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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拉门,抬步,优雅而从容,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却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问,是给冷霁尘机会还是给自己机会?
不想再伤害段斐 么?
自己已经到了不忍心的地步了么?
还是早就已经不忍心了?
所以才会带着他远赴青云国?
是不是曾经想过,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是不是曾经暗想如果可以一生长居那里也是一种解脱?
如果不是杀了一村的人,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
看着慕筠优雅而缓慢地出去,冷霁尘笑容轻浅,如春冰慢慢被暖风吹开一个口子,春水荡漾。
看看凤翎,轻声道,“去问问鄢兰笙,就说什么时候决斗,越快越好。”不想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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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折磨段斐,慕筠有一千万种方法,尽管段斐看起来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但是任何极限在慕筠眼里都不堪一击,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折磨了段斐自己的痛似乎并不比他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以克制自己,可以作为对自己背弃朋友的惩罚。
可是如今哪怕把那些折磨施加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直接来疼,也不愿意再去折磨段斐,可是看到冷霁尘那副没有任何悔过毫不在意的表情之后,慕筠却又几乎失去了耐性和一惯的从容,几乎要当场咆哮起来。
如果冷霁尘和鄢兰笙都死了,那么一切也许就好解决地多。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初衷,由不肯杀死冷霁尘折磨段斐来让他痛苦,竟然成了折磨了段斐自己却最痛,而迫切的想让冷霁尘和鄢兰笙同归于尽?
想了想,还有几件事情要办,又投身黑夜中。
夜色如泼墨,侵吞着大地静谧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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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龙城地处偏北,依然凉爽。但是六月天 ,孩儿脸,却是说变就变。
初始还是朗朗晴空,丽日高悬,却不知何处惹怒了风,不一会尘沙满天,树木疯魔,大块大块的浓云从天边凭空出现,飞速地堆积到头上。
风疾带着丝丝雨星,乌压压的黑云压顶,只觉得要砸在头上。
平底起惊雷,北方的雷不同于南方,是焦干而响脆的,咔嚓咔嚓,没有一丝闷。
豆大的雨点哗啦砸落下来,片刻如同打翻了水缸,哗啦啦往外倾倒。
雨中一抹纤长的身影急速飞行,践踏着四溅的水花,湿了衣衫,心情太过激荡,猛地扯掉身上的蓑笠,在巨雷紫电暴雨中仰头,任凭雨水在脸上肆虐,咸涩,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却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笑,笑得眼泪混着雨水哗哗落下,眼睛都睁不开,用力地扑倒在地,将头埋进那雨坑里,半响才慢慢抬起头。
坐在雨地里发了一会呆,才慢慢起身,又慢慢地走。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不远处,一个人,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雨水顺着发丝像小瀑布一样长流不止,微微阖眸长长的睫毛粘在玉白的肌肤上,颜色正当的唇微微开启,雨水灌进去又流出来。
慕筠慕筠,你 也有今天 。
低声喃语,却被雨声掩去不闻。
想起自己那夜趁夜去找了鄢兰笙。
慕筠看着鄢兰笙微微诧异的眼神淡笑,“鄢盟主,我们再合作一次如何?”鄢兰笙却不信任地看着他,“慕筠,上一次与你合作,你却偷偷带走了段斐,难道你不该放他回来么?”鄢兰笙的语气微微发冷。
“那次我想用段斐威胁冷霁尘,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只要冷霁尘死便可,所以我想和你合作。”慕筠依然轻笑,淡然地看着鄢兰笙。
“我凭什么相信你?”鄢兰笙冷冷道。
“很简单,因为我愿意将段斐归还。”慕筠笑得疏朗。
“嗯?”鄢兰笙不信任地看着他。
“我说的是真的,我让段斐回到你的身边,这是他的解药,每天一粒,可以维持十几天,待到你杀了冷霁尘,解药定当奉上,否则你可以直接取我项上人头。”慕筠轻笑,一脸真诚。
“可是我并不能确认你事后定然会奉上解药。”鄢兰笙深邃的黑眸宛如千年深潭,波澜不兴。
“鄢盟主自然有办法,尽管试试,在下并不介意。”慕筠轻笑,鄢兰笙做盟主多年,而且手段狠毒,必然有极为自信的办法,如果不那样他也不会和自己合作。
鄢兰笙笑笑,看着慕筠,审视半晌,道,“鄢某用独门秘技将内力打入你的经脉,到时候 你给我解药,我帮你化解内力,如是两不亏欠,如何?”
