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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为了这个位置而招致言语。
叶芳姑被戴素儿和陆青璃按在宋楠身边坐下,宋楠微笑不语,对家中妻妾的乖巧和融洽,宋楠颇为得意;一个个的看去,自己身边的女子各有特点,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便是识大体懂道理,绝不会在这些事上斤斤计较。也许这也得益于自己府中开明的作风,从不搞等级压制这一套,否则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在当初蔚州的等级森严的宋府之中,为了争一个侧室的位置都不可得,那种氛围下,家中女子争宠争夺位置,怕也是清理之中吧。
没有宋府名分的朱凤桐和杨蔻儿坐在长桌的另一侧,陪着她们坐的是两人身边的丫鬟;两人对能参加宋府的家宴已经很是满足,宋楠回京数日,她们都没有和宋楠照面的机会,也不好特意跑来宋府见他,能在这种场合出现,便是表明了宋楠的态度,那是把她们当成自己人了,对于这一点,宋府上下心中也有共识。
落定之后,宋楠首先起身,朝宋母深深鞠了一躬道:“娘亲在上,孩儿这里给您赔礼了。”
宋楠叹了口气不做声,宋楠道:“孩儿最近呆在府里的时间太少,陪伴母亲的时间太少,外边还有些别有用心之人造出谣言来让母亲大人揪心,孩儿实在是不孝啊,请母亲责罚我吧。”
宋母明显有些老态了,但其实宋母实际年纪只有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宋楠看着她也有些揪心。按理说母亲自打自己来到京城之后过的日子也算是安逸,怎地便老的这么快;或许是自己每日在风口浪尖上飘摇,老母揪心过甚?又或许是年轻时便丧夫,守寡二十多年,得不到爱情的慰藉,人也老的快?
“儿啊。娘老了,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你每日奔忙不休,娘知道你也很难,自打进京以来,你可曾跟我们过了一个消停安逸的新年么?娘不是计较什么,娘记着你这些年来在府中过的节日,七年来,你和家人一起渡过的上元节、元宵节、重阳节有过几回?也许娘不懂你的心,但娘今日当着媳妇们的面说句重话,娘不喜欢现在的你,娘甚至有些后悔来到京城,娘多么怀念在蔚州小石桥宅院里的日子。”
全场寂静无声,宋楠垂着头不语,心中深的赶到愧疚。
宋母眼中薄雾蒸腾,眼望别处轻声道:“那时候我们一家人的日子虽然艰难,也许吃的穿的没现在这么好,但我们一家子天天能见到,大家平平安安的住在一起,左邻右舍也都和睦,娘很满足。可现在,你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能有几天是在府中渡过?不在家的时候必是在外征战,你可知道家中人有多么担心么?打仗有什么好玩?为什么你总在打仗?再看看家里,你的儿女都已经齐膝了,你可有一次抱着他们,带着他们出去看看花灯,去逛逛京城?媳妇们都很贤惠,但她们口中不说的话娘替她们说,你以为你的职位越高,爵位越是尊荣她们便越开心么?娘是女人,娘知道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你陪着她们哄着她们。”
座上众女眼圈发红,婆婆的话算是说到她们心里了,若说早几年,她们还为宋楠的不断进取加官进爵而欣喜,也带着某种虚荣的心境来享受的话,现在的她们则更渴望和宋楠能够相守相拥,心境早已不似以前了。
这些话杨蔻儿和朱凤桐也甚有感触,两人和宋楠之间见面的机会更少,见了面也是偷偷摸摸慌慌忙忙,特别是朱凤桐,之前强自克制还好,自从和宋楠有了那月夜之亲后,她心里的激情如火山喷发一般的不可遏制,对宋楠可谓是相思如狂,每日若不打听宋楠的行踪,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那一天便无法渡过。听到宋母的这些话,朱凤桐眼中泪水忍耐不住的落下,一旁的青鸾忙递过手帕让她擦去,免得在众人面前失礼。
宋母叹了口气续道:“以前在蔚州,娘和周围的乡邻们关系甚好,现在倒好,府里府外都是护院和兵马,出个门都有几十人跟着保护,跟路边人说句话都不成。蔚州来的乡亲们虽然在府中做事,但他们已经不敢跟老身说话了,每一说话,必是鞠躬点头嗯嗯呀呀,娘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若说这便是你辛苦为我们挣来的,娘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要着何用?也许娘老了,娘的想法也落伍了,娘今日所言也许你听着不顺耳,但娘憋着这些话在心里太久,今日总算是说出来了,你开心也好,不高兴也好,娘总是说了。”
第八一九章 解决之道
宋楠并不怪母亲将今日自己挤出来的一点陪伴家人的时间变成了批斗大会,事实上午夜梦回之时宋楠也无数次的为自己这般劳心劳力而行为反省,然而宋楠虽知道自己过于执着于名利权力,但这一切都是巨潮吹沙不得不为之。身处此间大势之下,自己不进便会立刻被埋没在砂砾之中,而越在大明朝呆的久,宋楠便越是明白这个时代的残酷和冰冷,他所做的一切往大了说是力图改变,往小了说其实也是自保。
