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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有的痛苦,和欢乐。那想要忘记的,以及不可忘记的,一切……啊!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紧紧地握一下剑,让剑尖在轻颤中恢复了平静,曲非问用冷静下来的口吻说道,“我们的恩怨,用手中的剑来解决。”
“我今天杀了四十四个人。”管清月凝眸看着剑尖。“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的。你一定要想成为第四十五个人吗?”
回答他的,是刷地一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管清月抬头看了看对面青衫的男子,缓慢地,仔细地,看着他。然后,少年淡淡地笑了。“那么好吧。”他说,“跟我来。”说完便伸手抱起椅子上的尸体,头也不回地,向外掠去。
曲非问也跟着掠出。
黄山群山深处,某个不知名的荒岭。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曲非问忍不住问。
“埋人。”管清月放下怀中的尸体,开始在地上挖坑。
“埋人?”曲非问冷笑着帮手挖坑。“你有胆杀了自己的义父,却不敢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不是有没有胆的问题。”管清月平静地道,“只是不想惹麻烦。我的目的未达,燕归来已死的消息万一传了出去,对我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自寻'HAPPY GARDEN'苦吃?”
“别忘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以为我不会把这件事传于江湖吗?”
“你不会。”管清月望了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死啦!”
曲非问一声冷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两人不再说话,埋头挖坑。
很快地,坑挖好了。把燕归来放了进去,挖出来的土,又填了回去。曲非问并且找了一块长长的木条,当作墓碑。荒山野岭的地面上,便又多了一座孤坟。他日若有江湖中人从这里经过,看到这座孤坟时,谁又能相信,这座孤坟里,埋葬的是昔年名震天下的武林双绝之一:剑神燕归来?
凝望着简陋的坟墓,曲非问黯然叹息,屈身下拜。
三拜。
管清月却不动。月光下,他修长的身影静静地凝立着,看着曲非问向坟墓中的人叩拜,他,一动不动。
“为何不下拜?”曲非问道,“你已经杀了他了。人死如灯灭,不管生前有怎样的恩怨,他终是抚养了你十五年。你该大礼跪拜的。”
“我为何要跪拜?我没有将他的尸体抛入荒山喂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管清月淡淡地道。
“你!”曲非问大怒。长吸一口气,他冷冷地道,“好吧。我早知你是如此没心没肺的人。那么我们还是来剑下决恩仇吧!”
长剑微抖,光华万点。森寒的剑尖,直指管清月。
管清月一笑,挥手。一把同样森寒的长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手中。剑锋斜划,圈了半个圆弧,横在自己的前胸。
“这是我们第三番对上了。”他慢慢地道,“惊天三绝剑我才只见识了两式,希望今天我能有这个幸运,见识到传闻中惊天地、泣鬼神的第三式。”
长剑对决。这一次,是否结局还会同前两次一样?
剑光寒,西风烈。
空旷的山巅平地上,孤坟畔,两个人,如兔起鹘落,剑势纵横交错。而,明显的其中一人不如另一个人,招招式式,都落了下风。
月光星辉温柔地挥洒大地。山巅枯树上的黄叶片片飞落下来,绕着剑光划成的圈子,整整齐齐地在地上摆了个大圆。草地上星星点点的黄菊花顺着剑风摇头摆脑,有几朵无力地飘落下来,点缀在两人的脚畔。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月隐星逝。
当东方渐渐开始发白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胜负已分。
“为什么不使出‘惊天三绝剑’的最后一式?”长剑指着对面青衫男子的心口,黑衣的少年问,“明知道不使出这一式的话,你是必然要输给我的!为什么你不使出来?”
曲非问淡淡地笑,闭目不答。
管清月面色一变。
“你道你留了一手,我也会同样地对你手下留情吗?”
“不会。”曲非问微微一笑,“所以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了。”
杀了他?
管清月剑尖轻颤,他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地自语。
曲非问依旧是闭目无言。
管清月咬了咬牙,忽然怒道:“你道我真的不会杀了你吗!”手腕一振,长剑挟着奇异的尖啸,直刺下去!
眼看曲非问就要身死当场。
曲非问双目虽闭,耳畔可听得清清楚楚。听得剑锋破风之声迎面而来,马上就要来到自己的心口,知道这剑风一到,便是自己死亡的时候了。这时候,心头不知道为何,忽然一阵异样的平静。
如此了结这一生的孽缘,也好。
心头长长叹息。紧闭着的眼帘内,蓦然间闪现了一幕幕的影子。那是往昔和眼前这个少年所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有欢笑也有痛苦,有爱恋也有不舍。只是所有这一切,任是再怎么惋惜也罢,逝去了的,终究是早已经逝去了。
清月……
心头的叹息未终,身前的剑风已是及体。胸口微微一痛。锐利的剑锋已是轻而易举地划破了胸前的肌肤。然后剑锋猛然一顿。那挟万千杀气而来,眼见得就要取了他性命的锐利剑锋,竟忽然间,就这么地,停留在了他入肤一分的地方!
