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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宝原本膝下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女儿送进皇城当妃子,虽然不得宠,却也产下了一个皇子,总不算太备受冷落。二儿子继承父亲的遗愿,接手了布庄成了当家管事的主,把布庄经营的象模象样,还成家立业了。三儿子有次说要送布出京,结果押着几匹布出了城就再没回来,从此人间蒸发。王家也派人去找过——可惜音讯全失。有人传说,三儿子走的是丝绸之路,一定是给海市蜃楼的那些妖魔吞没了。家里唯一一个读书人是四儿子,却不争气,二十三岁连个秀才都没考中,最后只能出钱买个秀才。长相到是不错,去相亲的几家小姐也都很上心,只怪他眼界太高,一个都看不中,自己整日在外游手好闲,沾花惹草。
王家是有名望的府第,老太太(王大宝他妻子)其实是最疼老四的,她一直嚷着劝老二:“别看我们家老四他不争气,其实我看四个里他是最聪明,你也别逼他太急了。”老二长叹一口气……“娘,不是我逼他,你看他不结婚也不读书,整天游手好闲,也不是个办法呀。”老太太想想也是,否则又要让外人说三道四,说自己家老四不好:“给他娶个老婆,管着不就成了。”这可是说到老二心里去了:“说是这样说,几个姑娘他都看不上。我看看这些小姐都挺好的,摸样好,身家好,又有教养——可老四他偏不要。”老太太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事,其实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儿子:“这事得慢慢办。”
这时候,一个下人冲到客堂里来了——扑通跪倒,满脸惊慌说:“老太太——二爷——不得了了。”
老二一瞅,是大狗(名),对着下人说:“大狗,出什么事了?”
大狗着急的上气不接下气:“四爷,四爷,他在院子里对三狗发火……”
老太太喝一口茶:“大惊小怪,他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平时怎么伺候的?”
大狗快急哭了:“可这回,他说要把三狗给打死,才解气。”
老二突然一拍桌子,怒道:“臭小子越来越没王法!……我跟你一起去教训教训他,娘您就别去受气了。”
老太太暗哼一声。
院子里,只见老四拿着根马鞭,面前跪着一个战栗发抖的下人。
“住手!”二爷冲了过去,一把抢下,“你这个不争气的,拿着鞭子干嘛?”
老四看见老二还是敬畏三分的,别了别嘴站着不说话。
三狗哭咽的扑到老二身上,委屈的说:“二爷,二爷,还好你来了……四爷要杀我。”
“你活该!”老四对着三狗凶了一句,立即把他吓缩回去。
“怎么回事?”二爷安慰的拍拍三狗的背。
三狗躲在二爷背后,战战兢兢:“三狗不敢说。”
二爷狠狠瞪回老四一眼,好声好语对三狗说:“说!不要怕他,包在我身上,不让他打你。”
三狗这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断断续续的说——“今天早上我跟四爷出门,结果过桥时,四爷说对面河边的柳树很好看,他要去摘。我本来劝他别去,他不听,跑到柳树下面去摘——就掉进河里了。然后浑身湿透了……四爷觉得丢脸,怕被人看见自己湿漉漉的样子——就命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换。二爷,你也知道,三狗是个下人没好衣服穿,但是四爷说脱,那三狗说什么都是要脱的,三狗可是一片忠心啊。”
二爷同情的点了点头:“这我是知道的,然后呢?”
三狗抹了一把眼泪,哭道:“然后,等四爷从我身上把衣服扒下换上后,就把我丢在一边,自己跑掉了。三狗没有衣服穿……穿着内衣躲在桥洞下面。好不容易回来,就被四爷追着打了。呜呜,三狗真是冤枉啊。”
二爷狠狠的瞪了老四一眼,指着骂道:“你太离谱了!!!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打下人?否则给我滚到厅堂里去跪洗衣板。”
老四不情愿的说:“都怪他衣服不好。”
“哦?”
“我穿他那身衣服——经过藤原豆腐坊时——肚子饿了就买了一碗豆腐——后来看到对头有只狗想吃我的豆腐——我就端去给那只狗吃——结果狠狠的摔了一跤。”
“那关三狗什么事。”
“要不是他那身衣服太破——我就不会被一个经过的姑娘,当作是乞丐,还赏了十两银子。”说着——就掏出银子给二爷看,“这就是证据。”
二爷突然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报应报应,就你,也有今天?”
说着拿过老四的银子丢给三狗:“三狗,拿去买件好衣服。”
“谢二爷。”
转身,老二一把把弟弟拢过来,埋下头问:“那姑娘是不是很美?”
