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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奋强说:“对方不同意,他们说需要外汇额度。这样吧,我回一趟上海,先办理一个外汇账户,然后到上海外汇调剂中心换一部分,那里面我有几个熟人。”
丹阳点点头:“你就回一趟吧,一会儿我给向依露打个电话,让她协助你办。动作要快一点儿。”他又对欧阳天说:“欧阳,我们这次出国回来后,你也要协助司马搞好销售,你的路子毕竟比他熟。”
欧阳天说:“责无旁贷。对了,司马老弟,你回上海后给我手下人交代一下,让他们先发函联系。只要你把销售价格定好,按什么比例收预付款,剩下的他们都会办好的,搞这种买卖他们都轻车熟路。”
司马奋强当夜就要坐火车回上海,他告辞后直接奔向北京站。到了火车站,他找到了熟识的票贩子,按很公道的价格拿到了一张下铺票坐上车,半小时后火车就开走了。
丹阳他们一行来到首都机场,他们乘的航班是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的。宽体空中客车a300客机在空中飞得很平稳,第一站飞到法兰克福航空港,然后转机飞往挪威首都奥斯陆。
奥斯陆的纬度较北京还要靠北,但气候很温和,听翻译介绍是因为暖流的影响。吴可的旅行箱里,放着她在上海准备的御寒棉衣,一下飞机,她才知道这些准备纯粹多余。
挪威哈斯蒂堡冶金设备公司的人员已在机场迎候他们。
哈斯蒂堡冶金设备公司位于特隆赫姆市,这是挪威的一个著名渔港。海上有大西洋暖流自南向北经过,冬不封冻,鱼类丰富。他们从奥斯陆一路向北走,观看窗外的景色,一路上都是大片大片的雪景和冰川,丹阳向这些景色点点头,对吴可说:“看外面,你带的棉衣并非多余。”
果然,他们一下车,就感到这极北的地方透着寒冷。
在冶金设备公司的会客室里,他们举行了一个签字仪式,前后时间仅有半小时,吴可悄悄问丹阳:“为了这个半个小时的签字仪式,我们一帮人横跨半个地球,值得吗?”
丹阳说:“管他呢,我们权当成来旅游了。”
欧阳天回答了吴可:“人家外国人很明白我们的国情,借这个仪式让大家来公费旅游一趟,下次又可以做生意了。你看看人家的日程安排,签字仪式后,就要去领略北欧半岛的山地风光,然后到挪威海上观捕鱼,最后到奥斯陆和斯德哥尔摩游玩一番。”
吴可问:“大家都出来游玩,谁掏钱呀?”
欧阳天说:“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我们这次来赚了便宜,一共才三百万元人民币的安装生意,他们没有多大的赚头,你听他们老总的介绍,还想大幅度地提高在中国市场的占有率,因为他们想让我们为他们作广告啊。”
吴可说:“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美事就好了。”
丹阳和欧阳天都笑起来,丹阳说:“你当初投错了门,不应该学财务,应该去学国际贸易。”
挪威人看到他们几个人很高兴,也面带微笑问翻译他们在乐什么。
冶金设备公司安排他们到挪威著名的冬季度假胜地斯堪纳峡谷参观,只见两侧悬崖峭壁上,挂着晶莹如玉的冰川,让人觉得来到一个童话世界。乘着索道来到里面的山顶上,这里是一个滑雪场,同行的挪威人拿起雪板欢快地在雪道上穿梭,丹阳他们一伙儿只有望洋兴叹,只好开着挪威人为他们租来的雪地摩托车,在平川上缓缓开行。吴可开车在一片树林里来回转悠,丹阳和欧阳天则想过一把骑手瘾,他们熟悉一会儿摩托车后就加大油门向坡上冲,结果连滚带爬地摔进一个积雪很深的小峡谷里,滑雪场的救援队把他们拉上来。他们经受一场不大不小的惊吓。
晚上他们就在峡谷宾馆里住宿,宾馆前是一片阔大的冰冻湖泊,冰很厚,丹阳忍不住想到冰上走走。同行的挪威人阻止了他,说在湖泊里滑冰是严禁的。晚餐后,宾馆的大厅举办有舞会,免费供游客们跳舞。丹阳他们一行在高大的挪威人群中很显眼,舞曲响起,几位挪威男人争着邀请吴可跳舞,在翻译的介绍下,丹阳他们每人也都找到了金发碧眼的女舞伴。
回到特隆赫姆市,厂家请他们去挪威海观看捕鱼。他们登上一艘小艇来到渔场,只见先进的机械化拖网渔船的同一收起,闪亮的鳍鱼、鲱鱼、鲳鱼一兜兜地放入舱内。吴可说,这里捕鱼和中国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渔船没有木帆船,渔网的网眼比较大,不像中国,现在大鱼小鱼一起捞。
四十一
丹阳要求挪威方立刻前往中国安装机器,因为丹阳急着让江浙两厂付钱。挪威方答应,本月底以前一定派技师前去。因为离圣诞节不远,他们说等圣诞节过后立即成行。
