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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它族类为数过少,但能力过强的他们,成为人类口中的恶魔,可说是世上最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物种。
但那在人界享有最大优惠的人类,再如何潇洒,亦难免会有作茧自缚的时候。
不自找麻烦,可能日子会太过无趣吧!
闪电急骤劈下,照亮整个夜空,不一会儿,大雨开始落下,在这原始的荒野中,有一看似古堡的建筑物矗立其间,如希腊神话里仙人们居住的奥林匹斯山,是凡人皆难以到达的仙境。
堡内灯火辉煌,镶嵌于墙壁内的火炉为这急雨所带来的寒意增添些许温暖。
寒风吹动衣袂,一道声音自火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传出──“闇珥,谢谢你能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身为闇冥界的第二把交椅──艾谷,神情显得落寞。艾谷是位于闇冥界最北方、最高峻的山巅,为最酷寒之地,艾谷以他出生地为自己命名。
能在那么艰困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可见艾谷也不是等闲之辈。
虽为只有自己一个客人而感到纳闷,但闇珥仍是不语,他静静地站在大厅,面向艾谷。
“其实我并不在乎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只是想要有你的陪伴。”生日不过是个每年必有的借口,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自己是何时出生的。
多年来的示爱逐步由暗示改为明示,只是闇珥未曾改变初衷。
“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这个问题艾谷问过自己及闇珥无数次,始终得不到答案。
静默笼罩在两人之间,只剩不断呼啸的风声。
“啊……”凄厉的暴吼声自艾谷的喉间发出,他充满着绝望。相较于艾谷的激动,闇珥相当冷然,恍若他的痛苦他未看见,他无法感同身受。
“你说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狂暴之气在古堡内窜动,转眼便将所有物品化为粉碎,艾谷无法克制苦痛的情绪,只能任体内真气流窜。
飞舞的碎片划破闇珥精致白皙的容颜,流下刺目的红,而他竟眨都不曾眨动眼睛。
灯火灭了,只有偶尔自天空劈下的落雷照亮立在狂乱气流中的两人。
窗外的风雨似与屋内的疯狂相互呼应,不知过了多久,风雨逐渐平息,艾谷亦颓丧地瘫坐在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
“你是在同情我吗?”见闇珥仍然动也不动地站着未离去,艾谷自嘲地干笑数声。
而立在原地的闇珥表情依旧木然,艾谷悲恸地看着他,多希望自己的心意能传达到他的心里,纵使只有百……不,千分之一也好。但不幸的是,这么多年了,他在闇珥的心底连一丝丝角落也占据不了。
别人对闇珥的注目他向来视若无睹。
艾谷再怎样也得不到闇珥的心的情况下,不禁开始由爱生恨。
“你欠我一条命,你还记得吗?”艾谷的声音在古堡内回荡。
在很久以前,在闇珥还未被闇冥界之王──闇龙宣布他为自己的子嗣时,他只是个四处流浪的青涩小娃,然而满身泥泞也遮掩不了的出众气势,吸引不少觊觎他全身所蕴涵的惊人能量及稚嫩肉体的同族及不同族类。也许是闇珥一路走来比别人辛苦太多,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便失去情绪表达及接收能力,也许是他天生即没有将七情六欲带出娘胎,这些都仅是也许,因为当事人不觉得有何不妥,亦未曾向他人告知任何有关他的一切,因此对他的事旁人永远只能臆测。
闇珥有一次被一堆人围攻,险些被生吞活剥,虽然全身伤痕累累却仍毫无表情,他眼里找不出一丝害怕、恐惧的情绪,当时恰巧经过,原本无意插手的艾谷,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瞥进那无所畏惧的眼眸,随即陷入爱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艾谷曾后悔过无数次,若那时不经过那儿,若那时不好奇地往那儿望去,这一切便不会发生,自己也就不会这么地……唉!闇珥在他那儿生活的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再也没有比那时更幸福的时刻了,再也没有。
但,他对毫不响应自己感情的闇珥感到无奈,对于自己所付出的真摰情感逐渐成为一种难以消除的积郁,长年累月积压在心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逼得他不得不采取激烈的手段来平衡自己的心。
他快疯了,他真的快疯了!
“让我们回复到我们未曾相识的最初吧!”
艾谷难过到想哭也哭不出来。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我这么的难过,你就连同情、可怜也不肯施舍一点给我吗?
为什么?
我恨!我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闇珥一动也不动地立于艾谷引起的波动中,默然地承受艾谷打算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这是他唯一能还给他的,唯一能偿还他恩情的方法,他想怎么做都随他,他不在乎。
仔细想想,他也从未在乎过什么,艾谷想要的,而自己给得起的,那就全都拿去吧!
