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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白炽予不会胡乱说话,于光磊点头一应,心下也自感到了些许的不妥当……不过白冽予的能耐他是晓得的,故至少于案情一点已无须多加烦恼。
如此一番相谈罢已是深夜,外头已然传些许狱卒不耐烦的低喃,只是碍于于光磊的身份不好真的出声催促。心下亦是觉得歉然,于光磊当下起了身,又自轻吻一下白炽予额际后便即起身离去。
却,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听到低语入耳:「待到时机适当之时,我可不会再这么压抑了,光磊。」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光磊心绪因而一乱,没再回头便匆匆离开了大牢。
而牢中的白炽予只有一阵苦笑。
真是有苦自己知。他之所以会甘愿收手,碍于时地不合或许是原因之一,但另一个原因,却是──
对于两个男子之间的情事,他没有太大的把握。
第二十五章
虽说前宰相卓常峰突然跑出个儿子颇令人惊讶,但既然是其得意门生于光磊的客人,众人自然也不会太怀疑了。卓常峰之子卓煜入京之事,只半日便传遍了整个朝廷。
隔日退朝不久,于光磊府前已为络绎不绝的来客挤得水泄不通──特别是那些与卓常峰交情深厚的派系大老,以及打算物色女婿的大官们。如此嘉宾,令得于光磊赶忙向满福楼请了厨师到府中,大开午宴迎宾。
但这些变化其实都在于光磊的意料之中──就连左仁晏的到访也是如此。令他意外的是白冽予刻下的举动。他已然取下了面具,一身白衣寸步不离的跟在东方煜身边。
白冽予和白炽予虽是亲生兄弟,但气质甚异,容貌上相差亦大。白炽予豪飒俊美,白冽予却是俊美之外更添端丽,足称无双。故不知情者乍见,并不会轻易将之联想到白炽予身上。而便仗着此点,他昨晚趁夜出京,而于今晨以本来面貌重新入城──否则,以其容貌,又怎么可能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入城?若给人察觉不对,不但事情会曝光,白冽予长年来刻意的隐藏也会失败。
刻下东方煜正一一同那些达官贵人寒喧问好。于光磊在一旁指挥仆人上菜,不意却见到门边一脸讶然的许承。
心下已是猜着原因,却犹是趋前将他拉到一旁问了:「许兄何以露出如此表情?」
「……我说光磊,那位白衣公子究竟是何人?」
见于光磊出言关切,早已满心好奇的许承这才吞吞吐吐的低声问了。目光始终停留在大厅中那俊美端丽的白衣青年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于光磊苦笑一阵,一时也不知该做何回答。目光重回厅中,此时的白冽予气势已敛,澄明的双眸亦化无波为流转,却是清浅间隐带深愁。一身气质纤秀,全然瞧不出是个习武者。
他静静的跟在谈笑自若的东方煜身畔,眸间除深愁外又带点寂寥落寞,对于应酬的场面显然不太能应付。刻下的东方煜是众人目光所聚,而他,招来的只是不停的打量与几道贪婪渴慕的视线。
容颜上头,因而微露难受之色。一度想转身离开,却被东方煜一把拉回身畔。如此反复几度,那一袭白衣的身影露出了个微微昏眩的神情,才终于得以自由脱离纷扰的人群朝于光磊的方向走近。
一路行来,又自惹来不少目光……那微显孱弱的体态步伐以及迷离的神情换来了关注与更加渴望的目光。于光磊将一切收入眼底,心下不知是该赞叹还是该感慨,顺势将他扶回房间休息了。一旁的许承亦是关切,忙跟上了前去。
房门带上后,与外头的喧扰已有好一段距离。但弄不清白冽予意愿的于光磊仍是将他扶到了床边坐下。
「你没事吧?」
「不要紧。」
低幽的语音落下,幽幽的眸子扬起,凝向一旁有些好奇却不敢放肆打量的许承。后者因为他的一望而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尴尬一笑,忙拱手道:「在下许承。方才失礼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有何失礼?好奇乃是人的天性……而且若真要言失礼,该陪罪的应当是冽予才是。」
终于是自行道出了身分,面上神情瞬间已是一改。熟悉的淡漠与难以忽视的气势重新显露,白冽予已然起身,朝许承拱手回礼:「直至此刻才正式拜见许大捕头,望许大捕头见谅──这些日子,舍弟多蒙您照顾了。」
有礼的语调,带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如此变化让许承着实愣了好一阵。待到猛然会意,面上已是一派惊讶夹杂着佩服。
「白二庄主果然是深藏不露。许某今日才知天下竟有如此能者。」
「许兄客气了。冽予或有薄才,但亦未值许兄如此盛赞。流影谷少谷主西门晔才略武学俱为一绝,许兄如见过他,便该将这话用在他身上才是。」