剑锋轻颤。那颤抖越来越是激烈,却始终不能再刺入曲非问的肌肤。曲非问睁开双眼,叹息着瞧向对面。“何必再犹豫呢?要杀就干脆利落地杀吧。”
没有回答。
曲非问再瞧过去,不由一惊。
对面的少年此刻虽依旧握着剑,但瞧他的表情,却宛似忽然生了重病一样,又或者忽然中了什么剧毒一般,竟是站立不稳,浑身上下抖得象筛糠一样!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全皱在了一起,美丽的大眼睛紧紧地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滴落!
出了什么事?
“清月!”
曲非问心儿忽地一下高高吊起。他再顾不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更忘记了对面少年原本正要杀他的事实。紧张地叫道:“清月!你怎么了?”
应着他的话声,对面少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也不再沁出。
“曲大哥!”张开眼来,少年惊喜地大叫。他迅速地扑上前来。
曲非问疾退。这才免除了剑锋及体的厄运。
“曲大哥?”少年一呆,忽然“啊”地一声,慌不迭地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一边道,“我怎么会拿了把剑呢?好奇怪。曲大哥,你没有被我伤着吧?”一边就又扑了上来。
曲非问又闪了开来。
“曲大哥。”少年住了脚,有些伤心的样子。“你为什么闪开我呢?是少彤做错了什么事情,曲大哥你不愿意再理我了吗?如果真是我做错了事情,你说出来,我改就好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目光楚楚可怜,是曲非问一向所熟悉的燕少彤的眼光。可是怎么会这样?明明适才还一副气势汹汹想要杀了自己的模样,此刻却忽然变回了单纯善良的好孩子?
曲非问一时之间,只觉得头脑中乱糟糟的。无法解释的事情,也许只意味着对面的少年忽然又有了什么新的阴谋吧!曲非问这么想。
“啊哟!曲大哥你胸前流血了!”
少年却忽然又惊叫。扑上前来,他抽出怀里汗巾来为他包扎。曲非问这一次没有躲开,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瞧他如此做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好了。”
少年好不容易为他包好,自己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头汗。反手抹了把汗,少年笑道:“幸好伤口不深,不象上次你受的伤那样,几乎从前胸穿到后背,穿了个透心凉。这次只有一分的伤口而已,很快就会好啦!曲大哥,你怎么又会受伤了?”
曲非问淡淡一笑。“你何必明知故问?”
咦?
少年扑闪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少年的面色一变!
“对了,我适才手里拿着一把剑。曲大哥,你是说……是说……是我伤了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曲非问皱眉看他。
“清月。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如此装模作样。”
少年一呆,面上流露出委屈的神色来。“我没有装模作样啊!曲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而且你的脸色好奇怪。”他不解地望着他,“还有,你适才为什么叫我清月?”
曲非问惊讶地望着他,良久,倏地一声长笑!
“不是你要我称呼你管清月吗?还是说,现在你改变了主意,要我称呼你燕少彤了?”
“我本来就是燕少彤呀!”少年理所当然地道,“我什么时候叫过管清月了?曲大哥你也真是奇怪。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你叫我管清月呀?我是姓燕,又不是姓管。”
曲非问一愣。
少年却又四面张望了起来。
“好奇怪,这里是哪里?我明明记得我在房里面休息,怎么一觉醒来,就来到这个荒郊野岭了呢?”他越瞧越皱起了眉头。“曲大哥,是你带我出来的吗?”
“恰好相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曲非问审视地望着他,摇头。
“我带你来的?”少年惊奇地问。一低头,却正看到旁边地上的新坟。坟头上,竖着曲非问所插的简陋的木条当作墓碑。木条上,剑锋刻出了五个大字。
“燕归来之墓。”
轰然一声,如天崩地裂。少年呆在了当地,不能置信地发起抖来。
“……父……亲?”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墓前。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父亲——”
他嘶声大喊,大哭。直哭得天为之惨,云为之聚。天地风云变色。曲非问抬头望天,不知怎的,只感觉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的样子。
哭够了,少年跪坐在地上,回过头来,望着他,问:“父亲他怎么会忽然去了呢?他是怎么去的?”
曲非问叹了口气。
“你是真的忘记了呢,还是在装糊涂?”他道,“管清月,难道燕世伯不是你亲手所杀的吗?”
“我杀的?”少年呆滞地重复。“可我不是管清月啊!”
“你是。”曲非问冷冷地道,“你就是管清月。你亲手杀死了燕世伯,只为了昔年丹霞山魔教覆灭一战中,他也是其中的重要人物。然后因为你杀人时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