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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身子弹起,便向令狐冲扑去。
桃谷五仙见他神色不善,早有提防,他身子刚纵起,桃
谷四仙出手如电,已分别拉住他的四肢。
令狐冲忙叫:“别伤他性命!”
可是说也奇怪,那人双手双足被桃谷四仙拉住了,四肢
反而缩拢,更似一个圆球。桃谷四仙大奇,一声呼喝,将他
四肢拉了开来,但见这人的四肢越拉越长,手臂大腿,都从
身体中伸展出来,便如是一只乌龟的四只脚给人从壳里拉了
出来一般。
令狐冲又叫:“别伤他性命!”
桃谷四仙手劲稍松,那人四肢立时缩拢,又成了一个圆
球。桃实仙躺在担架之上,大叫:“有趣,有趣!这是甚么功
夫?”桃谷四仙使劲向外一拉,那人的手足又长了尺许。岳灵
珊等女弟子瞧着,无不失笑。桃根仙道:“喂,我们将你身子
手足拉长,可俊得多啦。”
那人大叫:“啊哟,不好!”桃谷四仙一怔,齐道:“怎么?”
手上劲力略松。那人四肢猛地一缩,从桃谷四仙手中滑了出
来,砰的一声响,船底已给他撞破一个大洞,从黄河中逃走
了。
众人齐声惊呼,只见河水不绝从破洞中冒将上来。
岳不群叫道:“各人取了行李物件,跃上岸去。”
船底撞破的大洞有四尺方圆,河水涌进极快,过不多时,
船舱中水已齐膝。好在那船泊在岸边,各人都上了岸。船家
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
令狐冲道:“你不用发愁,这船值得多少银子,加倍赔你
便是。”心中好生奇怪:“我和那祖千秋素不相识,为甚么他
要盗了如此珍贵的药物来骗我服下?”微一运气,只觉丹田中
一团火热,但体内的八道真气仍是冲突来去,不能聚集。
当下劳德诺去另雇一船,将各物搬了上去。令狐冲拿了
几锭不知是谁所送的银子,赔给那撞穿了船底的船家。岳不
群觉得当地异人甚多,来意不明,希奇古怪之事层出不穷,以
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宜,只是天色已黑,河水急湍,不便
夜航,只得在船中歇了。
桃谷五仙两次失手,先后给祖千秋和那肉球人逃走,实
是生平罕有之事,六兄弟自吹自擂,拚命往自己脸上贴金,说
到后来,总觉有点不能自圆其说,喝了一会闷酒,也就睡了。
十五 灌药
岳不群躺在船舱中,耳听河水拍岸,思潮如涌。过了良
久,迷迷糊糊中忽听得岸上脚步声响,由远而近,当即翻身
坐起,从船窗缝中向外望去。月光下见两个人影迅速奔来,突
然其中一人右手一举,两人都在数丈外站定。
岳不群知道这二人倘若说话,语音必低,当即运起“紫
霞神功”,登时耳目加倍灵敏,听觉视力均可及远,只听一人
说道:“就是这艘船,日间华山派那老儿雇了船后,我已在船
篷上做了记号,不会弄错的。”另一人道:“好,咱们就去回
报诸师伯。师哥,咱们‘百药门’几时跟华山派结上了梁子
啊?为甚么诸师伯要这般大张旗鼓的截拦他们?”
岳不群听到“百药门”三字,吃了一惊,微微打个寒噤,
略一疏神,紫霞神功的效力便减,只听得先一人说道:“……
不是截拦……诸师伯是受人之托,欠了人家的情,打听一个
人……倒不是……”那人说话的语音极低,断断续续的听不
明白,待得再运神功,却听得脚步声渐远,二人已然走了。
岳不群寻思:“我华山派怎地会和‘百药门’结下了梁子?
那个甚么诸师伯,多年便是‘百药门’的掌门人了。此人外
号‘毒不死人’,据说他下毒的本领高明之极,下毒而毒死人,
人人都会,毫不希奇,这人下毒之后,被毒者却并不毙命,只
是身上或如千刀万剐,或如虫蚁攒啮,总之是生不如死,却
又是求死不得,除了受他摆布之外,更无别条道路可走。江
湖上将‘百药门’与云南‘五仙教’并称为武林中两大毒门,
虽然‘百药门’比之‘五仙教’听说还颇不如,究竟也非同
小可。这姓诸的要大张旗鼓的来跟我为难,‘受人之托’,受
了谁的托啊?”想来想去,只有两个缘由:其一,百药门是由
剑宗封不平等人邀了来和自己过不去;其二,令狐冲所刺瞎
的一十五人之中,有百药门的朋友在内。
忽听得岸上有一个女子声音低声问道:“到底你家有没有
甚么《辟邪剑谱》啊?”正是女儿岳灵珊,不必听第二人说话,
另一人自然是林平之了,不知何时,他二人竟尔到了岸上。岳
不群心下恍然,女儿和林平之近来情愫日增,白天为防旁人
耻笑,不敢太露形迹,却在深宵之中到岸上相聚。只因发觉
岸上来了敌人,这才运功侦查,否则运这紫霞功颇耗内力,等