老四怔怔:“美到是美……”
老二心想——难得有老四看中的姑娘,想必不同凡响,自己也觉得很好奇。
“问了是哪家吗?正跟娘商量你的终生大事,”老二拍拍老四的肩,“你要真看中,提亲也不是不可。”
“她说自己是男的。”
第三章 抛家傍路
晌午,二爷刚给布庄算完这个月的帐——上旬有一批重要的货过山时被劫匪给抢了,这个月布庄生意虽然不错,但也只做到略有盈余,看来下个月还得敦促伙计更当心送货的事,必要的时候必须换个好点儿的镖局。
二爷呼出口气,才松合上帐本——突然帐本封皮上的字“王家布庄”,四个端秀的字迹,刻入二爷的眼里。
他当然记得这四个字——是谁写的。
白纸黑字,墨迹已干。这短秀的小楷出自老三之手——失踪的前夜,自己正抱着一叠帐本去房里找他。
“老三,你字写的好,给这些帐簿标个题儿吧。”
老三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细心的碾着墨说:“老四他是读书人,为什么不找他写?”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能有什么出息,到现在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叫他写字,帐本都会给他写烂掉。”
老三低着头,借着摇曳的烛光,微微笑着在帐本上勾着字:“四弟很聪明,只是不懂事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开窍的。”
“就你还会说他好。”
“我说的是实话。”
二爷无奈的耸了耸肩,瞧见灯线快被油给淹了,光线暗淡,凑近身过去帮老三挑灯线。
忽明忽暗。
手下交织闪耀的亮光,映出身边老三柔和的脸廓,低垂的眸子下,纤巧的手指捏着细长的毛笔,正专注的在帐簿上一笔一划。而在帐簿的旁边,静躺着一张过所(古代的通行证)。老二睨见那张过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揣有不安……
“写完了。”老三把帐簿交回。
“明天,”老二瞅着那张过所,犹豫着,“你确定明天那批货要亲自押送?”
老三点点头:“这次行程较长,大概路上要消磨半把个月。”
“送完货就赶快回来,别在路上太过耽搁了。”
“我知道。”
“还有多带几个身手好些的过去。”
“二哥,”老三在烛光里柔和的展露一笑,“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二爷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帐簿上的那四个字——字还在,人却不再。
不免心中一阵怅然,自言自语的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来了来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说,“二爷,你饿了吧?”
二爷被大大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只见一个硕大的竹篮堵到自己面前,从后面探出一张大狗的脸:“我来送饭了。”
果然外头太阳早已过杆。
“怎么是你?二狗呢?不是都他送饭来的吗?”
大狗面露难色:“回二爷……二狗那小子两天没见人影,不知道哪疯去了。”
“跟老四一个德性。”二爷摇了摇头。
而此刻,老四正躺在自己家大门口,晒着太阳——顺道观赏着从门口路过的姑娘们,水蛇腰的,凤梨头的,一脸麻子的,提着菜篮去菜场拣午后剩菜的胖大嫂。
“哎……”老四叹了一口气,摇了摇脚,汴京的美女素质世风日下,再这样下去真颇为担心后代们的长相。
“哎……”三狗蹲在他旁边,也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呐你?”老四踢了三狗一脚。
“嘿嘿,三狗在帮四爷你叹气呐。”
“我有什么好叹的?”
“三狗一叹,象四爷这样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找遍京城都没有一个女子是配的上我们家少爷的。”
老四一听就乐了,嘿嘿笑了起来:“那到是真的。”
“三狗二叹,若不找到这样一个女子,四爷只怕真是要绝后了。”
趴——老四一拳揍到三狗头上说:“狗奴才说什么呢。”
三狗呜呜的,摸着头说:“三狗三叹,四爷要是一直不成亲,就会整天拿三狗出气,三狗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老四气的腮帮子鼓起来,从躺椅后面抽出个掸子,追着大喝:“今个儿教训你,看谁救的了你。”
三狗跳起来,边逃边嚷:“四爷就知道打三狗,欺侮三狗。”
突然,老四停住脚步,楞在原地若有所思了片刻。三狗倒奇怪了——凑过头去说:“四爷?”
“有,倒也不是没有……”老四只顾自喃喃的说着话,含糊其词。
一个人杵在原地,竟被风吹的有点醉了……他的眼前是美人嫣然的笑容,眼底带有些许调皮的笑意“我美吗?”
不自觉回想—就如痴如醉了。
“美啊……真美。”
老四的眼睛里浮现着陶醉的光芒……未来美好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