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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谈到工作,颜露挺直了美好的身子,表情严肃了许多,“不过我看这种情况只是暂时,虽然我们公司在国内领先同行许多,但只要拥有相同的条件他们赶上来是早晚的事,何况中国加入WTO在际,许多世界有名的香精香料公司也在对大陆市场虎视耽耽,到时候不但要打价格战,更重要的是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开发出世界级的顶级香型来,形势就会变得很不乐观。”
沉默了一阵,“白,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张峻山放下手中的筷子,“公司代理的几家国外公司近来都有结束协约的意向,在中国成立分公司看来是早晚的事,我们必须早一步准备好这随之而来的市场冲击。虽说这两年来,我们购进了一些国际上先进的仪器,也伸请了一系列国际认证,但技术力量还相对薄弱,这点你应该知道。”
纳兰白点了点头。
张峻山也不再说话,一副纳兰白知道了就真的有办法解决的样子。
如临大敌,大家都一样在努力地进步着、发展着、抵挡着这即将到来的经济大冲击,其中有多少企业瓦解又有多少企业从中茁壮成长呢……好像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就在他们随口的几句话里我体会到了并悚然而惊,也许就是这样,暗底下也会有多少企业为了发展自己不择手段地打击自己的敌人或竞争对手?!纳兰白会遭受到阻击会是这样的理由吗?我不禁深思起来。
时间在平淡而又隐含着紧张备战的状态中过去,许秘书大概教了一些工程的流程后也已顺利同家人飞往国外。我的工作并不繁重,也就帮忙处理一些资料,接听电话,帮纳兰白在公司其他部门跑跑腿,偶尔被张峻山抓去给他的秘书帮忙……
“嗨,又被抓来当助手啦?”
是颜露?“你好。”
她俏立在办公桌前,手指敲敲桌子,“你很不一样哦,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们住在一起。”在公司,纳兰白宣称我是他的某个远房亲戚。
“你很在意?”我淡淡地看着她,她明明对我有敌意,可是说起话来却没有一丝的火药味。
“无所谓,你这个情敌我还不讨厌,但不会为此放弃。张总在不在里面?”
张峻山一个月倒有半个月不在公司,常常是上海、北京两个办事处来回跑,或是出差到香港或上海或哪里参加什么展销会,总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总经理办公室有一半的时间是空着的。
情敌?我闷闷地想,什么时候我陷进三角恋情里面去了?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不是你的情敌。”
“哦?”颜露狐疑地盯着我。
“张总在里面,不过你最好等一会儿再找他,他现在正跟总裁谈材料的事。”不想跟她谈我跟他们的关系问题,因为很难说清说白,很费唇舌,也没必要——向她交代。
“那我们先聊聊好了。”她拉发张椅子坐在我前面,很感兴趣地望着我:“许特助呢?”
许特助叫许飞卿,男的,才二十五岁,跟在张峻山身边做事,也许是天生也许是近朱者赤的关系,性格也倾向于内敛的那一种,长的不是很帅,可是很有型,工作能力又强,可惜有女朋友了,令芬芳的许多女同事遗憾不已。
“张总有事派他出去了。”我边说边在电脑是制表,要做一张价格清单。
“你家在哪里?有兄弟姐妹吗?”她不在意地问,慵懒而风情万种的神态没给我调查户口似的反感。
该怎么回答?我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的事情很复杂,现在,算是一个人吧。”
颜露听不太懂地凝着眉眼睛打着问号,我无言,因为连我自己也分析不了这种状况。本来只是很单纯的离家独立生活,现在就是想归也归不得吧。
她以为我不想跟她说,因为在公司我和谁的话都不多,只有苏雨诗偶尔还谈两句。
“你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吗?”
过了一会儿,她指了指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眼睛盯着我。“或者我该问,你想不想知道更多他们的事?”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她不是说我是她情敌吗?
“我是白以前的女朋友,我们三个人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一脸的神往,“白提出要创业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
所以呢?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则继续我的工作,没什么好说的。
“你很有趣。”她说。
因为我没反应所以有趣?唉!
“你到底是喜欢白呢还是峻山?”她不顾我瞪目的样子迳自接着说道:“我发现你跟他们两个的互动都很妙,小心别着了火。”她好像是警告又以着看戏似的口吻说着话,而我则以为她在说外星人的语言。
她在说什么?!
