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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他的天下,他这样做也没错。苍云这几年是太引人注目了一些。卧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苍云,是怎么?”
“刑部的人以九大掌门的性命威胁。苍云是自断经脉。”
“我真的不知道。”我忽然惭愧自己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苍云在旁边的锦塌上昏昏的睡着。我记得那夜华山上,猎猎山风中,那英挺的武林盟主号令群雄的无双气
势,心一点点低下去,陷在茫茫的黑暗中。
回得沈家,父亲和哥哥们还未下朝归来。只有母亲和嫂嫂见我带着锦园回来不胜惊异。
锦园一路无话,我却这丫头定是已打定心思。果然,父亲下朝回来,锦园便跪在了大厅之上,手里还有一
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求老爷放我出沈家。”一语既出满室皆惊。只有我了然于心,只剩敬佩。
“锦园是沈家养大的。自知不该有非分之想。若老爷不准,锦园无话可说,唯有一死以报。”
匕首的寒光在锦园脖上划出了一道淡淡血痕。老爹吃吓不住,一迭声说着,小心小心,想走有什么啊,让
夫人再送你份嫁妆。
我站在厅外等着锦园出来。
“少爷保重。”锦园跪下磕头的时候,眼里已含了泪水。
我不拦她,这个头磕完,大家主仆恩情就算断了。
“反正你去小苍那里,以后常见那,哭什么。”
锦园点点头,转身出了沈家大门。
我站在庭院里,看着锦园身影消失。这丫头有志气,起码比她少爷我有出息多了。喜欢的人,可以得不到
。可若知他危难,却义无返顾抛下一切追随他而去。我未必有这份气势。
“四弟。”大哥远远站在内厅唤我过去。
“他很好。”我站他面前。大哥抛下海棠成家立业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不由心下暗比,锦园这点可比大
哥高明多了。
大哥俊朗眉目间泛起淡淡愁意,“那很好。四弟,跟我后面走走。”
我随着大哥一同走在沈家花园里。大哥良久才说道,“我要去辽东了。”
我一惊,怎么?
“辽东渤海郡国,任巡查使。”
“皇上的安排?”
“不。是爹。
呵,我轻笑出声。每个人都在这么辛苦的努力啊。重炎万般周护着他的江山社稷,爹爹不遗余力的保全着
沈家上下,海棠不辞辛苦的追逐着大哥的身影,连锦园都奋不顾身的去了苍云身边。
“可有人陪你去辽边?”
大哥摇摇头,“天寒地冻的边疆,还是不带家眷的好。秀知身子本来就弱。”
“想不到我那桀骜的大哥,竟也变成顾家的好男人。”
“想不到我沈家子弟要如此委屈求全,四弟,多担待了。”
我心里一阵苦涩,“哪里。大哥要驻守辽边才是辛苦。”
“对了,爹叫你过去。见过爹,咱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
我点点头,向内堂走去。
爹爹日渐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已喉中哽咽。
“玉儿。来让爹爹看看。”父亲召唤我过去。
“父亲,孩儿很好。倒是父亲这几个月来,好象又老了一点。”我强笑起来打趣父亲。
“宫里,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皇上有时候会来看看我。相安无事。”我撒谎道。
“那就好。玉儿,你大哥要去辽东了,你去送送他。”
我答应了退了出来。回眸,苍老的父亲立在中堂上凝视着我。
权势滔天有何用处?当朝宰相要亲自送自己的儿子进宫为后,要看着自己的长子远去极寒之地的辽边驻守
边疆。
相府的门第大开着,远远望去,朱紫官服来往不绝。说不清,这是荣耀,还是悲哀。
别了家中众人。微醉的踏上回皇宫的路。御街森严,皇城巍峨,红墙玉瓦,全是睥睨天下的气势。望在眼
中,却觉寒意彻骨。
我倚在冰冷墙壁上,挣扎起身,向宫门踉跄而去。
(十二)
沉醉醒来,恍惚中有人在身边轻声抱怨,“说是回家,怎么喝了这么多回来。唉。”
是重炎。我闭紧了眼睛,不想此刻睁开。苍云憔悴的脸在眼前浮现。我怕我此刻睁开了眼睛,面对着他,
会做出一些我该不做的事情。
片刻之后,重炎悄悄离开了,在外殿轻声吩咐着雪烟备下醒酒汤,好生伺候着。足音远去,我撑着身体在
床上坐了起来。芍药依旧,斜阳深深,只是今日非昨日。“守着斜阳殿,也不过是一生罢了”。入宫时的
话还响在耳边,我笑自己多事,所忧何来,不是早知道的吗。
雪烟抱着洛儿走了进来,见我醒来,忙笑道,“娘娘,陛下刚走那。”
我点点头。洛儿已经跑了过来,小脸上还是担心,“娘娘,你又睡了好久啊。”
