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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运起内力叫道:“大家跟着呼叫,一、二、三!
‘喂,我们下山来啦!’”数千人跟着齐声大叫:“喂,我们下
山来啦!”令狐冲又叫:“你们便在山上赏雪罢!”群豪跟着大
叫:“你们便在山上赏雪罢!”令狐冲再叫:“青山不改,绿水
长流,后会有期。”群豪也都大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
会有期。”令狐冲笑道:“走罢!”
忽然有人大声叫道:“你们这批乌龟儿子王八蛋,去你奶
奶的祖宗十八代。”群豪跟着大叫:“你们这批乌龟儿子王八
蛋,去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这等粗俗下流的骂人之声,由
数千人齐声喊了出来,声震山谷,当真是前所未有。
令狐冲大声叫道:“好啦,不用叫了,大伙儿走罢!”
群豪喊得兴起,跟着又叫:“好啦,不用叫了,大伙儿走
罢!”
众人叫嚷了一阵,眼见半山里并无动静,天色渐明,便
纷纷告别散去。
令狐冲心想:“眼前第一件大事,是要找到盈盈的所在,
其次是须得查明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是何人所害,要办这两
件大事,该去何处才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少林
僧和正教中人已知我们都下了少室山,既然围歼不成,自然
都会回入少林寺去。说不定他们将盈盈带在身边。办此二事,
须回少林。”又想:“要混入少林寺中,人越少越好,可不能
让计无施他们同行。”
当下向计无施、老头子、祖千秋、蓝凤凰、黄伯流等一
干人作别,说道:“大家分头努力,迎到圣姑之后,再行欢聚
痛饮。”计无施问道:“公子,你要到哪里去?”令狐冲道:
“请恕小弟眼下不便明言,日后自当详告。”
众人不敢多问,当下施礼作别。
二十七三战
令狐冲窜入树林,随即纵身上树,藏身在枝叶浓密之处,
过了好半晌,耳听得群豪喧哗声渐歇,终于寂然无声,料想
各人已然散去,当下缓步回向地道的出口处,果然已无一人。
出口处隐藏在两块大石之后,长草掩映,不知内情之人即使
到了其旁,亦决不会发现。
他回入地道,快步前行,回到达摩堂中,只听得前殿隐
隐已有人声,想来正教中人行事持重,缓缓查将过来,只怕
中了陷阱机关。令狐冲凝力双臂,将达摩石像慢慢推回原处,
寻思:“该去哪里偷听正教领袖人物议事,设法查知囚禁盈盈
的所在?少林寺中千房百舍,可不知他们将在哪一间屋子中
聚会。”
想起当日方生大师引着自己去见方丈,依稀记得方丈禅
房的所在,当即奔出达摩堂,径向后行。少林寺中房舍实在
太多,奔了一阵,始终找不到方丈的禅房。耳听得脚步声响,
外边有十余人走近,他处身之所是座偏殿,殿上悬着一面金
字木匾,写着“清凉境界”四字,四顾无处可以藏身,纵身
便钻入了木匾之后。
脚步声渐近,有七八人走进殿来。一人说道:“这些邪魔
外道本事也真不小,咱们四下里围得铁桶也似,居然还是给
他们逃了下山。”另一人道:“看来少室山上有甚么地道秘径
通向山下,否则他们怎么逃得出去?”又一人道:“地道秘径
是决计没有的。小僧在少林寺出家二十余年,可从来没听过
有甚么秘密的下山路径。”先前那人道:“既然说是秘径,自
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啦。”那少林僧道:“就算小僧不知,难道
我们当家方丈也不知道?寺中若有此秘径地道,敝寺方丈事
先自会知照各派首领,怎能容这些邪魔外道从容脱身?”
忽听得一人大声喝道:“甚么人?给我出来!”
令狐冲大吃一惊:“原来我踪迹给他们发现了?”正想纵
身跃出,忽听得东侧的木匾之后传出哈哈一笑,一人说道:
“老子透了口大气,吹落了几片灰尘,居然给你们见到了。眼
光倒厉害得很哪!”声音清亮,正是向问天的口音。
令狐冲又惊又喜,心道:“原来向大哥早就躲在这儿,他
屏息之技甚是了得,我在这里多时,却没听出来。若不是灰
尘跌落,谅来这些人也决不会知觉……”
便在这心念电转之际,忽听得嗒嗒两声,东西两侧忽有
一人跃下,跟着有三人齐声呼喝:“什……”“你……”“干
……”这三人的呼喝声都只吐得一个字,随即哑了。
令狐冲忍不住探头出去,只见大殿中两条黑影飞舞,一
人是向问天,另一人身材高大,却是任我行。这两人出掌无
声,每一出掌,殿下便有一人倒下,顷刻之间,殿中便倒下
了八人,其中五人俯伏且动,三人仰面向天,都是双目圆睁,
神情可怖,脸上肌肉一动不动,显然均已被任、向二人一掌
击毙。任我行双手在身侧一擦,说道:“盈儿,下来罢!”
