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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留着!我们要看这个红头发小姑娘表演!”
他们顿脚拍手。
皮皮跑到绳子上。跟皮皮现在的表演比起来,爱尔薇拉小姐的表演根本就不算什么。皮皮来到绳子中间,把一条腿笔直举到空中,那只大皮鞋横在她头顶上就像一个屋顶。她转动着她的脚去搔耳朵后面。
皮皮在马戏班里表演,班主一点也不高兴,想把她打发走。他偷偷地溜过去转动绞盘,把绷紧的绳子弄松,断定皮皮非摔下来不可。
可皮皮没摔下来。她开始把松了的绳子当秋千荡。绳子一前一后地晃动,皮皮越落越快,接着她一下子飞到空中,落下来正好站在班主身上。班主吓得逃走。
“这匹马更好玩,”皮皮说,“只是你的头发上为什么没披着流苏呢?”
这时候皮皮觉得该回到汤米和安妮卡那儿了。她从班主身上跳下来,回去坐下,接着下一个节目要开始了。不过这节目耽误了一会儿,因为班主先得进场喝杯水,梳梳头发。接着他出场向观众鞠躬说:
“女师们!先星们!接下来鸠位将看刀空前的奇人,天下乌敌的大力士阿多夫。清看,女师们和先星们,这威就是——大力士阿多夫!”
一个又高又大的人进场。他穿着猩红色的紧身衣,肚子上围着豹皮。他向观众鞠躬,一副得意非凡的样子。
“请堪堪他的肌油吧。”班主捏着进场的大力士阿多夫的胳臂说,胳臂上的肌肉鼓起来像两个碗。
“先在,女师们和先星们,我给鸠位一个机会!请问哪一位干通大力士阿多夫必武,请问哪一位干打世界乌敌的大力士阿多夫?打败大力士阿多夫商一百个银币。一百个银币,请相一相,女师们和先星们!清到场上来吧!哪位腰试一试?”
没人上场。
“他说的什么?”皮皮问,“为什么说阿拉伯话?”
“他说谁能打败那个巨人可以得一百个银币。”汤米说。
“我能打败他,”皮皮说,“不过他看来是好人,打败他我觉得很可惜。”
“可你根本打不败他,”安妮卡说,“他是世界无敌的大力汉子!”
“大力汉子,不错,”皮皮说,“可别忘了,我是世界无敌的大力女子!”
这时候大力士阿多夫在场子里举哑铃,弄弯粗铁棍,让大家看看他有多大力气。
“好了好了,女师们,先星们!”班主大叫。“真妹有人相鹰那一百个银币吗?真得腰我把这一百个银币方灰我的口袋里去吗?”他挥动着一张钞票说。
“不对,我百分之一百地认为你不用把这一百个银币放回你的口袋里去。”皮皮说着跨过围着场子的栏杆。
“周开周开!我不腰见你。”班主咬牙切齿地说。
“你为什么老这样不客气?”皮皮责怪他说。“我不过要跟大力士阿多夫比武。”
“先在妹有工夫开弯笑,”班主说,“趁大力士阿多夫还妹有听见你这中鲁莽的花,快点周开!”
可是皮皮已经走过班主面前,一直来到大力士阿多夫那里。她把他的大手握住,热烈地跟他拉手。
“来,咱俩比一比,你和我,好吗?”皮皮对大力士亲热地说。
大力士阿多夫瞧着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二三我就开始,”皮皮说。
她说到做到。她紧紧抓住大力士阿多夫,大家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让这位大力士平躺在地毯上了。大力士阿多夫爬起来,满脸通红。
“皮皮万岁!”汤米和安妮塔叫道。全场观众们一听,也跟着叫起来:‘皮皮万岁!”班主坐在栏杆上铰他的双手,气得要命。可大力士阿多夫更加生气。他生下来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他要让这个红头发小丫头看看大力士阿多夫的厉害。他扑上去狠狠抓住她,可皮皮站在那里稳如磐石。
“再使点劲。”皮皮给他打气。接着她挣脱了他的手,一转眼,大力士阿多夫已经又平躺在地毯上了。皮皮站在他身边等着。她用不着等多久。大力士阿多夫大吼一声,站起身子又向她扑过来。
“小宝宝,快睡觉。”皮皮说。
全场的人顿着脚,把帽子扔到空中,大叫着说:“皮皮万岁!”
大力士阿多夫第三次向皮皮扑来。皮皮把他高高举起,用她笔直的双臂托着他环场一周,然后把他放在地毯上,让他躺在那里。
“好了,伙计。我看这玩意儿玩够了,”她说,“说实在的,这玩意儿比什么都好玩。”
“皮皮赢了:皮皮赢了!”全场观众一致欢呼。大力士阿多夫有多快跑多快地溜走了。班主只好上前把那张钞票送给皮皮,虽然他那副样子看上去恨不得把皮皮给吃了。
“给你,我的萧姐,这哩是你的一百个银币!”
“这个?”皮皮不把它放在眼里地说。“我要这张纸有什么用?你高兴就拿它去包鱼吧!”
