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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连璋的话把杨炬逗乐了,她大声笑了出来,说道:
“处长,既然你不愿当‘光杆司令’,怎么还帮‘光杆司令’的忙?”
“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你是我的‘兵’,王副总指挥是我的老战友,我这个‘月老’是最合适不过了!”
在处长面前,杨炬再不敢耍脾气,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她只是一个劲地抿着嘴笑。
“小杨,有一点我要批评你!”
杨炬心头一震,不知道傅处长为什么要批评她。
“小杨,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大多有一个通病,就是小资产阶级气息严重,没有把自己置于人民大众之中,爱慕虚荣。。”
傅连璋很严肃地说道。话不长,却如一颗炮弹,彻底把杨炬震醒了:我不就是那种人吗?自恃读过大学,是知识分子,思想上总是有意无意地轻视别人,害怕与工农出身的“大老粗”沾上。口头上说牢记毛主席的教导,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可实际上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王树声不就是长得像个“大老粗”么,没有他们这些人的浴血奋战,我自己能有今天吗?我为什么不能主动去找他谈一谈呢?
杨炬的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傅连璋的话彻底使她清醒,作为革命的知识分子决不能把自己封闭在“小资产阶级王国”里,孤芳自赏,自以为是。她小声地说道:
“处长,我保证向你作思想检查!我的确存在很严重的小资产阶级气息,今后我一定改正!只是——”
杨炬毕竟是一个女同志,让她开口说主动去找王树声,难免有点羞涩。
不过,傅连璋看出了她的心思。
“小杨,知错就改,很好嘛!但感情的事我们做上级的不能勉强你,我为你们联络联络,让你自己去了解一下王副总指挥。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嘛!”
杨炬没有回答,红着脸,朝傅连璋点了点头。
傅连璋见杨炬答应了,不禁喜出望外,心想这件事已成功了一半,关键在于那位“大老租”怎么去把握了。他笑着说:
“小杨,人家是大首长,见了面,你别吓得不敢说话哟!”
“处长,我胆子可没那么小,听别人说,他这个人很和气既然答应了傅处长,杨炬反而很坦然,心里踏实多了。
傅连璋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王树声,喜得他“哈哈”直笑。可傅连璋话音一转,说道:
“王副总指挥,忙,我只能帮到这个份上,剩下的便全靠你自己喽!”
王树声有点不好意思,说,“傅处长,做好人就做到底嘛,你帮我约她出来见见面吧!”
“不行,不行,我不当‘电灯泡’,再说人家大姑娘一个,要显示你的诚心,必须你亲自去请。”傅连璋故意拉长声音,笑着说道。
“傅处长,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说说,我该怎么请法?”
“你不是有一手漂亮的字么?依我意见,洋洋洒洒,来个几万言,保证杨炬动心!”
傅连璋算是真给王树声出了个好主意。一连几个晚上,王树声都在琢磨该如何写这封信。
自从见到杨炬的那一刻起,王树声就深深喜欢上了她。心中自有千言万语想诉与她听,但有了上次的教训,王树声再不敢“鲁莽行事”。
提起笔,满腔情意跃然纸上,既不失礼貌又不乏文采。写完,王树声检查了数遍,才把它装进信封。
虽近在咫尺,王树声仍让邮递员转交这封信,射出了丘比特之箭。
革命圣地的“爱神”,开始向这位历经坎坷的英雄挥舞温情的手臂了。
王树声焦急地期盼着。。
人约黄昏后。
一封信摆在了杨炬面前:
“中央门诊部,杨炬同志亲启!”
几个字遒劲有力,刚中带柔,一看便可以知道有很深的书法功底。
杨炬感到很惊讶:没想到那个“大老粗”竟有一笔好字,不知他写的是啥内容!
她双手颤颤地拆开了信,更令她惊喜参半:看来那个“大老粗”是典型的“外粗内秀”,肚子里的墨水绝对不比自己少,就这潇洒的墨迹,这漂亮的文笔。。
信的末尾,附上了一首诗:
伊底眼是温暖的太阳;
不然,何以伊一望着我,
我受了冻的心就热了呢?
。。
这是一首汪静之的诗,杨炬早就读过。读大学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汪静之、潘漠华、冯雪峰等“湖畔诗派”的诗,特别是这首诗,她能倒背如流。
杨炬很纳闷,王树声怎么知道她喜欢诗,心里顿时改变了对他的印象:
他不但是个老革命,也是个小秀才,革命热情的背后,倒有一份真的感情。。
杨炬欣然赴约了。
黄昏,王树声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心里怦怦直跳:她会不会来呢?
