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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的一切,她本应是陌生的,静夜里走着走着,却像是识得路般,径自走到华阳宫来了。
恍恍惚惚进了华阳宫,回手关上宫门,颜清澜本想找一找自己作为无双死后又被灌下毒药的蛛丝马迹,殿中黑漆漆一片看不清什么,要点灯又恐暴露了身份只得放弃。
走出宫门后,她突然感到害怕,凝神间听到有沉重的喘气,颜清澜再不迟疑,转过蔷薇架后,看看后面的人看不到自己,迅速地匍伏到花丛里。
花丛只有漆盖高,花叶茂盛,颜清澜在越承燑过来时捏住鼻子屏息闭气,越承燑只看高处能掩住身体的地方,给颜清澜躲过去了。
“无双,无双,无双你在哪里?”
这一晚,越承燑的喊叫声像阴魂纠緾着颜清澜,久久不散。
越承燑的声音焦灼急迫,颜清澜不愿承认,却不得不去想,越承燑的喊声里包含着她不敢相信的东西。
仅是一个背影,越承燑便认出自己是无双,如果打照面,不肖说,谢弦和越遂安能认出来,他也能的。
颜清澜感到害怕,对越承燑的害怕,是刻到无双骨子里的,然后又传染给了她。
不行,必须找谢弦商量一下。
谢弦进不了宫,只能自己出宫了。
“休沐日未到,你才进宫两日,按宫规,也不得出宫。”
越承骥听清澜说要告假出宫,不假思索断然拒绝。颜清澜霎时沉了脸,越承骥安抚道:“若是在宫中无聊,朕下午带你到驼峰山射猎。”
他冷硬的脸上带着无奈惯纵的笑容,看着颜清澜的眸子温柔明亮。
看来心情很好,想到他昨晚在安昭仪身上大展男人威风,颜清澜心中不只闷堵,还恼火得很。
宫规宫规,宫规还不是皇帝说了算。颜清澜把手里的奏折狠摔到御案上,撅起嘴站得笔直生闷气。
“不想射猎?”越承骥猜测着,道:“朕安排一下,晚上带你出宫,逛逛京城的夜市,可好?”
颜清澜摇了摇头,心中堵得难受,不想与越承骥说话,也便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交叠身前的双手。
手套是内廷织造司连夜赶制的,上面精致的兰花,颜清澜来回数着兰草的叶数,越数越闷。
越承骥看她神情不愉,伸了手要拉颜清澜,拉了个空,站起来凑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不开心?那你想到哪里玩?朕安排一下。”
颜清澜霎地后退几步,离越承骥远远的,面上愤色也收起,恭恭敬敬屈腰道:“微臣不敢,皇上万金之体,岂能随便出宫。”
越承骥着实不会哄女人,凝视着颜清澜半晌,不知做什么哄她开心,只得作罢。
两人闷头看奏折批奏折,颜清澜一声不吭,谨守着臣子本分,越承骥问她话,她一口一个微臣回皇上,越承骥啪一声摔了奏折,沉声道:“昨日好好的,生朕的气?”
颜清澜摇头,垂下头作惶恐状,有礼地道:“皇上此言折煞微臣,微臣哪敢生皇上的气。”
不生气就不是这个样子,越承骥想了想,道:“昨晚朕没有临幸女人的,你也知朕那个毛病,对着别的女人,它起不来。”
这解释颜清澜听得更糟心,敢情自己就是一阳痿治疗器。
不临幸是因为那物站不起来,若是起得来,也便临幸了。
她心绪烦乱,一时间也没去想安昭仪那销魂的叫声从何而来。
颜澜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皇上后宫的事,微臣不便置喙。”
她撇得这么清,越承骥愣住,打量着颜清澜片刻,低低嘟囔了一句,颜清澜没有听清,也不想追问。
在最初的闷堵气恼后,颜清澜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她苦涩地想,自己实在是水性杨花,这么快就给越承骥扰乱了心。
越承骥不肯给自己出宫,不能找谢弦商量,只能自己想办法。
怎么才能避开越承燑?
颜清澜脑筋转了转,想到一法。
看看哪个郡县出事,怂恿越承骥把越承燑派出去,等过些时日越承燑回京,自己也许已办成事出宫了。
这日的奏折都是京城各部的事,颜清澜正想把昨日看到的南平郡崇拜保生娘娘一事拿出来说,夏实在门外拉长声音禀报,谢弦求见。
谢弦穿着官服,金累丝造晴绿玉石镶嵌束发冠,盘领广袖仙鹤纹玄色官袍,身量更显修长,五官清雅俊秀,进得殿来,请安后,一双墨黑的眸子看向颜清澜,眼神温润,如清泉般明澈。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再听着熟悉的牵绊身心的声音,颜清澜烦躁的心瞬间安宁下来。
“皇上,臣觉得,南平郡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谢弦提的是颜清澜想用来调开越承燑的南平郡一事,颜清澜不由得紧张起来。
“依你之见?”
