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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狂飙道长有气无力地道过谢后,急急服下柔肠汤。
半晌。
他脸色果然转为红润许多,他疑惑地瞄着小被和珠儿,彷若全是似曾相识,心念一闪,忽己想起在何处见过小被和珠儿。
狂飙道长轻咳地指着小被:“我在街上看过你。”随即瞧向珠儿:“你就是冷醉陶旁边的恶女子之一!”
“不对,我不恶……”
“我看很恶!”
狂飙道长瞪着眼。
珠儿面色泛红道:“道长必定误会了。我是珠儿,你先前所见,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位姑娘,是我孪生姐姐。”
“哦?”
狂飙道长皱眉:“这么复杂?”
珠儿道:“怎会,我们三胞胎,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如此而已。”
狂飙道长会意,“那,你们是敌是友?”
瞧向珠儿跟小被。
小被黠笑道:“是敌非友,是友非敌,我乃非敌非友。”
“这是什么答案?”
“标准答案!”
小被道:“不过,算朋友好了,至少现在算。”
“哦,我明白了!身在江湖,朋友随时可变敌人,所以你干脆来个非敌非友?”
“可以这么说啦!”
“我是朋友。”
珠儿道:“要是敌人,就不会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了,还辛辛苦苦找解药替你解毒么?”
“有道理!”狂飙道长频频点头,“我总算知道自己脱离险境。”
“可别高兴太早!”
小被道:“我们还在陶尽门里头,万一让他们发现你逃脱了,必定全力搜捕,只要你回笼,包准你更有罪受!”
狂飙道长服了柔肠汤后,体力恢复泰半,作狡如狐狸般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他们不会想到我藏在这里。”
珠儿含笑道:“但愿如此,不过,快点离开才是最好办法!”
说着。
将千年麝魂香递给小被道:“喏,这就是你要的解药,我已帮你寻得,你还是赶快去救小竟吧!”
“那当然!”
小被抢过解药,神情极乐:“今天来此全是为它,不过,能顺利取到这玩意,全是你的功劳,有机会再好好谢你!”
转向狂飙道长:“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先行告别,再见!”
狂飙道长挥着拂尘,感激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此恩来日再报!”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条银马项链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二位笑纳!”
小被、珠儿顺手接过项链,只见这项链陈旧不堪,颇像古董,珠儿不解道:“道长,这银面项链是否隐含某种意义?”
“也许有吧。”
狂飙道长忽而卖起关子,“天机不可泄露,届时你们就会知道。”
“要等多久?”
小被倒勾出胃口。
狂飙道长眼神异样璨光:“不会很久了……”
话一说完。
已径自跃出窗外,轻点飞檐,掠向高处。竟然比小被走得更快。
小被顺手将银面项链塞入口袋,嗤笑道:“真是怪人,给了东西又耍花招,让人吊心吊胃口。”
还是手中药罐实在,露出甜甜笑意:“珠儿,谢谢你的千年麝魂香,日后有机会再谈,此刻救人要紧!”
不待珠儿开口,小被轻灵射出窗口,掠向树梢。绝尘而去。
“希望他能救醒小竟……”
珠儿倚窗而望,树影摇曳,感触直叹。
打从小竟进了落霞山庄,他已成为烟浮小馆常客。
随着小竟尘埃落定,却也引起山庄众弟子闲言闲语。
他看来无所事事,庄主却整日形影不离地陪着他,种种迹象,让人费猜疑。
是故,整个落霞山庄暗传更多流言……
此刻。
小竟正和司徒修剑、华陀婆婆于烟浮小馆内,三人闲话家常,轻啜热茶,偶传笑语几句,温馨如自家人般,不知情者见状,总要羡慕几分!
小竟总是恍惚神态居多,轻轻吹散身旁浓雾道:“师父,徒儿有些解不开的疑惑,不知是否能请师父为徒儿一解迷津?”
司徒修剑啜饮一口西湖龙井,俟芳香润入喉头,他才开口道:“小竟,你有什么疑惑?”
小竟不解道:“这两天,我总觉得日子过得好快,眨眼之间,便是日升日落,快地让人措手不及,这是什么原因呢?”
“呃……”
司徒修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华陀婆婆淡笑帮腔道:“日子每天都一样,日升日落,有何不对?”
小竟茫然地看着迷蒙窗外道:“我总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毫不知觉自己在干什么?
每一苏醒,就已天黑,这难道不是件怪事?”
司徒修剑干咳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看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却每一沉睡,即是整整一天,怪不得你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
“是我睡过头了?”
小竟若有所悟:“若真如此,明日起,我倒要小心,别再睡过头,否则对青春实在是桩浪费之事。”
华陀婆婆轻嚼茶叶,笑意甚浓道:“话是这么说,还望你能身体力行!”
“那是必然。”小竟道。
司徒修剑似乎想起什么,他故做关怀:“小竟,昨夜你可玩得尽兴?”
小竟抿抿嘴,咋舌道:“怪事临头,搞得我根本无法和小被闲谈。”
“哦?”
