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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道理。”越承骥的赞同之语把莫贵妃从窃笑中惊醒。
若是被削了主理后宫的权力,一切就没那么如意了。
“今日朕看到你妹妹,甚是可人,等她进宫了,看看能力如何吧。”越承骥眯着眼,漠淡地吐出一句。
莫贵妃闻言暗暗一震,安如蕊未及进宫,就如此得帝心吗?
自己父亲和谢弦合演了这一出,要打破逊王和安家联姻密谋,会不会作茧自缚?
莫贵妃心中思绪万千,面上神色不变,安昭仪却没她沉得住气,震惊地抬头看皇帝,面色整个变了。
“皇上要册如蕊为妃?”
“怎么?不行吗?”越承骥冷冷问道。
“肯定不行。”安昭仪冲口而。
“原因?”越承骥唇角浮起讽刺。
“如蕊还小。”安昭仪咬唇,安如蕊若是进宫了,安家还拿什么和逊王联姻?
“若是朕没记错,你妹妹芳龄十七,是否?”
十七岁,一般人家女子都嫁人了。安昭仪有苦说不出,被问得呐呐无言。
安家与越承燑密谋三年,越承燑分析局势,道事未成先娶安如蕊,会招人猜疑,安载洲觉得有理,安如蕊的亲事便一直悬着。
越承骥心思难测,莫贵妃乖觉地没有为自己分辩,出了长陵宫后,看着如丧考妣的安昭仪,微笑道:“恭喜安妹妹,姐妹都得圣眷一门荣耀。”
安昭仪心头惶然,顾不上回击莫贵妃的冷嘲。
颜清澜一早起床,背着幻蝶使了倾云找人向谢弦说自己的主意,梳洗妆扮了,未到辰时,便欲往御书房而去,意图在谢弦向皇帝奏对时窥机帮衬一两句,幻蝶来报,安昭仪来了。
安昭仪那么张狂的人光临她这个四品女官的住处做什么?颜清澜竖起一身刺,拉住幻蝶低声嘱咐:“等下你在外面候着,听得我咳嗽,赶忙大声禀报,就说皇上派人来催我到御书房听差。”
安昭仪一身玉兰花暗饰的银红色曳地长裙,头上戴着衔玉拢丝凤钗,妆容精致,不过,粉底没有遮住眼眶的青黑。
“哎呀,这夕颜殿往日也来过,好像很无趣,没想到颜侍诏一住进来,大变了样。”进了夕颜殿,安昭仪四处打量,赞不绝口。
她若是不停挑刺贬低,颜清澜还不怕,听得安昭仪如此口不对心奉承,心中警铃大作,不等安昭仪说出来意,急忙咳嗽起来。
“大人,夏内监派公公来催大人去御书房听差。”幻蝶在门外高声禀报。
“娘娘,皇上有命臣下不敢延误。”颜清澜朝安昭仪拱手,抬腿急着要走。
“颜侍诏稍等,就一句话。”安昭仪扯住颜清澜,颜清澜只觉一张纸从安昭仪袖袋里滑进自己袖子里。
“颜侍诏,我妹妹已有意中人,劳颜侍诏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免我妹妹进宫之虞,另有重谢。”
原来又是来贿赂自己这个天子宠臣的,颜清澜哭笑不得。
那纸可能是银票,颜清澜欲塞回去,安昭仪已送了一个拜托的眼神,掐媚地笑着道:“不扰颜侍诏侍奉圣驾,告辞。”
一壁说一壁走,溜得比兔子还快。
☆、25欲辩无力
赃物再次呈到越承骥面前,越承骥面色比昨日刚见金钗时还难看。
颜清澜把赃物交逞越承骥,只是要使他心中有数,并没替安昭仪求情之意,见越承骥面色暗沉,忙澄清本意,道:“这事和淑妃侍寝一事不同,关系着皇上颜面和朝堂平衡,臣并没有应下。”
“朕知道。”意识到自己的怒气使颜清澜误会了,越承骥面色略为舒缓,把银票递回给颜清澜,沉声道:“把银票还给她。”
颜清澜应下,心里想着,怎么跟安昭仪回话而不结怨,突听得砰地巨响,越承骥踢翻了龙椅,暴怒地喝斥道:“夏实,把颜清澜带下去领十板子,送回相府,着谢弦严加管教,懂得规矩了再来听差。”
颜清澜整个呆了,越承骥第一次喊她本名,竟是赏板子!
越承骥可真够狠,所谓帝王无情,君恩难测,便是如此吗?
心中又怒又悲,欲要责问,泪水夺眶而出,滚烫地落下脸颊,淌进嘴里,把不平愤怒堵住。
板子落在屁股上,声音很响,却一点不疼,挠痒痒似的,颜清澜一呆,随即凄厉地叫喊起来:“皇上,臣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颜清澜惨切地喊着,忽见夏实冲自己挤眉,醒悟过来,喊了一个半声,在板子落下时,头部垂下“昏”了过去。
耳中听得夏实禀报自己昏过去了,越承骥仍冷凌凌喝令继续打打足十板时,颜清澜暗赞。
他们演戏的功力比自己还逼真。
颜清澜正暗暗佩服,忽听得啊地一声,不由得叫苦不迭。
越遂安什么时候来不好,竟这时过来了。
千万别失口喊姐姐,颜清澜心惊胆颤。
越遂安短促地啊了一声后,后面的姐姐生生止住了。
不喊姐姐,却无法忍住视若无睹。
“求父皇大发慈悲,免……免颜侍诏的板子,儿臣……儿臣愿意代替……”
咚咚极用力的磕头声,一声声击打着颜清澜心尖。
“代替?你愿代替?”越承骥嘶嗽了一声,冷笑着问道:“你以什么身份代替?”