接着她回到她的坐位上。
“这是个长命马戏班,”她对汤米和安妮卡说,“看四十眼也看它不坏。不过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话,请把我叫醒。”
她说完就倒在椅子上,马上睡着了。场子里小丑、吞剑的、玩蛇的向汤米和安妮卡以及全场观众表演节目,皮皮却在她的坐位上大打呼噜。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皮皮的节目最精彩。”汤米跟安妮卡咬耳朵说。
皮皮家被贼伯伯光顾
自从皮皮在马戏班里表演过以后,小镇上就没人不知道皮皮力大无穷了。连报上都登了新闻。不过住在别处的人自然不知道皮皮是何等样人。
秋天里一个黑夜,两个流浪汉在威勒库拉庄那条马路上转悠。这是两个很讨厌很下流的贼,他们到镇头这儿来,是要找个人家偷东西。他们一看见威勒库拉庄有灯光,就决定进去,借口讨点面包吃。
也真巧,这天晚上皮皮正好把她所有的金币倒在厨房地板上数。她数数实在不行,不过有时候也真让她给数过来了。这也只是为了把数数完。
“……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七十十,七十十一,六十十二,七十十三,七十十七……唉,当中一定还有几个什么数,对,想起来了!一百零四,一千。老天保佑!这笔钱倒不少!”皮皮说。
正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不进来随你高兴,”皮皮叫道,“我不能代你作主!”
门开了,两个流浪汉走进来。不用说,他们一看见只有一个红头发小姑娘孤零零地坐在地板上数钱,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样!
“就你一个在家吗?”他们狡猾地问。
“哪儿的话,”皮皮说,“家里还有纳尔逊先生。”
两个贼弄不清楚纳尔逊先生只是只小猴子,这会儿正在它那张漆绿色的小床上睡觉,肚子上盖着一条娃娃毛毯。他们以为这是这一家的家长,名字叫纳尔逊先生,于是他们狡猾地对眨了一眼。
“咱们等会儿再来。”他们这眼色就是这意思,可是他们对皮皮说:
“对了,我们不过进来看看你们的钟。”
他们两个已经昏了头,不再去想什么黄油面包了。
“你们这么又高又大还没见过钟?”皮皮说。“你们怎么长大的?钟滴嗒滴嗒响。我想你们要知道它干什么吧?嗯,它走了又走,可永远走不到门口。你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吧。”她鼓励他们说。
两个流浪汉想。皮皮也许太小了,跟她讲不清看钟的事,于是一声不响,转身出去。
“我也不指望你们会说‘嗒’,”皮皮在他们后面叫道,“可你们至少也该说声‘嘀’。不过你们也没有普通的钟表观念!不过也好,太平了。”皮皮说着又去数她的钱。
两个流浪汉出来,兴奋得搓着手。
“我的好伙计!你看到那堆钱吗?”一个说。
“对,真是福从天降,”另一个说,“咱们如今只等这小丫头跟那叫纳尔逊的睡着,就溜进去把那一大堆钱统统拿到手。”
他们于是坐在果园里一棵橡树底下等。天上落下冰凉的毛毛雨,他们又饿得慌。这实在不好受,不过一想到那堆钱,他们的心情也就好了。
其他房子的灯光接连灭掉,就是威勒库拉庄的灯光还亮着。因为皮皮这会儿忙着自学波尔卡舞,学不会不肯上床睡觉。不过到最后,威勒库拉庄的几个窗子也黑了。
两个流浪汉在园子里还等了好大一会儿,好拿准纳尔逊先生的确睡着了。最后他们悄悄地溜到后门,准备用他们的撬门工具把门弄开。其中一个(他叫布洛姆)完全偶然地转转门把手。门根本没锁上。
“他们准是忘了,”他跟他的同伙咬耳朵,“门开着!”
“那更好了。”另一个说。这个黑头发家伙,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霹雳火卡尔松。
霹雳火卡尔松打开手电筒,两人溜进了厨房。厨房里没人。隔壁房间有皮皮的床,还有纳尔逊先生那张娃娃小床。
霹雳火卡尔松打开房门,小心地往里看。里面静悄悄的,于是他用手电筒把整个房间照了一遍。手电简的光一照到皮皮的床上,两个流浪汉顿时大吃一惊,因为他们看见枕头上只有一双脚。皮皮照例把她的头对着床尾,用被子盖着。
“那一定就是那个小丫头,”霹雳火卡尔松给布洛姆咬耳朵说,“她一准睡着了。可你看那个纳尔逊在哪儿呢?”
“对不起,得叫纳尔逊先生,”被子底下传出皮皮安静的声音,“纳尔逊先生睡在那张绿色娃娃小床上。”
两个流浪汉吓得拔腿就要逃走。可他们把皮皮的话琢磨了一下。纳尔逊先生睡在娃娃小床上!他们用手电筒一照,就照出了娃娃小床和床上躺着的小猴子。霹雳火卡尔松忍不住大笑。
“布洛姆,”他说,“纳尔逊先生是只猴子,哈哈哈!”
“对,你们以为他是谁?”被子下面皮皮平静的声音说。“是轧草人吗?”
“你的妈妈和爸爸不在家?”布洛姆问。
“不在,”皮皮说,”他们不在!一直不在!”
霹雳火卡尔松和布洛姆高兴得咯咯笑。
“那么我的小姐,”霹雳火卡尔松说,“出来吧,我们想跟你谈谈!”
“不要,我睡了,”皮皮说,“又是谈钟吗?说到钟,你们倒先猜猜:钟怎么走了又走,总走不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