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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催命符却是样阴损到极点的东西,恐怕只要在魔宫待过的人,都会被下那道符……连生死也被他们控制,行为自是更不必说了。只是不知道……”苏和握住我的一只手:“他现在魂往何处,可还安好……”
我就在你身边啊!还好好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蓝师兄说:“你是关心则乱。他的魂若……不在,那肉身也会跟着气绝的。既然现在一缕生机不绝,那他现在就仍安好。”
苏和抬起头来:“安好的话,为什么不能召回?那么多办法都试了,竟然没有一个有用。”
蓝师兄没作声,过半晌,摇了摇头。
“你饿不饿?”
“不饿。”
“嗯。”苏和点下头:“这里有辟谷丹,一人一颗吧。出来时候没想着会用上,只带了几颗。这里总能找着水喝吧?”
“嗯,这间屋后就有石泉。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不言语了,屋里静的让人觉得很难受。
幽君站在那里就一动没动,不知道是他的定性特别好,还是担心被屋里的两人察觉他的存在。要知道在魔宫那里,苏和就很警觉,幽君就是隐了身形,他还是能察觉着不对劲。
105
我能看的东西,其实就是幽君看到的东西。
刚才我只是觉得隐隐的有些不妥当,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妥。现在一定下来,就发觉……这个幽君的视野里,蓝师兄始终是占据最中心最主要的位置。至于苏和,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始终在一起所以也顺便一起看到的。
蓝师兄不肯说,但是他与这幽君,铁定有旧。
只是,这究竟是什么关系?就象苏和问的,实在让人猜不透摸不清。
“你照看他吧,我再去一次魔宫。”苏和站起来紧一紧腰带。
蓝师兄说:“还是我去的好。”
“别跟我说这些了,这地方我一点不熟,你却是地头蛇了,没那个让你出去反而我守在这里的道理。”苏和说:“你也不必担心,我自会谨慎。虽然那么多人给我批命都说的那么不好,我却偏不信这邪了。”
我心里一紧……假如我还有心的话。
急的只想抓耳挠腮……倘若我还能动的话。
然而无论我如何焦急无奈,苏和还是去了。
幽君没有动。
他还在看著蓝师兄。
床上的那个我,呼吸细微,蓝师兄出去一趟,盛了水来,很耐心细致的给我喂下去,有从嘴角溢流出来的,他就用衣袖一点点擦掉。这细心谨慎的程度,一点不亚于苏和刚才为我做的。
心里有点乱,似乎我正在缓缓接近一个真相,但是自己却不敢上前去揭开蒙布,看个清楚。
蓝师兄料理完了我,自己净过手,坐在一边出了会儿神,忽然站起来转身出门。他身法飘忽,和蜀山的功法已经不司。
我只知道苏和有家传功夫,却不知道原来蓝师兄也有旁的本领不曾显现。
幽君不声不响的跟在他后面。
蓝师兄走的很快,青衣都成了一缕青烟似的。幽君始终牢牢的缀在他身后,不远不近,也不曾被抛下。
师兄最后折进了一间屋子。这里什么地方都是石砌的,唯独这里却不一样。屋角门窗都是木板,十分特别。屋子里的家什器物也都和外面的器物差不多。蓝师兄脚步没停,拐进了里屋。
幽君的目光从门口看进去,里屋比我想象中阔大的多,满满当当的堆着全是书。有竹简,有绸帛,还有一块块的薄石板,上面堆放着纸书,从地下一直堆到屋顶,竟然看不出这屋子有多深多阔,简直是书山书海啊!
我忽然想到,师兄他见识这么广博,似乎世上无事不知无书不明,他看的书,八成就是在这里看的吧?
可是,师兄他到底是怎么和这里扯上的干系?而且这么多的书,哪怕一本本的拿起来换个位置放下,都不知要耗多少时光,师兄他才多大年纪,怎么
就能博览群书了?
师兄的一身书卷气,站在这样的书海之前,说不出的适宜悦目,仿佛一大张美好的水墨画。虽然画我是不懂,但是那种美好的,洽然的愉悦,我却也能休会一二。
师兄弯腰拿起一卷书简,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展开来看了两眼,又重新放下,表情有些惆怅,有些黯然。
师兄是在感怀旧事?还是思念故人?
忽然有个声音说:“你回来啦。”
我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幽君在说话。
师兄似乎一点不惊讶意外,甚至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说:“我一听苏师弟说,就知道你已经睡醒了。”
“是,大梦千年呀,竟不知世上风云变幻。幽神殿,幽君……现在可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师兄静了片刻,说:“我知道。”
这三个字虽然轻,听起来却有种沉和柔静的意味。
师兄又说:“况且你不过是懒散,不问外头的事,关起门来自成一国。你这石殿之中诸般虫苹玩兽,哪个不是得道成精已久?你一睡他们也便齐睡,你一醒他们……只怕也都醒了吧。”
幽君唔了一声:“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过得可好吗?”
