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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被不置可否道:“那倒未必!”他兴致一到,问道:“飘雨,能否告诉我们,你怎会一人在此,飘荡在梦愁湖上?”
飘雨神色略微黯淡道:“我爹原是朝廷大官,而今,告老回乡,便在这芙蓉荡上匿居起来……怎料,前些日子,家遭变故,突遇袭击,全家老少,无一幸免,亏得那夜,我兴之所至,乘着画舫在此闲荡,不然……唉!难脱敌手!”
讲至此,飘雨脸上有着更多悲愤,黯然的神色上,更有着坚韧气度……
小被得知飘雨乃浩劫余生下的活口后,不免心生怜惜,他轻拍飘雨肩膀道:“飘雨,抱歉,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也罢……”
飘雨凄嫣一笑又道:“这就是为何我会独自泊于梦愁湖,无视于大雨滂沱的原因……原先,我还以为你们是刺客呢!”
小竟夸张地拍拍顿际道:“我们是刺客,莫非我们真长得一副凶样?”
小被戏谑道:“飘雨,难道你看过像我们这么天真、可爱的刺客?”
飘雨呶呶嘴,不以为然地又道:“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何时你们会露出狐狸尾巴?”
她看了小竟一眼,若有所思地继续道:“若非方才看见小竟救你的模样,我……我早认定人性本恶,说不定,早将你俩踢入梦愁湖了!”
小被听飘雨如是说着,话锋一转道:“小竟,方才你用什么法子救我?”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毫无损伤的身子,又道:“噫!伤口痊愈,你究竟用哪些灵丹妙药,快告诉我!”
小竟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启口,他支吾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飘雨看在眼里,颇不是滋味,她轻推小竟道:“说啊,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我……我……”
小竟着实不知该从何谈起,神色颇为犹豫。
飘雨见着,截口直说道:“你瞧你,拖泥带水,还是我代你说吧!”
小被不明所以看着二人辗转推拖,他淡然笑道:“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你难以启口?莫不成……得让我费心一猜?”
飘雨见着小被闲说风凉话,没好气地瞟小被一眼道:“告诉你,小竟是用他的鲜血救活你,所以他才这么吞吞吐吐的!”
“嗅?”小被摸不着头绪,原以为飘雨信口开河,他半信半疑道:“血也能救人?小竟,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他是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飘雨轻叱道:“喂!小被,你连半声感谢都不说,却急问着事情的始未,这岂非有悖常理?”
小竟无可奈何地耸肩道:“小被,这乃上天赋予我的神奇力量,喝我血,能医病,有伤者,愈合神速,是故,我……”
“小竟……”
小被显然相信小竟所言,他满脸激动,额际太阳穴,“突、突”跳着。
只见他紧抓着小竟又道:“小竟,没想到你竟不惜以血来救我……”
小竟淡然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他说得极为容易,殊不知他心中亦做了多番挣扎……
小被满是感激,道:“既是如此,何不让咱们歃血为盟,你为兄,我为弟!”
说着,不顾小竟反对,狠狠在自己手腕一咬,手腕随着重咬的鲜明齿痕,正沁出鲜红的血丝……
小竟惊诧看着小被的举动道:“小被,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小被微扬嘴角,颇为自负笑道:“这才叫歃血为盟啊!来,小竟,吸了我这手腕的血后,咱们便以兄弟相称。”
说罢,他将手腕伸到小竟面前。
小竟眼泛微光,感概道:“我救你之时,并未要你回报什么,而今你这么做,岂不是有违我先前心意?”
小被摇头道:“不,小竟,人生难得逢一知已,今日,我交定你这兄弟,你还是速速饮口鲜血吧!”
飘雨在旁劝道:“是啊,小竟,你们何妨歃血为盟,今日有幸,我正好当个现成的见证者。”
“这……”
小竟迟疑一会儿,再看看小被和飘雨挚诚神怀,他豁然开窍似地又道:“好,小竟饮你一口血,此后血浓于水,情同手足。”
说着,他如饮琼浆玉露般,轻巧谨慎地啜了一小口,仅是小小一口,仿佛全饮便是罪过似的……
一丝咸腥味,润过喉头,小竟心中甚是悸动,此后,总算有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飘雨欣然微笑道:“好极了,果然是场因缘际会。”
她不经意地瞄到湖上景致,只见湖上汲光粼粼,柳条依依垂拂,遥远天际,柔顺地映出一座七色彩桥。
她若有所思地又道:“果真是雨过天晴,你们快瞧瞧,此刻已是日正当中,艳阳高照了哩!”
三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着,随波逐流的画舫内,笑声不断……
许久——
小竟眼看日正当中,当是正午了,他拱手说道:“飘雨,看来我得先行告辞才是,我已在外面晃了好几天,再不回落霞山庄,他们可会到处寻人了?”
飘雨的脸上有着些微不舍:“我已经好久未曾如此开怀大笑了,今日一别,怎知何时再见?”
