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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传出来;四光并非是他的字,却是因为笔误的原故不得已将名字改作四光的。”老陈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好了好了,请留给我说罢。”他翘起个二郎腿说道:“他少年时一个人去报名上学,那报名的单子是要花钱买的。购得一份填写时出了差错,将自己年岁十四填到姓名栏。他带的钱只够买一份报名单,这便要坏事,灵机一动之下将前面那个十字加添几笔成了本姓的李字,叫做李四。然而这名字有些像叫的家里的排行,与别人称的什么张三、刘大一般无二。正在叹气时,抬头看见对面墙壁上的一副牌匾,那牌匾上是四个大字:光被四表。又是灵机一动,将李四后面添了个光字,从此他便叫做李四光了。”
杜临波拍掌笑道:“这个新名气却是叫得极响亮,我在乡下读书时教书的师长便十分的推崇他,因他那时便在冰川方面有过了不起的发现。”老陈接口道:“所以若是在国内寻找地探的伙伴,李先生原是最合适的人选。然而冰川学研究已经起始多年,中途改行去与人合作其它项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除非这位鹅儿蛋先生也是研究的冰川,那末二人不是合作就是做的学术对头。”说到“鹅儿蛋”三个字时老陈不禁又笑起来。古怀桑佩服之余也替他开心,对他说道:“既然这样,你可去向校内的师长打听,他们与这些名气响的人接触多些,或许能知道一些内情。好比若我们做小伙计的总能从经理口中听到些不为人知的秘闻。”老陈额首答道:“我正有此意,这些日子我便去师长那里蘑菇,定能有收益;不过这个消息大家不要对别人说,一说开去,打听的人就多了,这样一来小杜日后便不好找我推荐工作,小古的生意也要少做一笔。”古怀桑与杜临波相视笑道:“好啊,老陈还是存了个私心的。”老陈伸一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道:“嘿,说不得这个时候先保密,毕尽是关系大家前程的。”站起来又道:“我今天尽地主之谊,到中午请大家吃饭。”古怀桑大笑道:“不用堵我的嘴,我保证不对人说就是啦。”老陈道:“到也不全是因为要堵大家的嘴巴,并且小杜这里还想请问一下可参加了什么样的伙食团体?”
杜临波一怔,说道:“我……是与几个老乡吃的浙江菜。”
老陈叹道:“好啦,只好拉小古了。因为北方同学组织的‘面食伙食团’人额减少,他们中有与我友好的这几日拉我去凑数,今日眼见便又少一桌,小古来得正是时候。”
古怀桑奇道:“什么‘面食伙食团’?大家吃饭不都是在学校的饭厅么?”杜临波捂着嘴偷笑了一下道:“今天可以叫你见些古怪的场面了。”老陈笑道:“这个场面又是在全国怕也只有咱们武汉大学独具一帜的;因为学校的同窗来自五湖四海,各处同乡多寡不一,吃饭时便依了各地的口味开了几个伙食团体。比如说湖南伙食团的同学最多,这里面便聚集了能吃辣的几省同窗,小杜参加的浙江伙食团有近百人,不能吃辣的便投靠过去。只有北方来的同窗人数甚少,往往不能凑足饭桌,这就不能向学校申请配给点和专用的大厨。因学校的规定是要吃饭的人数凑齐八桌方可成立伙食团,不然只好加入别的团体。然而北方同学吃不惯大米,偏爱馒头面饼,人数不齐时只好四下里招兵买马。”杜临波道:“我班上体育委员身高膀圆,北方同窗中最为强壮者。因饭量极大,曾去与配食的师长交涉,打算以食量做数,一人顶作两个人,叫那老师轰了出来。他将这事在班上讲了数日,认为是学校不懂得变通。”古怀桑听了哈哈大笑不止,老陈对他道:“你来面食团吃饭那是大大的功臣。”伸手并在他肩上甚是真诚的一搭,古怀桑答道:“好好,我随你一起去。”老陈道:“那好,到中午还有近两个钟头,你在学校里四处溜达一下,累了可到我床上歇息,我回来时带你一起去,然而你不可以中途逃走,否则就是没甚信义。”杜临波问道:“老陈,你要出去了么?”老陈面露喜色的道:“不见我方才出去刮净了胡须么?”杜临波拍手叫道:“哟,到几乎忘了,有些二、三年级的老乡与我说过今日是女生宅舍开放日,我还有些怀疑,看老陈的举动分明就是真的。”古怀桑记起昨天在女宅遇到的事情,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再去与那些文斌斌的女生面对面,虽觉当下极有可能请老陈带自己再混进去,然心中是不安的,便说道:“我也记起来了,只是昨天在那边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再去,我就在校内别处转一转。”杜临波奇道:“你昨天到过女宅的么?”古怀桑连连掩饰道:“没有没有,只是在门前跌了个跟头,因此才会随老陈过来换过衣服。”老陈猜他可能是怕看见那些女生,点点头道:“这样,总之不要忘了在这里等我。”
