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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要是被刺中两剑,死Ghoul也会死而复活的。”
“Ghoul?那是什么?”
他们没有机会再交谈了。
他们的刀剑又在夜色中飘舞,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只知道应该砍,应该刺……
夜晚的荒地很凉,可是他们都大汗淋漓,更糟糕的是竟然听不到拉马的声音。
波里斯冲着娜雅特蕾依喊道:
“能不能用那个笛子呢?”
娜雅特蕾依冷冷地答道:
“不是和你说了吗?要是Ghoul被刺中两剑,即不能赶走它,也不能杀死它。”
波里斯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么我们不是白费劲吗?既然对付不了他们,何必要继续呢?”
“那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波里斯无言以对了。他当然知道娜雅特蕾依的用意,可是也不能这样一战到底啊!
波里斯不知道所谓的Ghoul是什么,也许是幽灵的一种,可是一剑不能结果它的性命,那么它就能得到永生的说法,对波里斯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既然被剑刺中,它们应该是一种能被杀死的存在,相反它们也可以杀死自己,他的心很乱。
这时,他觉的长长的手指在扯自己的肩膀,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胳膊麻麻的,还没有等他明白过来,那个看不见的手指又握住了他的右手腕,在剧烈的疼痛中,他不得不丢掉手中的剑。
波里斯条件反射似地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冬霜剑,砍向那东西,等冬霜剑在空中画过一道弧线时,波里斯虽然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是已经完了。
“……!”
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惨叫声,还有不知名的液体在四处飞溅。继而波里斯又听到了几声这样的声音,是从四周传来的,与其说这是呻吟,还不如说是某种语言。
波里斯的冬霜剑插进了什么东西,他想抽出来,可是这并不容易。一种黏乎乎的液体顺着刀身沾满了手柄。波里斯的衣袖一碰到那液体就发着微弱的绿光,然后被腐蚀掉了,他迅速地拿开了自己的手。
这时,娜雅特蕾依在背后说道:
“它死了!”
过了一会儿,波里斯看到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在夜色中慢慢地倒下。正往下流的那液体也被这轮廓吸了进去,然后就不见了。
波里斯拣起了剑,等恢复正常思维后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可是他并不想在异常沉着的娜雅特蕾依面前露怯。
娜雅特蕾依用纸擦拭着自己的短刀,他们依旧背对背坐在地上,可是两个人并没有靠着。
“你不是说不能杀死他们吗?”
“是,但你只用了一刀。”
“我们一直跟在它斗,那东西可能已经中了几剑。”
“你是用新的武器刺中的,那是什么刀呢?”
娜雅特蕾依转身想看波里斯的“冬霜剑”,可是波里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了“冬霜剑”,因为每次给别人看了这把刀以后,结果都不是很好。因此娜雅特蕾依看到的只是缠在刀柄的白色纱布。
过了一会儿,波里斯说道:
“拉马都跑了。”
“明早会回来的。”
突如其来的战斗打乱了他们的作息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目前能做的只是在原地等待拉马回来,正如娜雅特蕾依不再问“冬霜剑”一样,波里斯也没有过多地问娜雅特蕾依的事情。
但是,用沉默的方式度过这漫漫长夜显然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波里斯抬头一看,几千个星星像是散落在夜空中的珍珠一样在闪闪发光,而四周是完美的寂静和黑暗。从地图上看,“灭亡之地”占这片大陆的四分之一,而这么大的地方不但不属于任何国家,更不属于人类的事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灭亡之地”周围的国家都是按照统治者的意志建立起来的,所以统治者要求领土内的人民百分百地顺从自己。即便这样,谁要是统一了整个大陆,灭亡之地也不会是某个人的私有财产,它肯定傲然处在那里,并嘲笑着人类的历史。
虽然魔法王国已不复存在,可是它的领土却真实地保留下来了,并时刻提醒人们:“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正因为这样,各国的君主对整个大陆的统一,都不很感兴趣。
“你听……”
波里斯被这夜莺般清脆的声音唤醒了。虽然娜雅特蕾依的声音很低,可是在这寂静的荒野听起来很大,波里斯不知道她让自己听得是什么。
“是拉马回来了吗?”
“不是。”
波里斯突然想起了伊索蕾,她唱的圣歌,仿佛是天籁之音,和她相比,娜雅特蕾依的声音有一种质的美感。
“我什么也听不到。”
“脚步声。”
波里斯虽然侧耳倾听,但还是听不到任何响声。
“有恨你的人吗?”
娜雅特蕾依突然问道。
就像刚才“去过安诺玛瑞吗?”一样娜雅特蕾依的问题始终是这样莫名其妙。或许和她结伴同行,应该适应这种对话模式。波里斯这样想。
“很多。”
“他们当中谁最恨你?”
