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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想心越痛,越感到耻辱,身心仿佛都被撕裂了,真觉得没脸再活在世上了。
那就死吧,为情而死,我和小乔生不能做夫妻,就死后做比翼鸟吧。
她对我的伤害之深,胜过割头之痛,但她毕竟真心爱过我,甚至现在还爱着我,这就够了。
她曾经为我流过泪,那么多的泪绝不会是假的,这就够了。
我在家养伤的那段日子,她憔悴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给了我那么多欢乐、甜蜜和温馨,这就够了。
就连小乔都变成了一个重权忘情、嗜金忘义的人,何况别人呢?天下如果全是这样的人,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对人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死就死了吧,一点都不可怕。
情不自禁之时,周瑜对自己恨之入骨: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什么道理都懂,为何还会做出种种傻事呢?为什么还不能忘掉小乔呢?为了她,我荒废了学业,耽搁了理想,这我都很清楚啊,为何就无力自拔呢?周公谨啊周公谨,你真该死,真该死。既然这样下去,生不如死,那生还有什么留恋的呢,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第二天,天还未亮,周瑜就迎着清冷的晨风,骑马向庐江郡城奔去。
他还很虚弱,在风中瑟瑟发抖,马上的颠簸使他一阵阵腹痛,到后来他几乎是蜷缩在马背上。晌午时分,他进了庐江郡城,来到刘勋的府前求见。
不一会儿,通报的人出来了:“郡守大人不想见你,他说,你已经不值一碗牛肉面了。”
周瑜强忍着这屈辱:“我来给郡守大人献一件宝贝,保证是他梦想得到的,否则我就不来了。”
通报的人进而复出,就从后门把周瑜领进了张家大院。
“我有一本《孙子兵法诠注》,是我的义父孙坚送给我的。”
刘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连座都没让。
“有什么条件快说吧,我很忙。但我会公平交易,绝不会以强凌弱。”
“我要用这本书换回我周家的田产和平安。”
刘勋想了想:“如果这本书不是假的,我们就成交了。”
周瑜把手伸到自己怀里,走近刘勋,忽地一扬袖子,一股黑色的烟雾喷向刘勋。
这是他在苗疆学会的防身术,把一支竹管藏在袖中,竹管里是带有迷醉作用的药末,药末猛地撒出来,看似烟雾一般。
刘勋闻到一股腥臭味,知道这烟雾有毒,忙屏住呼吸,佯装中毒,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周瑜以为刘勋真的中了毒,就冲上前去,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刺向刘勋的咽喉。
其实,他并不是要杀刘勋,只想把匕首抵在住刘勋的咽喉,再用绳子把他绑住,迫他放了小乔,再派人把他母亲和大哥送出庐江郡。
刘勋就地一滚,躲开了周瑜的匕首,一把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把刀夺下,随即飞起一脚,把周瑜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
周瑜的身体很虚弱,顿时昏迷过去。
刘勋六岁即习武,二十几年来,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即使周瑜在身强体健之时,也不他的对手。
周瑜苏醒过来了,心口钻心的痛,浑身像散架了。
刘勋坐在他的对面,正在读司马迁的《史纪》,很入神。
“你醒了,把这碗药喝了吧,对你的伤很有好处的。”
事已至此,周瑜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毫不客气地将药喝了:“你不杀我,还想干什么?”
“谋杀郡守,当然是死罪。”刘勋放下了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你这次来,是为了小乔。在死之前,你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你把小乔怎么样了?”
“小乔比你想像得还要好。你为什么非要让她走呢?”刘勋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我劝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
周瑜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是想见。”
“但是,她想见你吗?”
这句话好象在周瑜的心上又刺了一刀,他心口一痛,又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周公谨,小乔并不想见你,她最怕见的就是你,你这么纠缠下去,双方都痛苦不堪,何苦呢?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何在一个‘情’字上就执迷不悟呢?”
“她真的不想见我?”
刘勋站了起来:“看来,你一定要亲耳听她说不想见你这句话,那我就带你去见她。”
周瑜站起来,又慢慢地坐下了。
“如果小乔愿意跟你走,我绝不阻拦。我是庐江郡之主,但从不干欺男霸女之事,你不相信,就到城里打听打听。”
“那你为什么要抢小乔来?”
“我想请乔公把我引荐给袁绍,他不肯,我就把小乔抓来了,逼他就范。但我已经告诉乔夫人和小乔了,不管乔公怎么做,我都不会伤害小乔的。”
周瑜直盯着刘勋:“你就不想娶小乔?”
