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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明白我。”
他拥住我,说:“你选择我了,采灵。”他顿了顿,给我丢下更大的炸雷,“我不想瞒你,有一段时间,峻山也喜欢你,若非是我一开始就对你一见钟情,若非峻山他早知道,我们真会为你坏了兄弟之情。”
“你对他也有感情,采灵,但你对他的感情大部分来自于宁青的关系,你心里明白。我多害怕你想不清楚,多害怕不懂情爱的你搞错了你真正的心意,峻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没什么表示,他对你,是日久生情,却不是因为宁青的关系,只是宁青的出现,使得事情变得更复杂。峻山还在游移,但我不想跟他有竞争的情况出现,所以我卑鄙地做了他没做的事,我想独占你,不想让你有选择的机会……我不想让你跑出我的守护范围。”
这世上真有如此爱护我的人么?
我真值得被这么好的人喜欢么?
我说不出任何话,内以似乎被填了什么,满满的,又似乎少了什么,虚飘飘的,好害怕、好惶恐——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看到的,都是宁青的……”
是的,我的外貌,我的能力,全都是来自于宁青,我甚至卑鄙地偷了她的躯体不还。真正的我,我没忘,又笨又蠢,谁都不喜欢……泪不停地往下掉,心好痛,好酸,我就像一个乞丐捡到了件漂亮的外衣,遮住了我丑恶的一切,可是乞丐终究是乞丐,永远不是真正的公主。
他眉头微皱地看着我,直看得我转过头,即使隔着泪眼,我仍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这个男人太敏锐,他的温柔会勾起我难以抗拒的情愫,我不能愚蠢地陷进去,我不能欺骗他。
“没想到,你这么自卑。”
我浑身一震,是的,我自卑,我的自卑我的没自信,从一开始就深深地被掩埋在我的倔强和冷淡下,不曾消失。
“你父母兄姐对你的漠视,真的伤你那么深?”
我吃惊地转头看他。
“你莫忘了,你消失的三个多月里我和峻山回过你家乡暗地找寻过你。”
是啊,我差点忘了。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帮你,你要自己走出来。”他起身,顿了顿,还是举起手轻轻拭去我的泪,“在电梯里让我心动的,是你的眼神。”放下手,他转身走进他的卧室,代表着谈话到此结束。
眼神?
什么眼神?电梯?啊,是了,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往日的一幕幕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流转,点点滴滴共同生活相处的情形……
我一直以为我真的摆脱了过去,重新我的人生,其实没有。或许有改变,但一直没有摆脱。就在刚才,蓦然间明白,即使是褪变为如今的我,也是没有资格要别人来爱的,一切是空,我的所有的一切,不是来自于我自己,所以没有资格。
我无能为力地坐在那里,深陷在黑暗中,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只不知,黑夜会过去,白日会来临,我的心情是不是也一样。
第十九章 爱你在心(下)
我战战兢兢。
他却一如往常般轻松自在,仿佛那天晚上的事从没发生过。
如果真的没有发生就好了,我为什么会神差鬼使地问那个问题?弄得现在心情这般糟。我想避开他,却总忍不住要去看他想他。要能彻底避开那多好,只可惜我与他无论工作、生活都是绑在一块。
我都快要恨起他的若无其事了,一个男人怎么能那么令人讨厌?!
我烦躁地丢下手边输入了一半的材料整理,走近窗边,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潮,笼罩在烟雨里,逃不开,躲不掉,就像我一样。
心里又有离开这里离开他们的冲动。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如果我现在逃开了,以后将没有脸再回来,我也永远只能活在我给自己规画好的面具下。
手指划着面前的玻璃,呵了气,画成一个心……它告诉我,再痛苦也不能逃开,我已经太喜欢芬芳太喜欢这里的人,离开会一辈子后悔。
只要说一句,我愿意,我喜欢,我不在乎……
不!我不愿欺骗我自己更不愿欺骗他人,我放不下,就像我不能说对于父母亲给的待遇无怨无悔一样,我有的,我只是,没有说,选择逃开罢了。
我不想再逃。
因为是他们,因为相信他们跟我的父母不一样,所以不想逃,我想试试,想试着把自己完全交给另一个人的感受,是不是那么好……亦或如我害怕的会受伤,更深更痛……
就这样吧,或许未来的某天,我突然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呢……现在的自己已经看开了很多,想起以前的事,虽也有淡淡的心酸难过,但不会再觉得自己孤寂无援、寒冷无依。我已拥有了很多,有奶奶、有纳兰有张大哥颜露苏雨诗他们,有水镜山庄的朋友,还有宁青,还有工作……未来,是值得期许的。
“怎么就你在,少白呢?”
