来淹死我,这是最卑劣的手段!”
狄兰娜大声道:“可是你并没有被淹死,死的是我的熊!”
关山月正色道:“你在发出命令时,并不知道我的水性比熊更好,因此你是在卑鄙的阴谋中发出那个命令,也因此我坚决拒绝与你决斗!”
狄兰娜用剑一探道:“那我就要动手了!”
天马扫描 大眼睛OCR 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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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万里黄沙满战云
关山月夷然地道:“好!杀死我都行,大漠上的男儿宁可被卑鄙的敌人杀死也不愿意抵抗,因为只有对值得尊敬的敌人才有在互相决斗中被杀死的光荣,也只有决斗中杀死敌人才能享受胜利的光荣,你两者都不配!”
狄兰娜气得咬紧牙齿,剑尖已经刺进关山月坚实的胸肌。
虽然是入肌不深,已有鲜血流下,关山月仍是端立不动!
四周的回族青年都发出不满的低吼,那不满是针对狄兰娜而发的,阿巴旺忍不住低声道:“狄兰娜!你放理智一点,你与你父亲疯狂的计划,虽然冒渎了真主,可是你们的动机是为了全族的利益,还有人会同情你们,假如你杀死了这位兄弟,全族的人,都会背弃你们,大漠上将不会有你们立足之处!”
狄兰娜仍是咬牙不语,四周不满之声更大!
阿巴旺继续道:“狄兰娜,你看见了,平时你只要取下面纱,族中的青年都可以为你疯狂,而现在你,只听见他们的诅咒……”
狄兰娜终于抽回了剑,流着眼泪道:“我一定要杀死你,洗雪你对我的侮辱,但不是今天,三日后,所有的维吾尔部族在大戈壁的草原上聚会,既然你是草原上生长的,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那个地方,那时我要在公开的决斗中杀死你!”
关山月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决斗呢?”
狄兰娜咬着牙道:“你必须接受,因为你侮辱了我,在大漠上,受侮辱的人有要求公开洗雪侮辱的权利,这是你无法拒绝的!”
关山月不禁一呆,狄兰娜继续道:“你也必须来参加,因为我是一个部族的公主,一个部族领导者的继承人,假如你不来,那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侮辱,也是对整个维吾尔人的侮辱,我若是在大会上提出这件事,今后的大漠上将不会有一个活着的汉人了!”
关山月神色肃穆地道:“你不要把事情牵到这么大!”
狄兰娜道:“假如你是个维吾尔人,这只牵涉到你的部族,因为你是汉人,所以必须牵涉到全部的汉人,你来不来?”
关山月沉思片刻道:“我能不来吗?你根本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狄兰娜冷冷地道:“好吧!反正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来不来由你,阿巴旺,给他们三天的粮食,两匹最好的马!”
关山月望着她手中的剑道:“你该把剑还给我们吧!”
狄兰娜一扬手道:“这是我的胜利晶,你可以在三天后要回去!”
关山月怒声道:“你在行旅的孤客身上掠取战利品吗?”
狄兰娜冷笑道:“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敌人,在敌人身上取战利品是大漠上的规矩,你还是走吧,我给你留下一柄剑已经很客气了!”
关山月弯腰拾起青索剑,愤然回身,孔文纪默默地跟在后面,片刻后,阿巴旺带着两匹骏马,装上他们的行囊过来,歉声道:“真对不起,兄弟!我应该留下你们的,可是狄兰娜是本族的公主,她与你们结了仇,我只好叫你们走了!”
关山月接过马道:“她提出那个疯狂的计划后,你们还承认她的地位吗?”
阿巴旺无可奈何地道:“兄弟,你是明白的,酋长的更替必须在全族的大会上作宣布,在此以前,她的地位是不会动摇的!”
关山月默然片刻又问道:“你是否打算在大会提出要求更换酋长呢?”
阿巴旺摇头道:“不!假如他们父女不提出那个疯狂的计划,我绝对忠心拥护他们,假如他们提了出来,我不必要求,大会也自然会废除他们的权力!”