离开特隆赫姆市,他们直奔瑞典斯德哥尔摩市的斯塔斯岛,远远看到那一片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建筑群。吴可赞叹道,这种景色以前只能在风景画中看到,真是太美了。斯德哥尔摩是一座美丽的城市,由散落在湖海之间的二十二个岛屿和部分陆地组成,城区小道纵横,几十座桥梁横跨海面、湖面,蔚蓝色的大海和迂回起伏的狭窄街道融为一体,整个城市犹如一幅充满水乡情调的油画。
同行的翻译说,斯德哥尔摩号称“北方威尼斯”。
他们在市政厅附近,参观了康有为在戊戌变法失败后流亡时构筑的“北海草堂”。欧阳天说,中国人挺能跑的,海角天涯都有中国人的痕迹。
吴可说:“都是瞎跑,许多世纪,中国人在西方人的眼里好像二等公民。”
丹阳说:“那当然,中国人穷嘛。”
欧阳天说:“穷是一方面,另外东方人长得小,视觉上一看有些萎萎缩缩的。”
吴可不承认这个观点:“欧阳这话简直是亡国奴的论调!什么小呀,关键是你没有钱,看人家日本,个子比我们还要小,可他们算是西方七国的一分子。”
丹阳说:“就是这么回事,比如我们国内,那些年广东人有钱,他们那又难听又难懂的话,大家都模仿,这几年山东的经济又上去了,唉,难听的山东话大家都觉得另有一番味道。人呀,眼都是向上瞧的,全世界通用。”
临行前,吴可拉着丹阳到斯德哥尔摩的商店里,买了一些当地产的剃须刀、香水等小玩艺儿。吴可说,第一次出国,回去后要为熟人们送上一件小礼品。
吴可买的小礼品到北京就派上了用场,小铁见到她之后就问:“嫂子这一趟出国,见到什么新奇东西没有?”
吴可拿出一把剃须刀送给小铁,又拿出一瓶香水送给阿美。看得出,小铁这一段的情绪又恢复了正常。
在五棵松的房子前面,丹阳看到办事处的牌子已挂起来,进到房间,只见大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放着两张办公桌。小卧室里一色家具和窗帘、被褥全是崭新的。吴可对小铁开玩笑:“小老弟,看这样子,你和阿美的小日子已经快快活活地过上了?”
“那还用说。我们现在已是合法夫妻了。你瞧。”他从床头拿出鲜红的结婚证书,说道,“正儿八经的执照。”
阿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她小声说小铁:“你脸皮真厚,不说行不行?”
目前他们的婚姻还属于一桩跨国婚姻,阿美人中国籍的事还要有半年的时间才能办妥。晚上就由小铁作东,在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里涮了一顿羊肉,小铁说,等阿美人中国籍的事一办妥,要风风光光地举办婚礼。
吴可啐他:“你是形而上学,婚礼和什么国籍没有必然联系。”她趴在小铁的耳朵上小声地说:“你要小心,别弄出什么事来了不好收拾。”
小铁也悄悄地说:“我小心得很。”
司马奋强回到上海后,让向依露办了公司的外汇账号,向依露说他:“亏你还是一个进出口公司经理,连个外汇账号都没有,搞什么生意?”
司马奋强到外汇调剂中心换来美元后,将钱汇往北京,以后的事,就是静等货船二月份来上海港了。
一万五千吨钢板,到岸价每吨为一千九百三十元,司马奋强决定将销售价定为每吨两千八百五十元,要求用户全额预付款。他让欧阳天的手下向熟识的客户发函联系,由于当时市场价为每吨三千一百元左右,所以客户们接函后纷纷来电来人商谈。苏南和嘉定县的焊管厂闻讯也来谈判,几天下来所有钢板全部签了出去,其中苏南焊管厂和嘉定焊管厂分别要了五千吨。
钢板预付款收到后,丹阳的账户一下子又多了几千万元的存款。
欧阳天回到上海后,立即打电话通知姜定国和另外两家厂子,让他们根据上海冶金设计研究院提供的图纸,选定机器安装场地。元旦后,挪威技师一行五人来到上海。他们先到浙江的工厂,用了半个月时间更换易损件,安装调试机器。欧阳天全程陪同,待机器一试车成功就找厂里要钱。浙江人为预防万一,扣下来五十万元押着,说等过半年后若机器设毛病时再给,惹得欧阳天大为光火,他说厂里不按协议办事。浙江人笑脸相迎,他们打定主意,不管欧阳天说话再难听,这五十万元说啥不能给。
之后,欧阳天他们又移师苏南。这个时候,已离春节没几天了。欧阳天请示丹阳干不干,丹阳说当然要干了,这些挪威技师一天不走,就要多花一天钱。丹阳让欧阳天把夫人也接到厂里去,过两天他和吴可也过去,大家一块儿过年。
苏南厂子的机器一下子安装二十天,原因是安装到尾声的时候,发现一盒重要附件找不到。厂长说这些机组运来后整箱放在仓库里,不可能找不到,他把所有仓库保管员都叫来在仓库里翻箱倒柜地找,还是找不到。这时一个保管员想起来,当时铲车叉着机器进来的时候没放稳。摔了一下把箱子摔裂了,从中滚出一个纸盒子,她当时怕丢失就放在保管员办公室里了。最后,在保管员办公室的杂物堆里找出来这个盒子。厂长大怒,让这个保管员停职检查。
丹阳开车拉着吴可、欧阳天的夫人和他们的儿子一起来到工厂里,在工厂的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