宋楠相信,一旦自己不再如此营苟经营,便很快被人骑在脖子上,甚至名裂身死,因为身边之人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的攫取权力排除异己,一切的根源便是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自己无法改变它,那么只有在它的规则之下去迎合去奋斗,这才是自己要做的。否则宋母所希望的安逸生活便是一句空谈。
宋楠当然不会拿这些道理来跟宋母解释,宋母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发出一点内心对幸福生活的渴求罢了,这也是她如今生活安逸之下的奢侈的要求,其实早在蔚州之时,她的愿望可不是这个,而是希望宋楠能够光大门楣光宗耀祖,否则又为何逼着宋楠读书应考呢。
“娘亲之言让孩儿汗颜无地,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今后当力图改正,这次出征之后,孩儿将不再四处奔波,一心一意留在京城,留在娘亲和大家的身边。”宋楠态度诚恳的道。
小郡主轻声道:“婆婆,你莫怪夫君,好男儿志在四方,夫君如今是朝廷重臣,皇上仰仗的朝廷梁柱,又是大明的镇国公,哪能终日陪着我们在家里呆着,他有多少大事要做呢。当年爷爷在世的时候曾跟我说,他早年曾经有近三年时间没有在家呆过一天,常年征战在边镇长城之畔,所以爷爷才能成为万人敬仰的人物,夫君毫无疑问也是这种人。婆婆何不放宽心,让夫君干他自己的大事,我们这些人其实只希望夫君能心里想着我们,时时回家小憩便足够了,若是要夫君急流勇退,那是不成的。”
小郡主毕竟是豪门成长之人,她看事情的角度比宋母高出了一个层面。
“老身也不是要他每天呆在府里,老身只是发泄一番罢了,其实老身懂这个道理,哪有名满天下的大明镇国公天天在家陪着母亲妻妾的道理。罢了此事不说了,明日我儿便要出征,咱们以茶代酒,敬他一杯,祝他旗开得胜,拿了宁王那个反贼,之后回京之后咱们再好好的团聚一番。”
众女纷纷点头,举起面前的茶杯向宋楠敬茶,宋楠端起茶杯来叹道:“我宋楠何其有幸,能有如此贤良之母,能遇到你们这些好女子;虽然你们宽宏大量,但我还是要做出承诺,这次出征之后,我将不再领兵出征,朝廷今后若有战事,若无必要我将不再接手;其实我大明朝人才济济,很多人都可担当大任,倒不必我事事争先。只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爱你们胜过一切,我所做的一切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我只想有个能安安稳稳陪伴你们的环境,如何才能有这样的环境,那必是无人敢打我的主要,无人敢打你们的主意,这才是我奋进的主因。当然我也有其他的目的,总之达到了我所想要的目的,我便会安安稳稳的陪着你们,其实我本不是个勤勉之人,只是不得已罢了。”
戴素儿叶芳姑朱凤桐等人都明白宋楠话中之意,宋楠也不止一次的跟他们谈及隐忧,宋楠不止一次的说起对他的人生影响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十六岁那年去大同参加乡试,在大同一家小酒楼中亲眼看见一名男子因为谈论了城北的战事而被锦衣卫校尉拖出去的情景;那一幕让初临贵地的宋楠极为震惊,从那时起,宋楠意识到,在这个大明朝中,生死只是一线之间的事情,稍有不慎祸事便临头了,命运掌握在他人的手中。而宋楠之所以这么多年来毫不懈怠甚至有些钻营的感觉,便是要牢牢握住自己的命运,不希望有一日成为任人鱼肉之人,无力掌握自己的生死的感觉实在很不好。
一个声音忽然道:“我知道大哥的另外一个目的。”
众人愕然看去,说话的是陆青璃,她正笑嘻嘻的看着宋楠。
“你又知道些什么?”宋母笑道。
“婆婆,我当然知道,大哥承诺了别人一件事,所以他要兑现承诺就必须努力向上,当有一天他的权力无人可以挑战,也无人可以指谪他的作为的时候,便可以兑现这个承诺了。”
“哦?竟有此事?”宋母惊讶道。
“青璃,别乱说话。”叶芳姑斥道。
“让她说。”宋母道。
“那我可说了啊,这事儿你们很多人恐怕都不知道,大哥,这是婆婆要我说的,你可别怪我。”
宋楠也有些愕然,他惊讶于陆青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想阻止她说出来,转念一想,此事迟早公开,早些坦白也好。
“咱们家的国公爷和康宁公主的那些事儿你们该都知道吧。”陆青璃笑道。
宋楠和康宁偷情的事情早年间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座上之人焉能不知?便是朱凤桐也早知道这乌七八糟之事了。
“公主对咱家的国公爷一往情深,当年公主要招他为驸马,那时候大哥和郡主姐姐正好的蜜里调油,加上那又是刘瑾挑拨大哥和国公府关系的诡计,于是公主深明大义自己否决了那门亲事,这件事你们也都知道吧。”
“知道啊,这事儿他不是自己坦白了么?”小郡主道。
“后来公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