“当然想,但我不会强迫她。她是天下有数的美人,很有个性,我很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时,我感到很快乐。我和她现在是好朋友,她可能做我一辈子红颜知己,也可能不久就会嫁给我。男女之情,我经历得多了,要看缘份,半分也勉强不得。”
周瑜彻底丧失了见小乔的勇气,眼睛一闭,等死。
“行刺太守,本该死罪,但这是血性男儿的所为,我不会杀你的。何况我的信条是仁者无敌,能不杀人的时候就不要杀人,能不做恶的时候就不做恶。我很信因果报应的。”
周瑜怔了好一会儿,也不感激,转身就走。
“这么晚了,吃顿便饭再走吧。”
“我现在还值一碗牛肉面吗?”
刘勋笑了:“现在你值刘家的一顿饭了。刘家的每一碗饭都是给英雄好汉吃的。有一段日子,你一点也不像个英雄好汉,所以我才不想见你。如果你不愿意吃,我不勉强。”
周瑜又坐了下来。饭菜上来了,很简单,四个很普通的小炒,两个凉菜,一壶清酒和四碗米饭,一点也不丰盛,但足以吃饱吃好。
“我的便饭很简单,请不要客气。”
周瑜真的饿了,抓过饭碗就吃,一碗饭下肚,有了点力气,又忍不住问:“小乔知道我来吗?”
“她知道。你若不相信,我就带你去看一看。”
周瑜想了半天,木然地说:“不用了。”
他临走时,回头说:“刘勋,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我一点也不恨你。”
周瑜回到家就开始咳嗽,一天比一天剧烈,四天后,又咳出血来。周夫人请来城中最好的郎中,吃了几副药,他病情有所好转,可以坐在桌前看书了。但没过几天,他的病情忽然恶化,大口吐血,呼吸困难,体重直线下降。几个郎中来诊治,都暗示周家准备周瑜的丧事吧。
周夫人痛不欲生,将祖传的首饰变卖了,从几十里外请来了曾经在宫中服侍过汉桓帝的太医柳仝。柳仝替周瑜把脉后,说他以前读书用脑太甚,又染过风寒,久病不治,治不除根,日积月累,如今伤心过度,引发了旧病,已经病入膏肓,至多再活一个月。
“儿啊,你不要再想小乔了,只有心病没有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大乔听到周瑜病危的消息,也来看他:“你就别再想小乔了,她不值得你再想了。”
“大乔,我这次是好不了了。你告诉小乔,我临死前一点也不恨她,真的不恨他,仍然感觉她是我的亲人,真的觉得她好亲好近。”周瑜的表情十分平静和安祥,仿佛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另一个世界,“我死之后,我的魂魄会保佑她的。”
周家的人默默地数着周瑜的死期一天天地逼近。
这一天,是周瑜回到家的第十三天,小乔出现在周家的门口,猛烈地拍打着院门。
“我要见公谨。”
开门的周侬:“你给我滚,周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但公谨一定很想见我,不是吗?”
“他已经被你害死了。”
小乔嘶声地喊:“不,他不会死的,我这次的感觉不会错。”
周夫人见了小乔,长叹一声,挥手让周侬站在一边:“你来得正好,快去看看公谨吧。他现在还在想你呢。”
小乔来到周瑜的床前,周瑜正在昏睡,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露出的脸惨白如纸,一双眼睛陷在骇人的眼窝里,嘴巴大张做着艰难的呼吸,整个身子在被窝里形同无物。小乔不敢相信这一切,呆了好一会儿,不顾许多人在场,扑到周瑜的身上泣不成声。
“周郎,周郎。”
看见小乔,周瑜的眼睛一亮:“小乔,小乔,真的是你吗?”
小乔的手伸到周瑜的背窝里,抓住了他那冰凉的手,并把脸贴在周瑜的脸上,“周郎,你感觉一下,这不是你的小乔吗?”
周瑜的手很无力:“小乔,别哭,我的日子不多了,我们多说几句话吧。”
“周郎,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乔,你别哭,这是我的命”
“周郎,这不是你的命,这不是你的命,你千万不能死,我舍不得让你死啊!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真的不活了,就让苍天打雷劈死我吧。”
周瑜的眼睛更亮了,忽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小乔的怀里,她正在给他小心奕奕地梳头,他脸上有几处凉凉的,那是小乔的泪水。
“小乔,就让我这样去死吧,我好想这样地死去。”
小乔抱紧他,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清凉的泪又滴落在他脸上:“我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死啊。周郎,你要活下去。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对天发誓,你相信我吗?”
周瑜笑得很甜蜜:“你不用发誓我就相信。”
“周郎,你好好养病,等你能下地了,我们就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