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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小人 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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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若要勉强说进展,约莫就是发现冯万里与温玉松感情极好了。」 
  心下因白炽予的动作而感到一阵异样,某种情感隐约骚动着,却仍是语气平缓的做了回答。「刻下的都是冯万里写来的信,就不知温玉松回的信又是如何了。」 

「感情极好?不是本来就知道他们是挚友了?光磊因何有此形容?」 
  见于光磊没有反对,白炽予索性微微侧过脸贴近那肤色稍白的颈子,双唇只差些许便要触上他的肌肤。鼻息因而落上颈项,引得于光磊不自禁的一阵轻颤。 
  是他多想了吧?总觉得白炽予的动作亲密至斯……强自镇定了心神,自桌上翻出一封信让身后的白炽予看看。「他的言词极为亲密恳切,情意浓厚。」 
  「是吗?」白炽予探头将那封信大概浏览了一遍。「你们读书人写信向来不都是如此?」 
  那言词确实如于光磊所评断的,但白炽予却不觉得如何。 
  听他这么说,于光磊一阵莞尔。「也不是这么说,这得看个人习惯而言。感情内敛者,字词也就比较含蓄内敛感情较为放达者,写起信来自是文情并茂,让人看得感动万分了。飒予便是属于前者。」 
  「还有这等分别……那么,你呢?你又是属于哪一种?」 
  后半段的句子是以低哑的音调附在他耳边说的。语音落下,双唇移开的同时,有意无意的轻擦过了那令人垂涎的颈项。 
  于光磊因而身子一僵。确实是他多想了吧? 
  只是,那低哑的嗓音分外优雅迷人而近乎呢喃。即使知道说话的人是白炽予,心神还是不由自主的一荡。 
  清了清嗓子,逼自己不要多想,道:「我大概算是位于二者之间吧──难道你未曾看过我的信?」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虽说一开始确实是和你赌气,可是我根本忍耐不住。没回信已是我的最大限度了。」 
  「你从未在信上插上只字词组,可让我足足介怀了八年。」 
  「是谁不告而别的?你介怀了八年,我也气了八年。」 
  见他提起了此事,白炽予的语调染上一分撒娇的意味,搂着于光磊的双臂也随之收紧。怀中的躯体仍没比初春时胖上多少,想来定是因为过于操劳的缘故吧?思及至此,不禁一阵心疼,柔声道:「别提这个……我出去的日子,你又晚睡或略过午膳不吃了是不是?下回真应该让许承还是飒哥来盯着你。身子不厚实些,岂有放手一拼的本钱?」 
  「我知道。只是一忙起来,难免就会忘记了。」 
  于光磊闻言苦笑,心里却对他这般对自己时刻嘱咐叮咛的态度感到有些感慨,却又心暖。 
  抬手,以指轻绕上那垂落至胸前的、白炽予的发丝。 
  「虽说咱们已重逢了一个春季,可我现下还是不太知道该怎么对你。」 
  有些迷惘的语调,因于那过长而难以完全消除的隔阂。 
  而白炽予只是微微一笑,双眸却是微暗,低声道: 
  「既然不知道,那何不顺其自然?有什么感觉,就顺着他……只要不是讨厌我就好了。」 
  「嗯……」 
  于光磊一声轻应,原先与之缠绕的指尖转而梳过他的发丝。 
  若说顺其自然,那是否连这种想要把玩、碰触的念头也要放任? 
  一声轻叹。他确实不该再多想,还是应如白炽予所言,顺其自然才是。倒是先前谈着案子的事,怎么不知不觉又扯远了?忙道:「我继续说吧。之所以会觉得冯万里的言词亲密,是因为我与飒虽是挚友,却不会这般亲密……若说冯万里于信件来往本就习于如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吗?应当是你多心了吧!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那温玉松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只知他不擅经商,至于其它,是全无概念了。」 
  「温玉松?听人说他俊美纤秀,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就偏偏对他的家传事业全然不懂。」 
  白炽予脑海中因于光磊所言而浮现出温克己的模样:「俊美纤秀?从温克己身上看不出七成。不过温律行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英俊风流,在江南还颇有名气。」 
  「就像你?」 
  一提到花花公子,于光磊就想起上次在扬州城的事儿。白炽予闻言一怔,随即便是一阵尴尬:「上回我就和他们断了。你别生气。」 
  「我没气你,只是顺口提起……咦?」 
  于光磊正自说着,却因注意到信上的两个字而瞪大了眼。 
  白炽予知道他定然发觉了什么,还没开口问,便见他伸手指向信上的两个字──「仁晏」。 