慕筠点点头,“甚好。”
说着将解药放在桌上,然后背对鄢兰笙,“鄢盟主请――”
鄢兰笙定定看着慕筠的后颈,缓声道,“慕筠,如果我出手,那么你便没有后悔的余地。”慕筠笑笑,点点头,“唯有如此你才信我,不是么?能和冷霁尘一较高下的只有你 ,所以我愿意下这个赌注。”慕筠笑得云淡风轻。
鄢兰笙轻笑点头,“好,我动手了。” 着右手凝力,食指和中指快捷如电,在慕筠后颈,双肩,后背,后心,后腰床点。
瞬间即好,“慕筠,十余天后,你体内的内力才发作,只要你信守承诺,鄢某自然替你运功。”
慕筠笑笑,却并不在意。
又递了一个小瓷瓶给鄢兰笙,“这里面是我自己炼制的药,我涂在剑上,只要破皮见血,便是死路一条。”鄢兰笙接过去,皱了皱眉,慕筠也不再说什么,便告辞。
他不必看着鄢兰笙涂药,鄢兰笙抱着必胜的信念,那么必然会自己涂药。
不管是不是鄙夷这样的行径, 他鄢兰笙本来也不是多高尚纯洁的人。
二人没有谈及如果鄢兰笙输了怎么办,因为输了就是死,鄢兰笙不认为自己会死,也不允许自己死,特别对手是冷霁尘。
而慕筠要冷霁尘死,那么自然,也不做鄢兰笙失败的打算。
便是真的没有那样打算,鄢兰笙若死了,那么自己此后要受多股霸道内力噬心之痛,那样的痛不比任何剧毒轻缓。
轻笑,谁在乎?
回到华山派所居住的庭院,只简单对夏截和夏明玉说了两句,让段斐去鄢兰笙那里,他们和鄢兰笙合作。
夏截和夏明玉并不同意,但是在听了慕筠的陈述以后却又欣然同意。
慕筠冷冷讥讽了一句,“夏姑娘反正并不是真的要嫁给段斐,何必在乎那么多?”也是第 一次出言讥讽别人,没有探究为什么,如此想着便随口说出来,似乎在嘴边挂了许久,轻轻松松便吐了出来。
夏明玉却也并不尴尬,妩媚轻笑,慕公子好眼力,我 们只为秋水神功,还希望公子不要忘记才是。
慕筠轻笑,“放心,作为和鄢兰笙合作的条件,他帮我杀冷霁尘,我让段斐和他团聚,他将秋水神功交给我,我将解药给他――”看着夏明玉和夏截掩饰不住欣喜的脸,心中冷笑不已。
拖了几日,仔细看看段斐,他吃饭、睡觉、说话、发呆……每个表情,浅笑轻颦,最后深深的叹气,如果不让他走,自己难保不会伤害他,或者折磨他,不管是为了折磨冷霁尘还是折磨自己,抑或者对段斐那种莫名其妙的独占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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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日高悬。晴空明朗的午后。
慕筠挑这样的时候,让自己不会太过伤感,可是当对段斐说完放他走的时候,心还是揪痛了,外面天气骤变,不一会雨声拍打着屋檐,零落而孤寂。
段斐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待到确定以后,急不可耐地往外跑,似乎太过惊喜,太过期待,太过急切……
慕筠轻轻拉住他的手,亲自给他穿上蓑笠,还是忍不住,抬手勾住他的颈, 吻缠绵,似乎太过激动,段斐身体微微颤抖,慕筠便趁着他分神的时候一吻到底,直到段斐几乎没有力气站立才不舍地放开。
段斐听他说冷霁尘和鄢兰笙就要决斗,心急如焚,一得到自由,马上飞奔而出,却又一阵旋风一样跑回来,定在慕筠身前。
看着他扑满水珠的额发和眼睫,慕筠心头激荡,几乎不能让他离开。
段斐看着慕筠紧闭的双眸,咽了口唾沫,大眼忽闪如星,因为奔跑脸颊泛出微微桃色,厚薄适中的唇透出殷红之色,如同滴血桃花,勾魂夺魄。
“慕筠。”段斐轻声唤道,“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人了,好好对待小猴子,如果――可以将他变回人――还有,不管如何,我希望, 你能够活着――”大眼被飘零进廊下的雨雾迷蒙 ,泛出迷离而纯净的神采。
慕筠心头猛地一颤,他本以为段斐定然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心头微微荡起一阵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汩汩流淌出来,竟然是酸甜并重。
被雨雾浸润了的声音如同柔和了的泉水涣涣之声,隐在大雨中却清晰入耳,微微有点颤抖,又仿佛喃喃自语,“段斐,不枉我―― 。”雨声太大,段斐并没有听清,却又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跑。似是怕慕筠反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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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从雨坑里慢慢起身,心头惶恐似乎无所适从,许久不曾自由,自由之后竟然是深深地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激动之后便是迷茫,发了一会呆,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拔腿便跑,边跑边跳,如同婴童学步生涩笨拙,一下子双腿交缠,猛地跌进泥水里,滚了两圈,兴奋地大叫。
半晌,爬起,在雨坑里洗了洗脸,淡定地理理头发,起身,拉拉袍角,背负了手,慢慢地走,步履有点幼稚。
最后似乎又忍不住 ,拔腿便跑,因为内力受损,并不能飞檐走壁,但是跑得虎虎生风,雨幕倾斜。
一口气跑进浅水湾客栈,站在柜台前,大大的桃花眼被雨水洗过分外晶亮,黑发顺了雨水流成条条小溪,玉白的脸上隐隐露出一双浅浅梨涡,红唇如樱桃,皓齿整齐精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