闲不轻运用,不料除了查知敌人来历之外,还发觉了女儿的
秘密。
只听林平之道:“《辟邪剑法》是有的,我早练给你瞧过
了几次,剑谱却真的没有。”岳灵珊道:“那为甚么你外公和
两个舅舅,总是疑心大师哥吞没了你的剑谱?”林平之道:
“这是他们疑心,我可没疑心。”岳灵珊道:“哼,你倒是好人,
让人家代你疑心,你自己一点也不疑心。”林平之叹道:“倘
若我家真有甚么神妙剑谱,我福威镖局也不致给青城派如此
欺侮,闹得家破人亡了。”岳灵珊道:“这话也有道理。那么
你外公、舅舅对大师哥起疑,你怎么又不替他分辩?”林平之
道:“到底爹爹妈妈说了甚么遗言,我没亲耳听见,要分辩也
无从辩起。”岳灵珊道:“如此说来,你心中毕竟是有些疑心
了。”
林平之道:“千万别说这等话,要是给大师哥知道了,岂
不伤了同门义气?”岳灵珊冷笑一声,道:“偏你便有这许多
做作!疑心便疑心,不疑心便不疑心,换作是我,早就当面
去问大师哥了。”她顿了一顿,又道:“你的脾气和爹爹倒也
真像,两人心中都对大师哥犯疑,猜想他暗中拿了你家的剑
谱……”林平之插口问道:“师父也在犯疑?”岳灵珊嗤的一
笑,道:“你自己若不犯疑,何以用上这个‘也’字?我说你
和爹爹的性格儿一模一样,就只管肚子里做功夫,嘴上却一
句不提。”
突然之间,华山派坐船旁的一艘船中传出一个破锣般的
声音喝道:“不要脸的狗男女!胡说八道。令狐冲是英雄好汉,
要你们甚么狗屁剑谱?你们背后说他坏话,老子第一个容不
得。”他这几句话声闻十数丈外,不但河上各船乘客均从梦中
惊醒,连岸上树顶宿鸟也都纷纷叫噪。跟着那船中跃起一个
巨大人影,疾向林平之和岳灵珊处扑去。
林岳二人上岸时并未带剑,忙展开拳脚架式,以备抵御。
岳不群一听那人呼喝,便知此人内功了得,而他这一扑
一跃,更显得外功也颇为深厚,眼见他向女儿攻去,情急之
下,大叫:“手下容情!”纵身破窗而出,也向岸上跃去,身
在半空之时,见那巨人一手一个,已抓了林平之和岳灵珊,向
前奔出。岳不群大惊,右足一落地,立即提气纵前,手中长
剑一招“白虹贯日”,向那人背心刺去。
那人身材既极魁梧,脚步自也奇大,迈了一步,岳不群
这剑便刺了个空,当即又是一招“中平剑”向前递出。那巨
人正好大步向前,这一剑又刺了个空。岳不群一声清啸,叫
道:“留神了!”一招“清风送爽”,急刺而出。眼见剑尖离他
背心已不过一尺,突然间劲风起处,有人自身旁抢近,两根
手指向他双眼插将过来。
此处正是河街尽头,一排房屋遮住了月光,岳不群立即
侧身避过,斜挥长剑削出,未见敌人,先已还招。敌人一低
头,欺身直进,举手扣他肚腹的“中脘穴”。岳不群飞脚踢出,
那人的溜溜打个转,攻他背心。岳不群更不回身,反手疾刺
出。那人又已避开,纵身拳打胸膛。岳不群见这人好生无礼,
竟敢以一双肉掌对他长剑,而且招招进攻,心下恼怒,长剑
圈转,倏地挑上,刺向对方额头。那人急忙伸指在剑身上一
弹。岳不群长剑微歪,乘势改刺为削,嗤的一声响,将那人
头上帽子削落,露出个光头。那人竟是个和尚。他头顶鲜血
直冒,已然受伤。
那和尚双足一登,向后疾射而出。岳不群见他去路恰和
那掳去岳灵珊的巨人相反,便不追赶。岳夫人提剑赶到,忙
问:“珊儿呢?”岳不群左手一指,道:“追!”夫妇二人向那
巨人去路追了出去,不多时便见道路交叉,不知敌人走的是
哪一条路。
岳夫人大急,连叫:“怎么办?”岳不群道:“掳劫珊儿那
人是冲儿的朋友,想来不至于……不至于加害珊儿。咱们去
问冲儿,便知端的。”岳夫人点头道:“不错,那人大声叫嚷,
说珊儿、平儿污秽冲儿,不知是甚么缘故。”岳不群道:“还
是跟《辟邪剑谱》有关。”
夫妇俩回到船边,见令狐冲和众弟子都站在岸上,神情
甚是关切。岳不群和岳夫人走进中舱,正要叫令狐冲来问,只
听得岸上远处有人叫道:“有封信送给岳不群。”
劳德诺等几名男弟子拔剑上岸,过了一会,劳德诺回入
舱中,说道:“师父,这块布用石头压在地下,送信的人早已
走了。”说着呈上一块布片。岳不群接过一看,见是从衣衫上
撕下的一片碎布,用手指甲蘸了鲜血歪歪斜斜的写着:“五霸
冈上,还你的臭女儿。”
岳不群将布片交给夫人,淡淡的说:“是那和尚写的。”岳
夫人急问:“他……他用谁的血写字?”岳不群道:“别担心,
是我削伤了他头皮。”问船家道:“这里去五霸冈,有多少路?”
那船家道:“明儿一早开船,过铜瓦厢、九赫集,便到东明。
五霸冈在东明集东面,挨近菏泽,是河南和山东两省交界之
地。爷台若是要去,明日天黑,也就到了。”
岳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