  只听他平和的语音响起,却隐带些兴奋:「冯万里会在写给温玉松的信上用上这样的称呼,应当表示温玉松也是识得左仁晏的。前面又未加姓氏,表示温玉松很可能与左仁晏也颇有交情。」 
  「那你手边的信件是否有左仁晏所寄的?咱们回京后去冯万里的旧宅找找,或许也能有什么发现。」 
  于光磊的发现确实让他们的案情有了进展。虽然目前还看不出有何端倪,但直觉却告诉白炽予冯万里的死因与温玉松定有什么关联。他们一家人的直觉向来都十分准确,而这也是当初白炽予会提起要由这方面下手的因素。 
  将目光落上桌上一叠厚厚的信简,一想到于光磊还得把这些一一看完,双眉不自禁的便是一蹙:「你不是研究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还剩这么多?」 
  「早先我是先研究之前两位大人调查的卷子和温律行与冯万里的信,之前才刚开始看温玉松的。他与冯万里相识多年,信自然不少了。」 
  于光磊同他解释着,心下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他是个读书人,平时读的书决不会少到那儿去。刻下也只是把看书转成看信而已。 
  但白炽予却不这么想。 
  终于是放开了自刚才一直搂着于光磊的双臂,并将头自他肩上移开,转而在他身旁坐下。白炽予没有多说便自拿起了其中的一封信开始看了起来。于光磊知他是不希望自己太过操劳,心下一阵安慰,温柔的笑了笑后,又自埋首继续研究那些信了。 
  凉亭外的雨未停,而涤净了春末夏初的些许炎热。两人一同埋首于研究那些信件,直到天色渐暗,才终于是移驾到了屋中。 
  距离查案的期限,还有约莫两个半月的时间。 
  * * * 
  于光磊等人在往扬州再行取来其余温玉松遗下的信简后,便即兼程赶回京城,一路上一有闲暇便取出那些信件研究。 
  先前的迷雾已然转淡些许了。温玉松确实与左仁晏相识。他二人与冯万里是换帖的挚友,却因为一个女子而关系生变。 
  女子名莫娴,是温玉松的妻子,成亲前便和其余二人都十分熟识。而推测冯万里信中所书,左仁晏也爱慕莫娴,故在莫娴与温玉松成亲后与他俩断了往来。温玉松虽欲挽回这段友谊,却终究无法,只能托冯万里代为关切。 
  冯万里写给温玉松的信件也主要是由这件事之后开始固定。几乎每封信都是可以找得出顺序、有连贯的。初始,信上的言词虽也带着情感,却较为平淡。但到了后期,便是如于光磊所形容的言词恳切,情意深挚。 
  但,温玉松过世前三年的信却没有一封留着。虽说依照前一封信的内容而言,应当还是会有后续的,但下面的信却全不在了。 
  一番调查后才知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如冯万里前去拜访、莫娴病故,还有温家堡的事业加速衰亡等等。温玉松似乎便是因爱妻的过世与家业的衰亡而导致积劳成疾,终至于撒手人寰。 
  莫娴过世后,左仁晏却仍未寄出任何一封信来。也因此,温律行才会找上冯万里帮忙,而忽略了父亲昔年曾有的另一位挚友。 
  在将所知整理成这一番结果之时,三人也回到了京城。于光磊依例面圣,并婉拒了所有邀约直接回府。 
  京城的夏炎炎,并未比江南凉爽。于光磊回府的时候,许承也已自冯家取来了昔日冯万里留存的书简。由于他另有事务要办,故研究的工作,仍是只有白炽予及于光磊在进行。但是信件也仅是与先前的信件互补,根本没什么新的发现。信件也依旧在温玉松过世的三年前断绝。 
  先前于光磊也曾问过温克己可有其父的日记,温克己却不清楚。但依其府中老仆所言,温玉松确实有此习惯,可日记却在他过世后失踪了。冯万里的也是如此。 
  「结果这些信根本瞧不出端倪。我敢说若冯万里之死确实与温玉松有关,那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发生在那空白的三年之间──说不定温玉松与冯万里的日记便是给左仁晏派人盗走了。」 
  看了一下午的信,白炽予终于是投降的将手上的信往桌上一放,极为疲累的这么道。 
  瞧他如此模样,于光磊一声轻叹,也搁下了手中的信。 
  「你说的不错。但若真是左仁晏盗走他二人的日记,不就表示这可能与其动机有关?既与其动机有关,他又怎么可能会将之留着?咱们虽然知道了凶手,可案情却是扑朔迷离,弄不出个大概出来。」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这事儿绝对与温玉松有关。不若你便让我夜探左府,说不定还能找出些端倪。」 
  比起拼命从这些信件里找出真相,白炽予还是比较希望能来个夜探左府,从里头找出证据。 
  但于光磊却因他此言而蹙起了眉头:「这么做十分危险。何况你又不知道左府的配置,更别说是重要文件的藏处。左仁晏贵为尚书令,是朝廷要员。你一个没弄好,便有可能被人当成是间谍而被处以极刑啊!」 
  「要知道他府中的配置,你带我进去逛一圈不就得了?这样好了,你趁着他不在时登门造访,然后我便趁机记下他府中的配置,你也可以技巧的询问他的家仆有关冯万里与温玉松之事,还有他的日常作息可有何特异之处等。如此一来,要想知道重要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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