杜临波匆匆回到自己床边,又在桌上抄起一柄木梳于自己头发上胡乱划拉了几下对老陈道:“老陈老陈,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好么?”老陈道:“这怎么行?你只在头上胡乱梳几下,去到女宅会叫她们耻笑我们男生,若是叫老乡知道了会说你有损同乡颜面的。你要去便一定要清洗头面,并换干净的衣裳。”杜临波飞快的在自己床下藤箱里翻了一套新衣出来,又取了毛巾香皂向外跑去。老陈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应该说叫他再洗个澡的,不过那样也太花时间了。”古怀桑站起身走到桌边找了张凳子重又坐下道:“老陈,告诉你一件怪事。方才我来时有许多的报童在街上叫卖报纸,原来咱们这里的钟点晚过别处两个小时。我在江边武汉关坐船时那关上的英国钟塔正在调整,就是市长也要因为这事来学校求教。”老陈惊道:“竟有这种事么?我只知道学校不知为什么叫大家把时间拨快两个钟头,却原来是因为这里慢过别处,连市长也叫这惊动了,想必是有些怪异的。”古怀桑耸了耸肩头道:“我以为这里是都明白的,连你也不知道只好等高明的先生去解释了。”老陈道:“怕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古怀桑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又建立个什么新项目不是又有招聘的机会了么?”老陈笑嘻嘻的答道:“你这么一说到好似天下做工的机会多得不得了一般,真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当骆驼了。”古怀桑又奇道:“什么骆驼?你怎地成了骆驼了?”老陈往床铺上一躺,双手往脑袋后一枕,将自己腰抻了一抻款款说道:“到得大学,有所谓一年属羊,二年属猴,三年属老虎,四年属骆驼。因为一级的新生方到贵宝地,诸多事体不甚了解,喜好与自己同乡在一处,听话怕事,所以叫一级的新生做属羊的,意思是顺从温善;到了二年级便不得了了,学校诸般环境了解了一些,又有了自己的朋党,各方事体略略熟络,这便开始离开原先的圈子独自活动,组织社团,发发社报,演些节目都跑不掉这些二级生。上窜下跳最是活泼,所以称作属猴;三年级便是算做老生了,校内上下各处厉害关节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熟人也多,办甚么事情只需登高一呼便能百应,颇有一股山中王的气派。并且这些老生的屁股也的确不好摸,亦无人敢真的在他唇上拔些胡须下来,这便叫三级老生做属老虎的。等到了我这般的四级毕业生,面临毕业论文、考试及工作前途之忧,许多的事体已不再分外的关心,整日介不外乎死啃书本和盘算如何赚钱。因操心甚多,人亦不是分外的活泼,十分的像骆驼发呆的状态。”
古怀桑大悟之下大笑道:“这么说杜临波当下到是属羊儿了。”
老陈笑道:“你不听他先答自己是与老乡在一起吃江浙菜的么?”又从床上一跃而起说道:“中午去吃饭时你就可以看见南北口味极不相同,老实说在校近四年我将四方的口味都吃过一遍。江浙菜口味极甜极咸,吃包子时里面的肉馅可到上一勺酱油。人都说四川菜辣,其实真正辣的是湖南菜……咳,只可惜你只能吃一顿,若是能到这里念书,见识可就多啦。”
古怀桑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张口说道:“那好,日后我也来考大学,而且一定考到这里。”说完又有些后悔,他也知道考大学并非可以如上树摘果子那般容易,若是说了又做不到就丢脸了,并可以猜到老陈心里是在当自己说笑的。念头急转之下记起表叔古越良的话,心中暗道:“表叔的话果真是至理名言,大家面上不说什么,肚子里定是有些怪我轻浮,眼下看来自己的性子到当真的有些浮躁。”他只需要开口打个哈哈便可以将先的话收回,虽然有些失面子,必定可以叫人认为“识时务”。方要说时,腹中突的涌上一股自责,到像是自己在骂自己“浮华无实,言而无信”,又或是在说“难道一世便这般做个反复无信的小人么?”
老陈见他脸上表情忽而忧,忽而喜,又是紧握了拳头将眉头皱到一起,面上终于变得坚定起来;心中竟猜到他是把玩笑当成真的了,对他道:“你切不要把自己的玩笑当成真的,这些私下里的话大家都是理解不会执意要人去做的。”古怀桑见他居然猜到自己在心里想的事情,答道:“这个我也知道,我也不说是还是不是,我要仔细回去考虑一下,因为方才我记起我一位远房的表叔教训的话来。我昨天才听的,今日便忘记了。若是一世也改不了便叫我永远做一个轻浮的人,我需得给自己一个极难忘的教训好叫自己牢牢记住。”老陈听他这般说法,不禁惊道:“小古,你变得成稳了许多了。”古怀桑让他一说颇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哈哈,是么?我却不知道,原来别人到是看得出来。”殊不知少年性情最大的缺陷便是少了些责任心,若是有遭一日这少年能在心中质问自己“可曾对一世的做为负过什么责任?”这时那少年便会变成一个大人。古怀桑只因为在心中的一番自责,便由一个少年长大了,这在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