王树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眼看夕阳就要隐到宝塔山后面了,可杨炬还没来。
莫非她有什么事吧?王树声猜测着,尽量往好处想。他相信杨炬一定会来。
果然,远远地走来一个人,王树声连忙迎上去。
“对不起,我迟到了!”倒是杨炬抢先开了口。
“小杨同志,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上次我太不应该了!”王树声谈吐很自然,稳重中带着洒脱,浑身显示着革命军人特有的气派。
“你的脚好了吗?上次真是不好意思,连病也没给你看!”
“没什么,一点小毛病,早就好了。想当年,我爬雪山过草地,一双脚不知划了多少口子,还不咬咬牙就挺过来了!”
“你给我讲讲长征的经历吧,我们虽然没有参加过长征,但特别爱听长征途中的传奇故事。在门诊部,我们几个女同志就老缠着傅处长给我们讲,今天,就轮到你了!”
杨炬毕竟年纪不大,一见面,就很坦率地向王树声提出要求。
王树声微微一笑,说:
“长征啊,我就是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万里征程万里血泪,那时红军苦啊!但红军战士凭顽强的意志,战胜了一切困难,来到了陕北。我就拣几个片断讲给你听吧!”
王树声讲了自己长征途中一些惊心动魄的战事以及一些动人的事迹,杨炬静静地听着,简直入了迷。
“你真不简单,打了那么多的胜仗,是革命的有功之臣!”
“算不上有功之臣,我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为革命奉献我的一切。你不知道吧,我还犯过大错哩!”
杨炬有点不解,忙问:
“你也犯过错?”
“嗯!那可不是一般的错误,我当年曾经迷信张国焘,在他的手下,做了不少错事。”
杨炬听了很惊讶,同时,又为王树声的坦率、豪放所感动,心里暗想:
他为人真厚道,什么心里话都说,是个好人!
他们俩畅谈着,海阔天空,谈革命,谈人生,相当投缘。
“小杨,说了大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一些情况,方便的话,能否讲给我听听?”
“行!”杨炬满口答应,随后,便娓娓道来:
“我父亲是个教师,自小对我们兄妹十人管教得相当严。我老二,父亲很疼我,尽全力送我读书。1935 年,我考入省立襄阳第五中学,不久,抗日战争就爆发了。。”
“你肯定在学校受到了进步教育,不然,你是不会到这儿的。”
“嗯!当时我们啥也不懂,不知道是参加国民党的抗日团体,还是投奔共产党。有一个历史老师,他的思想很开放,经常给我们讲一些革命的道理,宣传延安如何好,说延安有陕北公学,可以在那里学到不少革命理论和其它知识。我听后,便非常向往。我哥哥平时给我看了不少进步书籍及报刊杂志,我逐渐了解到国家的基本政治形势,了解到日本帝国主义的残酷暴行,所以,我就决定上延安,拥护共产党的抗日主张,不作亡国奴!”
“从湖北到陕北,路途遥远,兵荒马乱,你一个女孩是怎么来的呢?”
王树声也为杨炬的经历所吸引,问道。
“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一个人当然不敢乱跑。我约了跟我要好的一个女同学,一道来的。我哥哥当时在陕西凤翔,参加一个抗日团体,他听说我要到延安来,怕我们路上出事,就特意请假回来,把我们俩送到西安。之后,我们便到了延安。”
“不错,不错,从南到北,你们也算是参加了小长征!”
王树声很风趣地开了个玩笑,把杨炬也逗笑了。
“你在笑话我吧,我们哪能跟你们老革命比。不过,我们‘胜利’地到了陕北,心里甭提多高兴。说来我很幸运,我真的进了陕北公学分校,大概有四个多月时间,主要是学习革命理论,接受思想改造。毕业后,我被组织上送进了卫生学校,也就是现在的医科大学,学了三年的医术,去年九月份结束学业,分到了中央门诊部,当了医生。”
“嗬,小杨,你还是个大学生哩,我呀,可是个大土包子,只念过高小,连初中都没机会上,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呀!”
王树声瞧着杨炬,爽朗地笑了。杨炬听了,却不乐意,说:“瞧你这个大首长,尽拿我们开心,你再笑我,我就不说了!”
“行,行,我不说了。你继续讲吧,我一定洗耳恭听!”
杨炬笑了笑,思索了片刻,说道:
“来延安,的确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来了以后有一件事差点把我弄得心灰意冷。前段时间,有几个领导突然追问我的家庭出身。他们得知我家有祖传留下来的几十亩田地,而且是雇人耕作,属地主成份,便把我当作重点对象,进行盘问!”
“他们问你些什么?”王树声关心地问道。
“他们提的问题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地主家的千金小姐怎么跑到延安来受苦,这当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