波里斯虽然皱了眉头,可是也不想和她吵起来,因此他想敷衍一下她,但是没有他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从老家派来的杀手们肯定和自己没有个人恩怨,可是波里斯又不愿意提起培诺尔伯爵。在岛中也没有和他深仇大恨的人,斯莱普已经死了,海尔特鲁也变了,那么是艾基温吗?
“那家伙老以为我是他大哥的绊脚石,我已经离开那里了,他该不会还恨我吧。”
“可是那家伙还活着吧。”
波里斯突然明白了。
“对,还活着,不是幽灵。”
那么刚才的是真的幽灵吗?
娜雅特蕾依从怀里摸出了那个笛子,轻声地吹了起来,虽然不能说很好听,可也过得去。突然,她用笛子指着黑暗,大喊道:
“你已经死了。”
波里斯听说过,有时幽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行动起来像个狂人。
波里斯不得不承认娜雅特蕾依具有超人的潜质,她的感觉相当敏锐。波里斯觉得这次不能再用“冬霜剑”了,因为在抽出剑的同时,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身体。
虽然看不见它,而且也感觉不到多少分量,可是波里斯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想起身,可是那股力量是那么地强大,而且在加重。突然,他看见娜雅特蕾依在挥舞着短刀,波里斯心想这是娜雅特蕾依在帮自己。
可是这次娜雅特蕾依的剑也无济于事了。波里斯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搅乱自己的胸口。他想起有一把旅行用短刀就放在前胸的衣兜里。
这时,有什么东西跌落下来。
啪!
周围顿时亮了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口井,更惊奇的是这口井竟然压在波里斯的身上,毋庸置疑,这是幻觉。
周围的环境也随即变了。青白相间的花开满了井口边,而且井的前面还有一堵墙,眼前的这一切像是从什么地方剪切过来的。波里斯猛然想起了在小岛上的事情:用魔法把远处的祭坛搬过来,而这祭坛甚至可以触摸。
咔!
动物的悲鸣突然在周围响起。
波里斯觉得一直压着他的那股力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纵身一跃捡起地上的利剑采取了防御姿势,可是再没有任何东西攻击他。
只是,眼前的幻觉并没有马上消失。开满鲜花的庭院和不远处的黑暗,一直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呢?
波里斯和娜雅特蕾依握紧手中的武器,盯着那口井。
“喀嚓……”
这时,从井里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他们不约而同地跑到了井口,向里面刺去。井里面很暗,他们明显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往上爬。突如其来的幻觉已经让他们惊奇不已了,而漆黑的井里往上爬行的“它”更让他们胆战心惊了。
咔……
喀嚓……
那声音越响越近,而“它”始终没有现身。
爬行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他们屏住了呼吸。
“咳……”
他们听到“它”在搭话。
83、幸存者
“哦!这个东西不错……”
用象牙雕成的骰子转眼间移到了“它”的手中,目前除了“它”之外,还没有更合适的称呼来代替“它”。
“只有一个吗?太遗憾了。玩这东西已经快1000年了,你会玩《追踪者》吗?是我最喜欢的游戏。”
波里斯犹豫了老半天才回答道:
“要是《追踪者》……我会是会……可是只有一个骰子……”
在幽灵的国度,波里斯跟摄政王学过《追踪者》。
波里斯瞧了一下娜雅特蕾依,他想知道平时特镇定的她这会儿会有什么反应。娜雅特蕾依面无表情,只是瞪大了眼睛而已。
“真是无奈,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游戏伙伴,而且都知道游戏规则,可就是没有游戏工具。但这总比没有游戏伙伴强,要是有游戏伙伴,玩其他游戏就可以了,用一个骰子玩的游戏都有什么来着……”
兴高采烈夸夸其谈的“它”马上耷拉着脑袋很失望地说:
“也许是太久了,想不起来了。”
从“它”的语气、表情和那在头顶上摇动的手指可以断定,此刻“它”无比地失望,可是那个手指还能称其为手指吗?准确地讲,那只是指骨。
从幻觉之井爬出来出现在波里斯和娜雅特蕾依面前的是一个穿一身黑色斗篷的中等身材的“它”,除了称其为“它”之外,它的长相、头发颜色以及其他状况还无法描述。脸藏在头巾后面,暴露在衣袖外面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发着淡淡绿光的骨头。
娜雅特蕾依冲它喊道:
“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要是死了,我不会看着骰子大发感慨;要是活着,我身上的肉和脏器都去哪儿了呢?虽然生前肉并不多。你可以考虑这两者以外的其他方式。”
“所有人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了,要么活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