她笑盈盈地回视着我。
我低下头,继续做我的事。
我承认我的脑筋很不好使,想不来这种虚无飘渺的问题。纳兰白和张峻山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他们身上都有吸引我的地方,跟他们相处很愉快,但要我说更喜欢谁或选择谁太严重,我们并没有那种暖昧的关系,我现在也不会去想这种事情。走出家门,是我人生真正的开始,生活的开始,就像一个儿童面对趣味缤纷的世界,再甜美的果实也诱惑不了她前进探索的脚步。颜露这个人我看不透,也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想管,我只做目前我能做的事情就好了。
“哎,你不要这样嘛,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很少有异性朋友,你过关了。”
这又是什么一出戏?这位小姐交朋友还要设关卡吗?我又怎么莫名其妙地过关了?我头痛地抬头看着她狡黠的乌眸,半晌,点了点头。
朋友就朋友吧,管她什么戏,我只做我该做的、能做的,就这样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接下来她没再说什么让我难以应对的话来,她跟我谈天说地,聊八卦,(通常是她在说我在听)很是健谈,让人有种感觉,仿佛无论是什么话题,她都能说能侃,而且一针见血。
果然是和纳兰白他们一伙的,仿佛有八个脑袋(装的东西多),我想。
一会儿办公室门打开,纳兰白走了出来,换她进去。
“你们谈什么?”纳兰白回了颜露的招呼后,问道。相处了这么久,我毫不怀疑,在他慵懒闲适的外表下有一颗敏锐的心。
“谈你们的罗曼史。”我恶作剧地一笑。
他瞅着我,忽尔浅笑,“笑得这么丑,还是不要笑好了。”说完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去,丢下一句:“明天归位。”
好讨厌的人!
回到技术部不到两天,总经理又出差,业务员们也整天神出鬼没,做这一行,也有讲究季节性的,像三月起做护肤霜类的香料会比较热销一些。
纳兰白整天在技术部里和那些工程师们对着一瓶瓶的香精香料跟仪器转来转去,不时地交谈……他工作起来也很投入,穿起白色长袍像个艺术家,张峻山出差时,有重大的事情才会轮他处理,尽管如此,他的生活步骤依然不紧不慢优雅如斯,竟还抽得出空指导我一些电脑上的问题,又执意教我闲暇时拿着香水试条对一些简单的材料和香精闻,并做笔记。我从没想过世上的香味还分这么多不同,刚开始还有点头晕(谁对着那么多味道刺鼻的东西都会晕头转向吧);好在纳兰白也不迫我,就每天一两只慢慢的认识,半年下来,我随便拿起一支香水,竟也能说出它前调、中调、尾调的大略组合成份来。
我的学习能力一半在他的督促开发下进步显著,但还不是天才,我不认为我真能掌握得了香料这些神秘的东西。想想一支高级香水就含有一百至两百多或更多的天然香料成分耶!
苏雨诗常来找我逛街,有时颜露也来,我的衣服鞋子等数量在她们的怂恿下愈来愈多,使得我不得不常常告诫自己,敛以美德这四字真言。
对于广州这个城市,我越来越熟悉,却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喜欢它。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就越有阴影和黑暗。一些光怪陆离的现象(或许是潮流或许是后文化)总之我不喜欢,大部份的人汲汲于营,小部份的人却精神空虚,所以摇头丸和飕车等越来越受欢迎,社会事件的发生原因也令人称结舌。
这天我下了班,想到最近的市场买菜,没想到在公司附近看到了熟悉的人——以前围攻纳兰白的人里的一个,虽然他改了装扮又隔了这么久(我的记忆力自从出了山洞后出奇地好)我还是认了出来。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附近,是不是又要对芬芳世界或对芬芳世界里什么人不利?我揣测着,决定等纳兰白他们回了家后告诉他们,防范于未然。
端上最后一盘菜,我瞄了瞄摆放在厅角的时钟,正好七点。
怎么他们还未回来?
我忍不住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大门,对于我做的饭他们从来不会迟到,如果有事不能回来吃也回先打个电话……我怔愣了下,我和他们的生活在不知不觉间已相互融合了不少,好像一家人。
“一家人……”
这样的认知突然令我有点手脚无处摆的感觉,好奇怪。
门突然开了。
张峻山和纳兰白相互搭着肩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都……挂了彩,不过看起来不严重。“你们……”我灵机一触,“跟洛帮的人打架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收起龇牙咧嘴的笑,不约而同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拿来了医药箱子,淡道:“我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附近有看到过一个,我认得他是以前围玫你的那些人之一,正想着等你们回来告诉你们呢,没想到他们真的是针对你们,行动还那么快。”
纳兰白握住了我正为他擦药的手,“你怎么知道洛帮?”
我顿了顿,“我以前就听过,后来也听雨诗提起过,他们在这个城市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