西首木匾中一人飘然而落,身形婀娜,正是多日不见的
盈盈。
令狐冲脑中一阵晕眩,但见她身穿一身粗布衣衫,容色
憔悴。他正想跃下相见,任我行向着他藏身处摇了摇手。令
狐冲寻思:“他们先到,我藏身木匾之后,他们自然都见到了。
任老先生叫我不可出来,却是何意?”但刹那之间,便明白了
任我行的用意。
只见殿门中几个人快步抢进,一瞥之下,见到了师父师
娘岳不群夫妇和少林方丈方证大师,其余尚有不少人众。他
不敢多看,立即缩头匾后,一颗心剧烈跳动,心想:“盈盈他
们陷身重围,我……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救她脱险。”
只听得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好厉害的掌
力。女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这两位想必是
黑木崖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
向问天道:“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
他二人的名头当真响亮已极,向问天这两句话一出口,便
有数人轻轻“咦”的一声。
方证说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左使,当真久仰大名。两
位光临,有何见教?”
任我行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
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些甚么人。”
方证道:“待老衲替两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
道号上冲下虚。”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大着几
岁,但执长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
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
令狐冲一听他声音,心想:“这位武当掌门道长口音好
熟。”随即恍然:“啊哟!我在武当山下遇到三人,一个挑柴,
一个挑菜,另一位骑驴的老先生,剑法精妙无比,原来竟然
便是武当派掌门。”霎时间心头涌起了一阵自得之情,手心中
微微出汗。武当派和少林派齐名数百年,一柔一刚,各擅胜
场。冲虚道长剑法之精,向来众所推崇。他突然得知自己居
然曾战胜冲虚道长,实是意外之喜。
却听任我行道:“这位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会过的。左
师傅,近年来你的‘大嵩阳神掌’又精进不少了罢?”令狐冲
又是微微一惊:“原来嵩山派掌门左师伯也到了。”只听一个
冷峻的声音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
出,实是可喜可贺。在下的‘大嵩阳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
只怕倒有一半忘记了。”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得很
啊。老夫一隐,就没一人能和左兄对掌,可叹啊可叹。”左冷
禅道:“江湖上武功与任先生相埒的,数亦不少。只是如方证
大师、冲虚道长这些有德之士,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教训在
下就是了。”任我行道:“很好。几时有空,要再试试你的新
招。”左冷禅道:“自当奉陪。”听他二人对答,显然以前曾有
一场剧斗,谁胜谁败,从言语中却听不出来。
方证大师道:“这位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这位是华山
派掌门岳先生,这位岳夫人,便是当年的宁女侠,任先生想
必知闻。”
任我行道:“华山派宁女侠我是知道的,岳甚么先生,可
没听见过。”
令狐冲心下不快:“我师父成名在师娘之先,他倘若二人
都不知,那也罢了,却决无只知宁女侠、不知岳先生之理。他
被困西湖湖底,也不过是近十年之事,那时我师父早就名满
天下。显然他是在故意向我师父招惹。”
岳不群淡然道:“晚生贱名,原不足以辱任先生清听。”任
我行道:“岳先生,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可知他下落。听
说此人从前是你华山派门下。”岳不群道:“任先生要问的是
谁?”任我行道:“此人武功极高,人品又是世所罕有。有些
睁眼瞎子妒忌于他,将他排挤,我姓任的却和他一见如故,一
心一意要将我这个宝贝女儿许配给他……”
令狐冲听他说到这里,心中怦怦乱跳,隐隐觉得即将有
件十分为难之事出现。
只听任我行续道:“这个年轻人有情有义,听说我这个宝
贝女儿给囚在少林寺中,便率领了数千位英雄豪杰,来到少
林寺迎妻。只是一转眼间却不知了去向,我做泰山的心下焦
急之极,因此上要向你打听打听。”
岳不群仰天哈哈一笑,说道:“任先生神通广大,怎地连
自己的好女婿也弄得不见了?任先生所说的少年,便是敝派
弃徒令狐冲这小贼么?”
任我行笑道:“明明是珠玉,你却当是瓦砾。老弟的眼光,
可也当真差劲得很了。我说的这少年,正是令狐冲。哈哈,你
骂他是小贼,不是骂我为老贼么?”
岳不群正色道:“这小贼行止不端,贪恋女色,为了一个
女子,竟然鼓动江湖上一批旁门左道,狐群狗党,来到天下
武学之源的少林寺大肆捣乱,若不是嵩山左师兄安排巧计,这
千年古刹倘若给他们烧成了白地,岂不是万死莫赎的大罪?这
小贼昔年曾在华山派门下,在下有失教诲,思之汗颜无地。”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