他什么也不在乎,说真的,他曾羡慕过对他如此痴狂的艾谷有如此激昂的情感,但他不懂,也不可能会懂,随他吧!至少他还知道欠人的终有归还的一日。
“闇珥、闇珥、闇珥……”悲凄的叫喊声传入闇珥耳中,但他给不起他所要的,所以他选择最残酷的方法──不作任何响应。“闇珥,是你逼我的!”
艾谷以他略逊于闇珥的能力尽其所能地击向闇珥。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是你……”偌大的前厅只剩艾谷一人蜷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初冬,台湾山区冷风刺骨,令人直打哆嗦。
宽广校地的一隅种满多样农作。
任教于台湾最偏远的学府──升平大学的诸位教授中,堪称数一数二的怪人之一──欧阳霁,冒着寒风,一大清早便跑去关切他最心爱的植物。昨儿个冷峰南下,虽说这地区不会降雪,但植物最怕霜害。
自他察觉天气的变化,又得到天气预报的资料后,他的心就没定下来过,他担心他们即将要收成的有机疏菜会功亏一篑。
说到这一大片有机蔬果园,可是他欧阳霁的骄傲。
所谓的有机蔬菜是栽种过程中不使用任何化学肥料、农药、除草剂、成长激素、杀虫剂等添加物,而采用自然的有机堆肥栽种之零污染蔬菜。
想当初,他们花费多少时间与精力整顿这片土地,要休耕三年,采用净化处理的水质,那水还要达到可以生饮的程度。
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他们所种出来的成品在台湾相当受到好评,随着人们对环保观念的重视,他们渐渐闯出些知名度,订单也源源不断。
要是这一批蔬菜毁了,他们要怎么跟客户交代?断了财源,光靠研究经费的补助着实拮据了点,下一季他们还想试种不同的植物,加大他们有机蔬果园的园区。
老天爷保佑,不要折损了孩子们的希望。
欧阳霁的学生常会耐不住辛苦而转到别的系所,他们学校转系很容易,只是浪费了之前的时间,不过若那些学生在别的系所争气点,多加把劲,多修点学分,照样可以四年毕业。
拜托,请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欧阳霁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可能他以为只有在心里默想,老天爷是听不到的,就不知道他讲得那么快,老天爷听不听得清楚?
当他好不容易赶到农地,他才知悉他这回看轻了他的宝贝学生们,他们是真的有心在做,不是以往那些吃不了一点苦的纨ˉ子弟们。看到他们弯腰低头努力的工作,他好不感动。
“早,小季、阿平、阿年,能在这时候看到你们,我真的好感动啊!”他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早什么早,教授,你该不会忘了是你昨天硬逼我们来的,说什么如果胆敢不来,就小心我们的实习成绩,早知道当初选修就不要选到你。”阿年不满地道。这老头定是知道他们今天早上没课才敢这么嚣张。
他竟然在心里喊近而立之年的欧阳霁“老头”,他若是知道了,必会伤心不已。
欧阳霁早知道这小鬼刀子口、豆腐心,就会碎碎念,没啥恶意。
“是,是,为了犒赏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等这批农作物收成后,我请你们吃大餐。”欧阳霁阿莎力地许下承诺。
“真的吗?真的吗?有大餐可以吃啰!”从另一头冒出来,原本隐身在农作物后工作的小青,高兴得手舞足蹈。
“别高兴得太早,教授会端出什么象样的大餐,顶多是学校餐厅里的自助餐而已。”吃过一次亏的阿年,当场很不给面子地泼了盆冷水。
“啊?”真的只有学校里廉价的自助餐?不像其它人那么了解教授习性的小青不甚确定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望,现在很少人会这么小气的,不过看在教授这么年轻的份上,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能和他一起吃顿饭,就算是难吃的自助餐也无所谓,如果可以和身价看涨的教授谱段师生恋曲,那也很浪漫。
欧阳霁一头不修边幅的乱发,长年沾满污渍的工作服,长长的浏海遮去大半的脸,实在与帅字沾不上边。
“你们不可以污蔑食物,就算是学校里的自助餐,也是农民们辛辛苦苦的结晶,不可以糟蹋。”
“是啊,反正学校自助餐的食物与外头高级餐厅的食物同样都是农夫们辛苦的成果,当然还是请我们吃学校的比较划算。”阿年冷冷地道出欧阳霁心中所想。
“哎哟,别这么说嘛,你们也都知道我们研究经费不多,哪够用?超出预算的设备我也只好自己想办法啰,也就是说……”欧阳霁被自己的学生损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自己的窘境,反正他没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能A到一餐已是天大的荣幸。”
“阿年,别这么说嘛,能吃到一餐免费的也不错啊。”为人敦厚的阿平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