“这……”
小竟亦不能预卜下回见面时日,他怅然地又道:“我亦不知……”随后又补上一句:
“只要你在莫愁湖,一得空闲,我便来找你叙叙,如何?”
“好!好!”
飘雨听小竟这么一讲,如释重负地灿开一朵微笑。
小被也随之起身辞退道:“我也该回分舵了,飘雨,就此告别!”
“你们……”
飘雨临别依依,眼眶微湿。顿了顿才又说道:“你们可要常来找我哟!”
她这轻柔的声凋,听在小被、小竟的心里,仿佛便是一位无依无靠的女孩轻唤似的,让人不禁怜爱。
“飘雨,放心哪,我们会常来这里。”
小竟和小被不约而同地说。
“嗯!”飘雨默然颔首,此刻看来,她像似一只失去了方向的小绵羊,让人忍不住想提携一把……
默默地,她若有所失地注视窗外,小被已挟着小竟,如蜻蜓点水,凌波仙子般,回至岸上……。
她望着波平如镜的漾漾湖水,船影山影树影,倒映湖中,方才点点,恍若黄梁一梦,飘雨惆怅地自言自语着。
小竟和小被再次走至市集,雨过后的街道,几经艳阳曝晒,散发着一股让人掩鼻的成滋混浊的臭味,即使经过大雨洗涤,却洗涤不清鱼虾腥味以及鸡、鸭、犬的气味。
雨过后的街道,桄若初醒的幼儿,乍见阳光后,又渐渐活动起来。
若将市集喻为一块甜糖,人群就像见到糖块的蚂蚁,争先恐后地聚向这个地盘,刹时,嗡嗡话声,不绝于耳……
到处是一片生意盎然的景致,让人感觉到处全是动态,几乎没有一个例外,众人拼命喳呼喊客,比价杀价声,隆隆不绝。
小竟和小被如逛大观园般,到处探看着,处处皆是市井小民的贩卖声。
小被有感而言道:“最幸福者,莫过于这群平实过日的市井小民,只可惜……这种安于现代的良民已日渐减少……”
小竟淡笑道:“为名为利,各个就像无头苍蝇,东奔西走,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小被轻声念着:“红尘是非不到我,此心到处已悠然,当是最佳选择罢!”
小被仔细看着市民们嚷价叫骂,汗水涟涟的表情,不禁由衷道:“看来,他们才是最神圣的一群呢?”
二人视线无意识地瞄着……
忽地,他俩发现,在这市集中,总算我着一处动中静处。
褪色的赭红砖石城门下,有着一方颓倾,高约丈把高的砖石看台,从其细绘的祥龙图案看来,不失其精细,想必亦曾风光一时。
看台上,一位身着玄黑色道袍,年约五十来岁的道士,正无视四周嚣扰,忘我地盘坐着。
小竟和小被互使个眼神,轻轻移步到平台上,仔细一瞧,此道士生得慈眉善目,光净祥和的脸,让人看了便会肃穆。
市集内人群熙熙接攘,漫天喳呼声,小竟和小被二人心生纳闷,寻常道士打坐,岂会找个引人注意,热闹非凡之地?
小被低声道:“此人若不是道行颇高,视有形于无形,视万物为空,不然便是方踏进佛门,不明究理寻着此处歇息打坐。”
小竟仔细盯着道士毫无生机的脸,道:“真让人费猜疑!”
蓦地,道士有若未卜先知,知道生意上门似的。
他眼晴一亮,倏地举起写有“卜卦算命”的幡布道:“来来来,卜卦算命,不灵免钱!
不灵免钱啊!”
说着,他的眼睛便如苍鹰觅得猎物一般,看来,让人心头发毛!
小被听此道士开口,不禁啼笑皆非,原先还以为是动中取静的得道高人,怎知……竟是故作神秘的江湖术士?
他不甘受骗,道:“原来,你在此打坐,不过是要引起旁人注意?”
道士似笑非笑地指着“卜卦算命”四字,道:“若非引得你们好奇,又怎让你们它动停留于我面前?此乃愿者上钩!”
小竟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喝!你倒真会演戏,先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现在却又市侩起来……果真是人心难测!”
道士颇为世故笑道:“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哪!你们以为江湖好混啊?个人生存的艺术,跟你们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不!”小被颇为自负地截口道:“显然阁下过于目中无人!”
他轻拍自己胸脯,特意显示自己一身补丁无数的旧衣,道:“看少爷我装柬,聪明的当也猜得几分,我究竟混迹何处吧!”
道士犀利的眼神,迅速朝小被全身上下,做番巡视。
他轻咳一声,故做道貌岸然、高不可攀的姿态道:“是丐帮……不过……那又有何足以神气?充其量乃一丘之貉,一窝乞丐罢了!”
小被怎忍得住师门遭人如此轻蔑,他咬牙切齿道:“可恶,不露两手,你当真以为丐帮是病猫一群!”
他怒目蹬视眼前道士,话声方落,蓦地——
自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