关山月想想又问道:“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巴旺叹道:“索诺木酋长是最英明勇敢的领袖,可是十年前他单独一人上了雪峰的最高峰后,以后就很少回来,把族长的职务交给我代理,只有狄兰娜经常去看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出这个疯狂的计划!”
关山月又问道:“狄兰娜的武功是从哪儿学来的,从她父亲那儿吗?”
阿巴旺摇头道:“不知道,索诺木族长曾经向一个汉人学过几手武功,不过并不太高,狄兰娜会武功则是今天才让大家知道!”
关山月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我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再见吧!”
阿巴旺陪他走了几步道:“兄弟!三天后你会到大草原去吗?”
关山月毅然道:“当然去了,为了牧原上的兄弟们保有传统的生活与信仰,我也必须去阻止索诺木父女的疯狂计划,现在变成了汉回两族的和平,我更不能爽约了……”
阿巴旺十分歉然道:“兄弟!我真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好,你原来是为了我们才挺身搏熊,结果弄成了这个局面,尤其是我们的帐篷中不能招待你!使你们必须露宿在大漠上……”
关山月一笑道:“这算不了什么!我是在牧原上长大的,以蓝天作帐,大漠作床正是我梦想的生活……”
阿巴旺叹了一口气,忽而跪下吻吻关山月的脚尖,这是回族中最尊敬的礼节,口中低语道:“愿阿拉降福于你……”
站起身来,怏怏地走了,关山月翻身上马,招呼了孔文纪,向着无垠的黄沙疾驰而去,片刻后,已将这一群人抛得远远的,他才慢了下来,抚着马颈上的鬃毛道:“阿巴旺真够意思,他把牧原上最好的马送给我们了,凭这两匹马,也许我可以在三天后的大会上赢得赛马的冠军!”
孔文纪见他居然有心谈到赛马的事,不禁一笑道:“老弟!你真悠闲!”
关山月笑道:“没有什么可紧张,我很高兴又回到从前的生活!”
孔文纪道:“你有没有想到三天以后……”
关山月道:“自然想到了,三天后我将从事一场最猛烈的战斗,而且我得胜的希望很少,也许就此在这一次上死了……”
孔文纪皱眉道:“这不是冤枉吗?我们根本就是与此无关,都是你赶热闹惹出来的麻频,假如你不赶这次热闹……”
关山月却正色道:“不!孔大哥错了,我很高兴赶了这场热闹,先期发现这一场风暴,否则我们事后扑灭它将更困难了!”
孔文纪一怔道:“老弟!你本来不是一个好斗的人,怎么到了沙漠上,反而变了,即使索诺木要兴起另一个宗教,与我们也毫无关系!”
关山月摇头道:“不!关系太大了,所以我才竭力阻止它!尤其是我见到那个女子的武功后,更觉得这一次的行动大有意义!”
孔文纪不解道:“索诺木推翻原有的宗教,只是为了提高他本人的地位,改善全族的生活,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关山月庄容道:“大哥这样想就错了,索诺木的野心绝不止此。”
孔文纪道:“他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吗?”
关山月道:“从狄兰娜表现的武功看,她的父亲一定更高明,一个有这样武功的人,会以这点小成就而满足吗?”
孔文纪怔然道:“你是说,他会要求更大的发展吗?”
关山月点头道:“是的,成为维吾尔人的盟主只是他初步的目的,下一步他就会把整个中原都当作牧地了,凡学过武功而又具有野心的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令兄孔文通是一个例子,张云竹是第二个例子,这个索诺木的雄心也许更大,他不是想称霸武林,而是想利用维吾尔人的实力作基础,进而达到并吞天下的企图!”
孔文纪呆了一呆道:“那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中原武林中人材济济……”
关山月笑道:“我们还没有见到索诺木,但是就凭狄兰娜手中的一枝剑,中原有几个人能与之一抗?”
孔文纪不禁默然,关山月继续道:“即使中原人多势众,也许不会被他们所征服,然而一场战斗下来,将会有多少人丧身毁家!”
孔文纪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