我回头,“总经理。哦,总裁他跟工程师们正开会呢。”听说是为了一个研发了差不多一年的牙膏香型,说到这个,我不是——
“这里没什么人,不用这么正式。”张峻山笑笑找了张椅子坐下。“本来是想找他聊聊的,前几天实在太忙,抽不出空,不过找你也一样,坐。”
什么事?我疑惑地坐下。
“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你和少白。”他开门见山,“你这些天都在避着他,对他客气得像来咱们公司参观的客户,更怪的是少白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这么明显吗?我控制住摸自己脸的冲动,公司的人不都说我是淡然一派吗,怎么这俩男人总是能抓住我最细微的反应?!是他们太精明或是我太单纯?“是发生了点事。”我呐呐道。
“哦?”他深思地睇着我,一副等我解释的模样。
我有点手足无措,只得把我们夜探蒋文选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不该说的我一点都没脸说。
“那个蒋文选最近常来我们公司我也听说了,”他沉思道,“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他常来约你们有可能不单为美色所惑。一个男人能勾结未婚妻的手下把她的公司完全据为己有,怎么可能这么经不住美色,更何况叶菱花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你是说他别有所图?”不是我们,那就是公司喽,或是其他人?
“别忘了东陵堂。”张峻山淡道,“少白会同意跟你一起去,也是意识到他行为背后的不简单。”
我还以为他是吃醋呢,啧!说什么他可以替我们出气,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都忘了他是只道行高深的狐狸,每一行动后面必有深意。不过张峻山也不遑多让啦,不亏是奸商一个,一听就知有问题,不像我。
“既然少白有派人注意他们我也就不必再插手,”他站了起来,“行动时别忘了我。”他说,“我会再找少白谈谈。”
谈什么?
我呆呆地目送着他走出去,脑子里尽是他临别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就是知道我话有未尽嘛,我烦恼地玩弄着发稍,哎,好烦。希望纳兰白不会那么大嘴巴,可是一向只有他和张峻山瞒我事的分,我都怀疑他们之间是否还有秘密。
中午时间快到了,不如去找宁青,跟她谈话她肯定不会说给第三者听。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宁青。”
“采灵?”她正在收拾东西,一看见我略显讶异。我们虽然知道彼此,但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总在下意识地迥避对方,未曾深入交谈过。
我在公司还有苏雨诗跟颜露这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她却一直是孤单一人。当然,并不是说她没有人缘,只是她好像一直拒绝别人对她的友善与追求,比起我的冷淡,她更冰冷。
“有约吗?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她点点头。“好。”
“为什么突然约我吃饭?”她说。
“为什么来芬芳?”我问。
我们相视而笑,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刃张。“我来芬芳的原因我以为你应该猜得到。”“为了张大哥?”“是,为了他。”宁青直直地注视着我,很认真。“我不能让他也爱上你。我想让他爱我,重新爱上我。”
我五味杂陈地笑笑,认真地看着脚下半湿的路,飘飘细雨已停了,这几天一直这样,阴阴的天空,雨爱下不下的,郁闷。“你真勇敢。”
“所以,我用了你的身体。”
什么?!我惊愕地抬起头,瞪着站在我面前与我样貌相似的她久久说不出话。“可是你、你……”怎么会是……我本来的身体不是这副模样啊?而且,“我”不是死了?难道是水晶棺……?
她淡淡一笑。“那天夜里,我没有杀你,因为你已经活不长了,我的本体,被你弄得生机全无,就算我当时杀了你我也没有办法以灵体的方式解了禁制让它恢复原样。我只好回去,用了你的身体,我太急切,会遇上傅子峻是我意料之外的事,而且我又发觉,他太过关心你了,而你却快要……死去,我必须阻止,当然我也有私心,我不想他爱上别的女人,就算是转世的他也不想,所以我来了。”
“可是,我不是这副模样啊。”我喃道。
“你还不知道?我们修真之人,如果想改变外在的容貌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在练功之时多注意运功修改一下表相即可。我本来就是这副模样,已经习惯了,便把它改了过来,无关美丑的问题。”
“对不起,宁青。”
“我还要多谢你呢,若非你,我怎么能这么快找到他。”她微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好温柔好温柔……是不是张峻山对她已经有了回应?我忍不住猜测,又觉得自己有些罪恶,不该这么想的。
“对了,你后来怎么好的?”她好奇地问。
“你知道,在你走后不久我就离开了芬芳,”我苦笑,“我也以为我死定了。一个人,毫无目的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