“此事可大可小,处理不当,则有可能演变成民变,臣本想亲自走一趟,细思来,由逊王爷去,比臣更合适。”
谢弦提的,正是自己想说的,颜清澜暗暗高兴。
“准。”越承骥微一沉吟同意。
颜清澜欢喜不已,正要去拿笔,谢弦已拿起毛笔醮墨写了起来。
谢弦又提了两件政事,越承骥一一准了,他告退时,颜清澜不假思索道:“清澜恭送相爷。”口里说着,脚下移动,作出送谢弦的姿势跟着谢弦走了出去。
夏实还有四个内监在殿门外候着,颜清澜看谢弦,谢弦也定定看她,两人眼神交緾,谢弦接着往外走时,颜清澜也没停下,跟着往外走。
“清澜,你小心些,逊王临走前会来向皇上面别,你不要和他打照面。”
颜清澜点头,小声把自己昨晚在华阳宫外遇上越承燑的事说了。
“难怪。”谢弦双眉一跳,面色变得凝重,低声道:“逊王爷昨夜半夜里上了驼峰山,把你的坟挖开了。”
“啊!”颜清澜吓得不轻,失措中一把抓住谢弦手臂,急急问道:“怎么办?那里面没有尸体,他会不会很快知道我没死?”
“不怕。”谢弦轻拍颜清澜的手,“我弄了一具尸体,洒了化尸水,他纵是怀疑,也不会有证据,待他从南平郡回来,我再想个法子把他调离京城。”
颜清澜松了口气,心下不舍着,还想听谢弦与简崇明一模一样的声音,手放开了,双脚却没动。
“不知逊王爷有没有见过你写字,他没有参与议政的权力,一般圣旨批复到不了他的手,却也无妨,只是,下达给他的圣旨,你别执笔,想法让皇上自己写或是夏太监写。”谢弦又温声叮嘱。
颜清澜点头,谢弦上下看了看颜清澜,道:“面色有些悴损,皇上没难为你吧?”
“没。”上下其手应该不算是难为自己吧。
“前晚听得你住到夕颜殿,我方松了口气。”谢弦轻叹。
他以为住到女官居处,便是皇帝在耍弄权柄,不会对自己出手,颜清澜想起自己与皇帝相处的不清白,羞臊难言,睑眉低首不能言语。
“倾云是我的人,有什么事你可托她传话给我。”谢弦压低声音,又道:“见机行事,促成皇上临幸幻蝶,林远漠便能完全站到咱们这边。”
给越承骥制造临幸女人的机会!颜清澜愣了愣,默默点头。
☆、16醋火中烧
越承骥若是一直认人而举,要促成他临幸幻蝶,只能是面上临幸了,这个得要越承骥配合,颜清澜应下后,却颇感为难。
只是,她不便跟谢弦说出越承骥认人而举的隐秘,自然不能跟他说无法办到。
谢弦慢慢走远,颜清澜怔忡着,想着不知隔多久才能听到那肖似简崇明的声音,心里惆怅难言。
殿内突然传来砰地连声巨响,颜清澜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殿门外夏实苦着一张脸正看她。
“颜侍诏,皇上不知发什么火,劳颜侍诏进去劝劝。”
龙椅歪躺在地上,越承骥一只脚踩在上面,虎目圆瞪看着窗外,颜清澜进去时,他转过身看她,眸光锐利,胸膛急速地起伏着。
这两日相处下来,越承骥没发情的时候冷硬像岩石,可他没发情的时候不多,颜清澜还没见过他冷眼看人的模样,乍被看着,身体几乎要被冻住,下意识的,她极快地收回踏进殿门的那只脚,回转身就要往外走。
一阵风挟着迅猛的力道冲来,颜清澜手腕被捉住。
“你和谢弦是什么关系?”他像被惹怒的狮子,眼神狂乱得像要杀人。
自己和谢弦什么关系都没有,颜清澜嘴唇蠕动,未及开口,越承骥抓着她的双臂狠狠摇晃。
“你还没主动摸过我呢?你怎么可以摸谢弦?”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不大,却几乎震碎她的耳膜。颜清澜被晃得差点晕倒,若不是他抓得很紧,她就倒下去了。
“我要把你关起来,只我一个人能看到你。”
胳膊被抓得生疼,那要把她关起来的言语激起颜清澜的愤怒,她忘了越承骥是个帝皇,此时是一头暴怒中的狂狮。
“皇上未免管的太宽了。”颜清澜冷笑,“皇上管国事天下事,难道还要管臣子的私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我的,我不许你碰别的男人。”越承骥像是疯了,“嘶”一声,颜清澜的衣领被他撕开,颜清澜愤怒地反抗,却只是徒劳。
浓烈的束杀之气扑面而来,越承骥的嘴唇贴上来,恶狠狠地封住了她的樱唇。
他显然没接吻过,嘴唇粗暴地在颜清澜唇上压着,胡碴扎得颜清澜脸颊生疼。颜清澜难受得呜呜叫,给弄得泪流不停。
底下硬物抵上门户,怒张勃发准备凶狠地行虎狼之事。
眨眼间,自己便无颜面对简崇明,挣不出制锢,颜清澜急了,大声吼道:“越承骥,你不要让我恨你。”
这句话似是起了作用,越承骥怔了怔神,赤红的眸子缓缓回复平静,怒气在瞬间消失,他停了顶进,咬住颜清澜的耳垂,低沉的说道:“不让我进去,那得给我摸摸。”
“不!”颜清澜趁越承骥疏神的瞬间,猛一下把他掀倒。
鬓发早散开了,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