“没什么好,也没怎么糟。“师兄说:“这里倒是清静多了。”
“不是清静,而是冷落。”幽君说的倒直白:“人走的走散的散,比如你,还能回来看一看,倒是让我又是意外,又是欢喜。”
这话说的……听起来,似乎有些绵绵未尽之意。
我心里只盼着他们说多些,再多些,好让我明白个前因后果,但是偏偏两个人却又都静下来了。
好,师兄与他有旧,这是确定的事。那我呢?我和这家伙可没旧交新识啊?为什么我的魂要寄在他的身上?
师兄忽然说:“你那颗轮转珠呢?还在不在?”
幽君一笑:“我以为你知道呢。那珠子早先不就赠了给你么?”
师兄转过头来,两只眼黑漆漆的仿如浓夜深潭:“是么?可是右使却是个精细人,早把珠子给收了去,你不知道?”
“幻月说那珠子不久就失落了,我原以为你佩的时日久,或许能感应一二呢。”
蓝师兄唇边露出点笑意,我从来不知师兄也有这样的神情,让人觉得一种又飘忽,
又沉重的力量,就这么压在胸口,实实的,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得到。
似乎是愤慨,又象是悲哀。
“轮转珠是你的本命法宝,要说天下间有一人能知道,那也是你知道。”
幽君没有说话。
师兄看着他,两个人这么无言的对峙,这屋中沉闷的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106
然后我听见幽君:“好吧,我总是觉得我或是前生欠你的,今生给自己找堵心,我让你一次,你也得让我一次了吧。”
这句话说完,忽然间我眼前的一切旋转起来,屋子书堆与眼前人都扭曲做了一团,乱纷纷的绞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哪是黑哪是白。
突然间觉得全身一紧,又是一重,仿佛每个毛孔都在透着寒气,我张开口“啊”了一声。
随即醒了过来。
我,回来了?
我回到自己身体里来了?
这真是……
来龙去脉我全不知道,只是能回来就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魂魄在外面寄着耗着变弱了,还是刚刚回来身体还不是那么融合如意,我试着抬脚脚腿,只觉得酸痛无处不在,惫怠的感觉几乎象潮水一样要把人淹了。
我扶着床,费了半天力才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已经出了一身汗。可是这么难受的事,我却觉得欣喜的要命,再痛也甘之如饴。
比起没有存在感的恐惧,即使疼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我怎么又回来了?
在心里默默念着蜀山心法,感觉真力在全身游走周转,丹田终于慢慢聚起气力。
我下地时还有不稳,可是比刚才那废人似的样已经好多了。
是了,师兄呢?他还和那个幽君在说话?
那人善恶不明,邪气的很,师兄别要吃了他的亏!
我扶着墙慢慢出屋,想着刚才师兄和幽君走过的路径,一点点向前摸索。气力渐渐回来了,虽然还是虚弱,可是走起路来已经不打晃。
唔,我记得是从这里拐过去的。
果然看到了那扇木门,暗花雕镂的颜色,与周围的石墙石门截然不同。
就是这里!
我就算现在还帮不上忙,可若是师兄和那人对阵交手,无论如何我也要站在师兄一边同仇敌忾,哪里只能替他鼓劲,打气,我也不能避缩在一旁。
走到门前,深深提了一口气。就算里面已经是生死之战,我也绝不后退……
门里果然有动静。
我没刻意,那声音自己就钻进我的耳朵里来了。
我一惊,推门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途中,刚才鼓足的一口气,忽地就散了。屋里什么动静?
绝不是动武交手,要论生死高下的动静。
我象是中了定身符,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如果是别的石屋石门,可能什么也听不到。但是这一间却不一样,偏偏是木窗木门。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做什么,怎么做,突然间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抓不住,摸不着。
屋里突然出一声尖锐的低叫,那么不情愿的,却又不得不出声,仿佛是猫的爪在心上猛的划过去一道。
我的手忽然间又有了力气,一把撞开了屋门。
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的情景,事实上推开门的时候我什么也没看见,一堆各式各样的书,整的,破的,残的,碎竹片,碎布片,碎石粒象潮水一样从门里涌出来,几乎把我整个人都埋在底下。
说几乎,是只有鼻子眼睛还没有被埋。
我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可我被埋在这里面,连手指尖也动不了。就象刚才一样,就象我还没有自己的身体那感觉一样,能听到,看到,但是动不了,说不出。我奋力的挥动胳膊要把自己从这里面捞出来,耳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出含混的响声,然后那呻吟的声音渐渐变弱了,仿佛那人已经没有了力气。
我觉得我应该能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