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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柔嫩的声音听来刺耳,更增他心湖的凄寒。
白季悠无奈地转身,不意外地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向他,却讶异地看着他爹穿着一簇艳红新衣走近。
「季悠,你瞧爹这新衣做得如何?在你婚礼上穿,够体面吧?」
白季悠不忍扫了他老人家的兴,但还是得快刀斩乱麻,彻底让爹死心。
他抱起缠着自己双腿的娃儿,「爹,你似乎很喜欢这孩子?」
「是啊!我一见到小健就喜欢得不得了,看来我们很有缘,就可惜小健的身体差了点,不过没关系,以后好好医治疗养就行了。」
「当然有缘。」他轻语道,看向小健天真的笑脸。「来,叫叔叔。」
「叫爹。」白升坚持,「你迟早会是他的爹。」
「叫叔叔。」他也坚持,更向父亲强调:「不会有婚礼的,我不会跟黑琦琳成亲。」
「你这么讨厌她?」白升很是失望,「为什么?她是个好姑娘,虽然不好看,但能干精明又贴心……」
「她是大哥的女人。」白季悠很不甘愿的插嘴。
「而且又知道进退,才艺双全不说,节俭又勤劳、敬老又尊贤,只做干女儿多可惜……」
「她是大哥的女人!」他不耐地大吼。
白升终于停止劝说,睁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
「她老早是你的媳妇了。」他把孩子塞进白升的怀里,「小健是你的长孙,是大哥的儿子。」其它的不用解释了吧?
「所以不会有婚礼,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嫂子。」这是原则问题,他不会跟大哥抢女人,而且她又不喜欢自己。
第六章
「他真的这么说?」黑琦琳接过小健,不敢置信的看向干爹白升,再求证一次。
「是啊!季悠很坚决的宣布绝对不娶嫂子,阿琳,妳跟爹说,妳真的被我那个不肖子害了吗?」
她苦涩地笑了笑,一双手轻柔的揉着小健的头,脑子里思绪百转。
她是不想嫁给白季悠,也正愁找不到理由不嫁他,更烦恼他何以转变态度对她产生好感。
这一辈子,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
看着姊姊为白伯豪神魂颠倒,脸上整日充满甜蜜的笑容,那时候她是羡慕的,还祈盼能早日遇上老天为她挑选的男人;但爹娘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那么粗鲁又没有女人家的样子,能勉强嫁出去就已经算好的,还想挑。
后来变故骤生,爹娘因意外而去,剩下的家产又被白伯豪骗取。
她看见姊姊脸上的甜蜜转变成痛苦的绝望,那些原本美丽快乐的回忆都变成嘲讽姊姊愚蠢的证据。
姊姊泣血写下--爱狂,恨极:爱深,怨永不平。
所以她发誓绝对不会变成第二个姊姊。
她决定这一生靠自己活,绝对不会让个男人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失去理智。
但刚刚她却为了白季悠短暂的吻而失去思考的能力,竟然不知所措了须臾。太危险,他对她而言是个危险人物。
如果让白季悠误会她是他大嫂,就能让他远离自己,不扰乱她的心湖,那么撒点小谎又有何妨?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更何况,她这也不算撒谎,她的确是白伯豪的被害者,只不过是间接受害,姊姊才是那个直接受害者。
「可怜的孩子,妳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们呢?」白升摇头叹息,「这样妳就可以少受点苦了。」
那时候的她不以为白家有那样的雅量接受两个穷途潦倒的女人信口认亲。
黑琦琳只是苦笑,没吐露真正的心思。
「没关系,以后爹会好好的弥补你们,那个不肖子亏欠妳的,爹赔偿妳。」
她突然思念起自己的亲爹,爹老怨她一个女孩子家爱到处乱跑,不爱琴棋书画,竟爱算帐、骑马、玩锄头,老了没人照顾他可不负责。
爱情不可靠,亲情难道就值得依赖?