白冽予不卑不亢的响应了许承的称赞,言谈间主动改了称谓拉近距离。然而,那话中对西门晔的称赞却令许承一阵愕然。
「许某虽未能见过西门少谷主,不知其人品如何。但传言他个性冷酷无情,又对贵庄用上了各种卑鄙手段,何以二庄主竟如此褒奖他?」
「我曾与他一见,他确实是个不凡的敌手,又何须吝于赞美?何况……」
顿了顿,端丽唇角扬起略为冷沉的笑,目光扫过一旁的于光磊:「用了手段的,也不只他一人。」
于光磊知道他所指为何,不由得一阵叹息。所谓逼不得已也是如此吧?但更深切的或许是自私──他为了白炽予,而去挑拨流影谷与皇室之间的关系。
两大组织之间的斗争从很早以前就存在了,而这次的应对会造成什么样的效应他却未深思。他只是为了白炽予,为了他而怒火中烧,愤而挑起皇室与流影谷之间的嫌隙。
一旁的许承却不知道这些。想称白冽予有大量,却又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只得闭口不言。结果一时气氛竟是变得有些尴尬。
正自无措间,却见眼前于光磊正回望着那双无波的眼眸,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许承这才突然理解到自己方才没头没脑的跟了进来,怕是打扰到二人了,当下立即托辞离去。
耳听许承已然走远,白冽予微微一笑:「光磊何不坐下?」
「……或许,我真的错了。」
但于光磊没有响应白冽予的问题。思绪仍停留在方才的话上,他垂下了头,神情交杂……「但我不会后悔──即使会背上恶名,那也是我应担上的责任。」
「方才所言并不只是单纯说你,光磊。」
察觉了他的心思,白冽予双眸一闇走近了他身畔。后者有些讶异的抬眸,对上的却是冷沉的眼神。
那端丽的唇角再次勾起,却看不见笑意。
「是什么事逼得西门晔大费周章对付咱们,你知道吗?是我,为了消灭天方,为了削弱流影谷的力量,设计让他们正式对上。这两个目的我都达成了,而西门晔也在发现真相后大为震惊──他,从此时开始更加积极的对付山庄。」
「我并不认为你当初的决断有错。」
「既然如此,光磊对自己的决断又何须自责?何况刻下你该想的,是咱们计划进行的顺利与否。」
「……你说得不错。」
因他的话而猛然醒悟,于光磊神情一改,双眸之间已是微露锋芒:「方才左仁晏应是确实被你们骗过了。」
「那么,余下就看煜怎么应对了。」
对于东方煜必须独立应付那些大官,白冽予并不担心。身为一方之主,年近而立的他在巴蜀的地位便彷如地下帝王,拥有足够的手腕去应对。会困扰他的,或许就只有那些针对己身的不善目光罢了。
这是白冽予借故离开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却是──
只见他容颜之上再次露出了晕眩的表情,身子一晃已然朝于光磊身上倒去。于光磊虽搞不清楚情况,但还是急忙扶住了他:「你──」
「是流影谷的人。」身旁低幽的语音入耳,「不要多言,扶我躺下吧。」
于光磊猛然醒悟,登即依言将他扶到榻上让他躺下。方才在外人眼里有些孱弱的身子其实十分紧致有力,如此念头一瞬间浮上脑海。
──就像白炽予。
脸因而微微泛红。昨晚险些发生情事的记忆连带浮现,竟连热度也一并窜起了……
「光磊在想什么?」
却听低幽语音落在耳边,于光磊猛一回神,便见白冽予微微撑起身子凑在他颈边低声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竟让光磊的身子如此温暖。」
「不、我──」
「你的身上,有炽的味道……」
再次落下的语音,打乱了整个心神。
于光磊完全乱了手脚,不知所措的望着那极为贴近的容颜,除惊慌外胸口一瞬间涌生的竟是愧疚与自责!
突然他明白过来,自己对于白炽予所抱持的情感固然已然确定,却也同样肇生了另一种情绪──因为他始终忘不掉那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对于产生如此情感甚或欲望,让他无可避免的有着深刻的罪恶感。
俊秀的面容因而垂落,染上了某种无奈。
不过,看来流影谷的探子应该已经离开了吧?不然,白冽予怎会这么闹起他来?
而白冽予只是一笑,语气忽尔一转:「光磊已知道我和煜的关系了吧。」
「你怎么会──」
「从眼神就知道了……昨晚光磊应是去了牢中吧?今早你看见我和煜时,眼神与昨日相差极大。」
「……我只是很诧异。以前的你,总是一脸淡然难近,与人产生其余情感已是极难,又遑论是更进一步的关系?」
「既然如此,你自该明白,我和炽、甚至是光磊你本身,都已不再是十六年前纯洁无暇、不经世事的孩童了。」
此刻白冽予神情已重回淡漠,略为退开靠着墙坐了。「别忘了,炽予可是趁你茫然未觉时占了很多便宜。而且他在外头花得很,存着什么居心,你也不见得瞧得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