我抱抱他,“乖,娘娘这不是已经醒了。”
斜阳殿外日光耀着满园芍药。想来,我是从昨天一直睡到此刻。懒懒的梳洗完毕,用过午膳,我抱了洛儿
去御花园转转。
洛儿很是开心的在草地上追着绣球玩。我微笑的看着他,远远却见一队宫女簇拥着一位嫔妃向这边走过来
。
我入宫的时候见过这个女子。位列五妃之一的淑妃。
她竟不回避,直到我面前盈盈跪下。“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方一颔首,她身边的侍女立刻慌张的扶起她,“娘娘身怀龙种,要小心是好。”
我失笑,这女子竟来我面前示威。倘若我是个心思狠毒些皇后,岂不马上做些手脚害她肚里的孩子。想来
这淑妃也笨的可以,竟丝毫不觉犹自满面春风。皇上至今只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能产下龙子,难怪她
得意至此。
“淑妃还是回宫安养吧。”我只觉这愚钝女子虽生的美丽,却毫无风骨,实在不堪入眼。比起宛如来,实
在差的太多。
淑妃甚是骄矜的在宫女的扶持下逶迤而去。我只觉怅怅若失。什么时候?莫不是重炎抱过我就消失那两天
?不对,也太近了些。我叹气,想这些做什么。重炎是皇帝。是无数浪尖上簇拥着的太阳。他有他的江山
,他的美人,我只不知我是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的一切。
把洛儿交给雪烟,我信步在宫里行走着,所到之处齐齐的跪了满地。果然如锦园所说,这宫里没人,只有
些活动的摆设。不知她怎样了,小苍怎样了,还有海棠,大哥。
御书房。我看着眼前肃穆的宫院,不由想起进宫的那一天,便是在这里见过我的君王。
门前的侍卫见我上前,刚想跪下,被我制止。上书房一向是重臣议事之处,我不想打扰。刚欲转身离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沈明堂自请去驻守辽边,可见沈家对陛下也早有戒备之心。”
七王爷。我立在当场。专心听着上书房内关于我沈家的议论。
重炎悠悠的声音响起,“沈时文可是不简单。你们相交几十年,是知道的。”
“沈家权重不是一日了。沈时文又不犯一点错被人抓住。如果陛下贸然收回,满朝臣子会心寒。可若任其
下去,总有一日天下人只知沈家,不知陛下。”
“慢慢来吧。沈家已交了一个人给朕,朕也要卖他几分面子。”
天晴若洗。却仿佛隐隐传来霹雳之声。下面的话已经听不到。我木然转身,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只是棋子
而已。
华山为证,永结同心。我只有你了。玉儿,玉儿。那样婉转深情,完美的演出。
需要费这么多苦心吗,我的陛下。是不是郑氏一战你做的太不够完美,这一次决心加倍补救,连沈家献上
的这颗小小的棋子,你都要牢牢握在掌心。我早已决心做最安稳顺从的棋子,换我沈家一时太平,换帝王
一时安心。你又何必连我的心都不肯放过。
脚下一滑,我已欲跌倒。侍卫们急切喊道,“娘娘小心。”
“谁?”重炎惊怒的声音从上书房里传来。
我转身飞奔起来,不顾身后一声急切的呼唤,“玉儿,回来。”
只是不想现在看到他。我飞掠出皇城高墙,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才发觉自己已然出了宫。
不可以跟他闹翻,我知道,可是现在,让我先一个人自己走一走。等我忘记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不,是
等我忘记那个不是皇帝的李重炎,再回那斜阳殿做我的皇后,做我的棋子。
不知不觉,已经踏上海棠楼。
人去楼空。海棠和苍云已是不在。
我自然知他们去了哪里。只是辽边天寒地冻,苍云的身子无妨吗?锦园不知是否跟着他们?
很好很好。海棠楼外天高云淡。我止不住大笑起来,引得无数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暂且不去想什么禁苑
深宫吧,我也撑一叶扁舟归去,在江湖间一洗满心郁结之气。
明日如何,已非今日的沈明玉可以左右,可以了解。
天下尽在他指掌之间。是我自做聪明,以为可以对坐两端持了黑白二子同下一局。
有道是,不如归去。
(十三)
沉醉醒来,竟是在陌生客栈里。床铺简陋,木桌上散乱丢着酒瓶。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已是跑出皇宫
,不知如何来到了这里。
店小二送水进来,笑逐颜开的看着我,“这位客官,您可醒啦。您要的船已经租好了。保证是我们渭城里
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