快走快走!颜清澜在心中撕吼,情知越承骥吃起干醋,却不敢喊。
她若是喊出来,越承骥那滔天怒火只怕更盛。
“儿臣……儿臣……”越遂安给吓得发抖,说话也结巴起来,颜清澜正庆幸他胆小着,越遂安已一口气行云流水说出话来:“父皇,儿臣在相府见过颜侍诏,深慕颜侍诏,求父皇允许儿臣替心中仙人挨板子。”
完了完了!颜清澜睁开急急看去,视线里正见越承骥抬脚去踹越遂安。
他抬腿的姿势大开大阖,越遂安如被踢中安有命在!
再多的理智寻不到,颜清澜尖叫一声都来不及,身体飞离了条凳,朝越遂安扑过去。
变化在电光火闪间,颜清澜被越承骥一脚踹飞,在空中掠过,卟地一声落在地上。
只有些头晕脑涨,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到来,颜清澜抬眼间,却见越承骥嘴角溢血,霎那间痴了。
越承骥这是一脚踹出又急忙收回,同时又使巧劲让自己落地时不受伤,而他却给内力反噬伤了吗?
怔怔忡忡被抬到相府,直挺挺躺了许久,至谢弦回来,颜清澜方说得出话。
“皇上怎么样?”
“皇上什么怎么样?谢弦反问。
语调还是他平常的温和,颜清澜却听出质问之意,心头一凛,更加焦急,却无法启齿。
“外面现在传的真热闹,说你刚入朝几日,竟与安家交好,又得怀王殿下青睐。”谢弦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个瓶子,伸手去掀颜清澜身上被子,颜清澜下意识按被子。
“怎么?怕我对你意图不轨?”谢弦乌黑的双眸静静的盯颜清澜。
两人对视片刻,颜清澜先撤手,尴尬地微微一笑。
谢弦拔出瓶塞,在被子里到处洒洒,浓浓的膏药味儿在颜清澜周围弥漫开。
“弟弟闻到了会担心。”颜清澜不明所以。
“殿下来不了了,给皇上禁足了,今晚怕是会有别的客人到来。”
“皇上没事吧?”颜清澜有些心虚,小声又问了出来。
被抬走前她转头看到,越承骥冷冷的盯着她,那目光冷似冰碴,其中隐藏的愤怒之火,燃烧得那样猛烈。
“你很担心皇上吗?”谢弦忧伤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在你心中,我还排在皇上后面吗?”
“我说了,我不是无双。”颜清澜羞恼不已,谢弦的话,令她深感负疚。
“你不是无双?”谢弦逼近颜清澜,双目灼灼:“我在宫中也有耳目的,皇上那时气极,那一脚劲力十足,你若不是无双,怎会下意识舍身相救?而且”他顿住,一字一字道:“你的速度快得让皇上那样内家修为极高的人连收回腿都不能,皇上被自已回噬的真气伤了。”
越承骥真个受伤了,颜清澜六神无主,心如乱麻。谢弦接下来的说话,她一字也没听进去。
谢弦觉得自己快疯了,在他认为清澜不是无双时,事情却又出乎他的意料。
颜清澜舍命救遂安,除了拳拳姐弟之情,没有什么解释得清。
经过今日之事,他再也不会以为,越承骥宣颜清澜进宫,是利用她混淆各方视线。
“你是不是暗中喜欢皇上,听我说皇上不是你亲生父亲后,就不要我了……”谢弦愤怒地质问,撩开外袍摘下一个香囊颜清澜眼皮底下,“这个香囊你还记不记得?”
香囊想必是无双送他的定情之物,颜清澜无力地闭眼摇头。
“所有跟我有关的,你就忘得干净。”谢弦苦笑连声,“你怎么不把跟别的人有关的也忘了,好让我死心。”
“我是真的不是无双。”颜清澜苍白地为自己辩解,却没有说服力。
颜清澜搜肠刮肚为自己找证明,突然间就想到那个装着神秘物件的箱子。
“无双绝不是鲜廉寡耻之人。”谢弦冷了脸,维护之意甚明,言语之中,不知不觉,自己也把清澜和无双分成两人了。
“倾云陪着我去华阳宫的,你可以问她。”颜清澜也生了气,怒道:“那物儿我臊着,不敢收,你使人假装要给我拿衣物,要出来好好观赏去。”
清澜呕着气正要轰走谢弦,谨言进来禀报,安如蕊来探望。
她来做什么?
颜清澜不呕气了,眼睛看谢弦。
“脸朝下趴着,装着很难受,一句话也别说。”谢弦悄声道,站起来进厢房去。
“颜侍诏,听姐姐说,你是帮我求情被皇上责罚的,对不起,累你受责了。”安如蕊水眸滴下串串泪珠,比昨日从车辇里偷偷看到的还美。
皇宫里的事传得真够快的,安如蕊不会只是前来道谢那么简单,她们还想利用自己办什么事?
颜清澜艰难地摸出安昭仪给的银票递过去,张嘴想说话,嘶吸了一声气,又痛苦地趴了回去。
☆、26春宫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