黑琦琳把感激表现在脸上,将警惕暗埋心底。「谢谢,我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小健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然后她就可以离开,找个地方独力自主的安度余生。
「妳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好的药、找最厉害的大夫来医治小健,毕竟他是白家重要的长孙。」
这样就够了,她身为阿姨的义务也应该算了结了,接下来她该打算自己往后的日子。
「以后妳就留在山庄里,我会宣布妳是白家的大少奶奶。」白升如此决定。
「千万不可!」
她会在庄里工作来养活自己,不需要什么身分地位。
白升抬手阻止她的话,「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妳就留在庄里好好享福。」再加上几日下来,他发觉琦琳算帐的功夫真是一流,再怎么样也得让她留下来。
「我想要工作。」黑琦琳急着说,她可不要当个闲人。
白升的嘴咧得好大。四个儿子当中没一个能为他分忧解劳,如今却从天掉下一个能干的媳妇,外加可爱的孙子,呵,他出运啦!菩萨果然有保佑。
「可是我不想妳太累……」他还是要稍微矜持一下。
「请让我工作,我忙惯了,不做些事情,我会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那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黑琦琳诚恳的请求,期望能在工作上多学些什么,以后离开才不会只是个种菜卖菜的村姑而已。
「妳真是个好媳妇。」白升好感动,当下做了决定,「从今以后,妳就是庄里的当家,妳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谁敢说话尽量下手罚。」
她大吃一惊,这白老爷就这么信任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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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锵的一声手上酒瓶落地,白季悠讶然地张口看着眼前景象……
他是不是在作梦?
不然,他特意栽种的紫荆怎么变成茄子幼苗,他养在湖里的绿莼怎么长高成了荷花,还有他井然有序、五颜六色的海棠怎么变成绿油油一片……他走近蹲下来仔细辨认,这好像是青江菜,而这应该是油花菜,那个绝对是芥菜。
呵,他是不是走错门,来到别人家了?
可眼前的建筑物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啊!
「四少爷,你回来啦!」一个仆人路过他身旁,很自然的跟这位习惯不告而别、离家出走的四少爷打招呼。
白季悠的身躯晃了晃,顿悟他果然回到家了。
天哪!他不过出去散心半个月而已,怎么他美丽的园子就全都变了模样,成了菜园?
呜……
其实不用问,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黑琦琳!
啊!
他想找她骂一顿,让她明白花比菜高贵,种菜不如种花美。
可他又不想见她,每次见着她,他就不能自持的失去风雅;但又想见她,她调皮的姿态和憨傻的笑都令人发噱。
唉!到底要不要见?还是干脆眼不见为净,再离家出走些日子,或许……或许就能忘。
「各位老爷、先生们,往这边走。」
不远处,总管福伯带着一堆人来赏花……不,现在已经变成菜园了,啊,好丢脸,他急忙躲在凤凰树后。
若让人知道园艺大匠寄幽的花园是长这模样,以后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大家跟我来,就在前头了。」
咦?那不是流水院的方向,福伯带他们上那儿去做什么?
白季悠拿起地上的泥涂了涂脸,再把头发弄得凌乱些,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他进到流水院,竟发现里头已经有好些人,个个围着大小鱼坑以及水缸,听着二哥神情愉悦的解说着。
「这是血雀,全身通红,小巧玲珑,可是我花了三年时间,用十五种鱼儿配种而成:这缸鱼儿叫绿铃儿……」
自从二哥进京竞争武状元,目睹一见钟情的长公主嫁给丁一秀后,就再也没露出这么得意快活的表情。原本以为他会一辈子沉溺于鱼群里丧志一生,但二哥现在似乎活出了另一种生命。
身为弟弟,白季悠很为二哥高兴。
「各位,大师的院落在那边,请跟好,不要走散了。」
他回头望见府里的下人也带了一堆人从流水院前经过,他们要去哪儿呢?他好奇的跟过去,竟见一堆人在静心院前席地而坐,听着三哥讲道。
「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也就是佛说,你千万不要有这么一个观念……」
他吃惊地睁大双眼,那个老是愁眉苦脸、一心一意想早登极乐世界的三哥竟然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为人讲经。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看得出三哥已经没有求死的欲望了。身为弟弟,他也为三哥高兴。
但他更为自己感到心痛啊!他为三哥精心打造的假山怎么被铲平了?
那可是他特地将从南州海边运来的珊瑚磨成粉,混泥塑造的高级假山哪!竟然被铲平并铺上廉价的草席……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那个不识货的女人真是暴殄天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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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摸什么鱼?」熟悉的声音响起,白季悠的耳朵紧跟着被揪起,他怨怼的目光迎上黑琦琳晶亮的笑眸,「叫你种菜。你竟然摸到这里听经,走。」她拉着他的耳朵就走。
白季悠没反抗,不敢当着众目睽睽地纠正自己不是仆人,而是白家的四少爷。但他不信她没认出他来,他相信她是故意的。
来到静心院外,他立刻就挣脱了黑琦琳的手,脸色大不悦的问:「妳到底干了什么?」
「我才想问你在外面又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比他还要大。
嗯,真的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