华陀婆婆故做不知:“小竟,究竟发生什么怪事?”
小竟记忆犹新地轻抚头上一肿包道:“没想到和小被回到忠义分舵后,帮内兄弟却频频骂我是恶魔,正搞得我莫名其妙,突然一记当头棒喝,打得我不省人事,再次醒来,人已在原先胡同里。”
司徒修剑皱眉道:“有这种事?丐帮竟敢拿棒子敲你脑袋?这未免太目中无人,得好好惩戒才是!”
小竟见师父动气,他急忙解释道:“师父,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反正我并不急着澄清,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
华陀婆婆见小竞一脸憨厚,她淡笑道:“小竟,你师父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呢!”
小竟感激谢道:“徒儿知道,师父好意,徒儿心领便是!”
过了一会儿,小竟欲言又止,语气诺诺,“师父,徒儿想……”
“你想做什么?”
司徒修剑双眼犀利地盯着他,“但说无妨!”
小竟舔舔略干唇边道:“我想到梦愁湖找一位新交朋友。”
司徒修剑斟酌片刻,若有所思笑道:“小竟真不简单,几天而已,便己应验交友满天下这句话……好,你去吧!闷在家里,要是闷出病就坏了。”
“多谢师父!那徒儿这就告辞了!”
说着。
小竟有若急惊风般,忙不迭地拜别两老,快步夺门而去……
又是风起时。
偌大梦愁湖上画舫争相靠岸。
此刻。
仅剩一孤寂豪华画舫,亦若无他,悠闲地摇曳湖心,随风轻轻飘荡着。
画舫上随着琮琮琴音,正传来黄莺般悦耳美妙歌声。
飘雨独自扶琴孤寂伤感清唱……
“相思亿,常是泪沾衣。恨满西风,情随逝水,闲恨带清闲,何日终极。伤心眼前无限景,一勾星海,上……愁……眉……”
伴着些杨柳轻烟,飘雨清亮却带点孤伶落寞声音,让人听了更难忘怀。
此刻。
她忘情地抚弄琴弦,柔荑轻戏、轻捺、天成音籁源源传出。指法突又急切、骤点、速挑,每当琴声震劲,必定扣人心弦,震憾人心。
飘雨弹琴之中,己宣泄心中悲亢、激昂情绪。听这起伏变化,忽柔忽亢忽悲忽喜的琴声,让人直觉,她在倾诉一段悲凄的血泪故事。
“唰!”飘雨突然急转,琴音犹若突响闷雷散记,轰得船身抖动,随即一片沉寂,涟漪可闻。
飘雨静静默坐于该处,久久不语。
她身着一袭宽松白衫,举手投足之间,飘逸如仙女,两条垂肩麻花辫子,油亮乌黑地静躺双肩,耳畔还插朵刚从枝叶摘下,仍带有香味的栀子花,那股清新、脱俗模样,简直像煞凌波仙子,让人一见便慑于她高贵洁雅气质而大为倾心。
她轻轻站起,莲步轻移,孤站船缘,以多情双眼,瞧着并不怎么有情的梦愁湖。
想到小被、小竟这两位年轻小伙子,她不禁嫣然一笑。那笑,宛若冰冻封结的大地里,第一朵璨放春意的花朵,短暂而美丽。
“他们不知怎么了?”
飘雨失神瞧着烟波湖面,心绪奔腾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
忽地!
飘雨船身一波不寻常的晃动,她立即提高警戒四下寻找,并无人踪,随又溜进舫内,果真有人,定睛一看,惊喜不已:“小被?是你?”
小被潇洒地跨坐椅子上,嘻笑道:“怎么样?想我不想?一日多一点点不见,你益发成熟妩媚,娇艳动人,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飘雨霎时嫩脸飞红,娇嗔笑道:“你真是贫嘴,一日多不见,没想到你仍是这般油腔滑调!果然证明这古人所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被哼哼贼笑,不怀好意道:“其实,飘雨你的饶舌功夫和我难分轩轾!”
飘雨投好气地瞪来:“算了!算了!咱别一见面就猛埋火药,到时候,炸得尸骨无存,我谁要回小命?还是嘴巴放干净点才好!”
小被少不了想模她,是极,是极,迷途知返的小羔羊,真是人见人爱!
想腻过去。
飘雨吓得惊笑,赶忙跑开,心头荡着甜蜜,笑斥道:“少不正经,这里可是我地头,小心我修理你!”
小被干笑几声:“什么都没捞着。”遂也恢复正经道:“我来此,是因为办正经事,路过此,顺道进来溜溜而已。”
“哦?”飘雨有股淡淡失落感。
她眨着双眸道:“你……去哪里办正事?”
小被极其神秘嗤笑着。
随又猛往下边指去:“就是这片梦愁湖!”
“这里?这里能办什么事?你想采莲子?”
“别老土了好不好?采莲子?这可是女人们的琐事,我没兴趣。”
“那……来这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