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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尚飞为赶时间,干脆挟起小竟,凌空掠起,直落山区。
小竟但觉正根咧咧作响,山径、树影脚下飞过,直若腾云驾雾。
项尚飞时而天马行空,时而蜻蜓点水,凌虚飞渡,只见得掠过一山又一山,攀过一峰又一峰。
直至寒意逼人,小竟始问道:“是不是已抵落霞山庄了?”
直觉上,他已在最高山峰似的。
项尚飞已把脚步放慢:“掠过这山峰,再过去便是落霞山庄势力范围。”
过不了盏茶功夫,项尚飞已停落一株竹年古槐下,他始将小竟放下。
“就送你到此,你只要往前走,落霞山庄自可寻得,有机会,咱必定会再碰面的。”
“再见了!”
小竟感激中,仍带着感伤。
“还有什么须要我帮忙吗?”项尚飞问。
“不了,真的,谢谢你……”
“说那儿话,同是江湖人,本来就该互相帮助的,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日后再见了。”
依依不舍中,项尚飞还是告别离去,独留小竟孤单一人。
他静默许久,许久……
小竟心头不停回想这几日遭遇,先是遇八苦老人,跳绝望峰,再被项尚飞所救,辗转到这落霞山庄,冥冥之中似有安排,却总安排不了死亡之路?
“想死都这么困难?”
想着八苦老人送自己那颗什么救命黑丹,他对自杀已毫无信心。
“看样子,还得赖活在这世上了,那就真的相信奇迹吧,否则一味的潦倒,何时才能翻身?”
小竟自嘲直笑着……
远望这座一半藏于云端的山峰,该是自己接下来目标吧?
他想看看到底又有何遭遇?送一步步登往落霞山峰。
陶尽门,留月轩中,仍留有萤萤孤灯一盏,轻照一室光华。
珠儿半倚床边,久等项尚飞不归,只觉睡意更浓,忍不住打了个缠绵的哈欠,她终于揉揉双眸,渐渐地深入香甜梦乡……
时间不知是荡多久,项尚飞已神不知、鬼不觉潜回陶尽门,直奔留月轩,他一进屋内,只见珠儿已沉睡,嘴角还盥个甜美笑靥。
项尚飞几乎不忍,不忍打坏她如此甜美好梦,然而,这念头只不过轻划脑门而已,他低声轻唤道:“珠儿!珠儿!”
才叫两声,珠儿已经有了反应,身形轻轻蠕动,双眸缓缓睁开,扯见眼前项尚飞,惊喜道:“飞哥?你回来了?……”
“嗯!”项尚飞轻轻点头,脸色益渐慎重,他直视珠儿,道:“珠儿,答应我,万万不可将今夜之事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珠儿不假思索,无邪道:“可以啊,那有什么问题?”
她一向认为飞哥做事,自有他道理存在,既然飞哥如此说,她当然没有说“不”的理由。
项尚飞如释重负的轻吐长气,但见珠儿懵懵懂懂,不解世事风险模样,他不禁仍挂心着,再次警戒,以显示情严重性。
“记得,此事关系重大,一不小心便会毁了不少人,你可千万小心,最好将今夜之事置之脑后,一概忘却!”
“是,遵命!”
珠儿再次慎重点头,对于项尚飞胡芦里,究竟是卖些什么药,她倒不觉得好奇,她转着灵目,轻笑着又道:“飞哥,今夜发生何事?我全忘啦!”
其实,她说这些话,不过想让项尚飞更为安心罢了,而此刻,她内心有感而发:
“不知小竟怎么了?还在受冻么?”
她希望夜赶快过去,换来黎明,阳光将普照大地,一切变得暖和起来。
鸡啼了!
黎明已至。
整个芙蓉荡逐渐苏醒,逐渐沸腾、热闹。
就连据芙蓉荡险要地势,地处高峰两山谷口,且终年云雾弥漫的落霞山庄亦不例外。
一如往常,一名家丁打扮,年约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神采奕奕地准时推开第一扇大门,迎接新的一天来临,一切将又活络起来。
但,就在家丁打开大门之际,他竟然发现有位年轻人蜷曲昏睡于门前。
他没好气的咕哝道:“什么东西?一大早就触我霉头,难不成吃了态心豹子胆,竟敢死睡在落霞山庄门前?”
他再次瞧瞧横躺门口的小竟,再看看他一身破旧布衣,不禁仗势地啐口口水,斥道:
“好狗不挡,挡路非好狗,小子,你连狗都不如!”
他讪骂几句,方始猛拍手掌,又大喝道:“来人吹!找碴的上门啦!”
话方喊完,已有四名劲装打扮,身材高矮相当的男子,闪电似的出现在他身边。
家丁指向小竟,轻蔑道:“将这不知死活的乞丐捆起来,丢到荒郊野外喂狼,听到没有?”
“是!”四名男子齐声道。
正却动手,忽又有声音叱喝过来。
“慢着!”
门内缓缓出现一位年约五白中年胖子,瞧他一身滚圆,连脸面都发圆,实难瞧出下巴长在何处,走起路来似滚球颤动,着实胖得够劲。
然而他却有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容,活像个弥勒佛。
尽管如此,他仍显出当有的赫赫威严。
众人扯见此人,个个拱手作揖直叫:“庄主!”
敢情此人便是落霞山庄,第二代庄主──司徒修剑。
司徒修剑指着睡在地面的小竟,双眉微蹙道:“这是怎回事?”
家丁声音略抖颤:“禀……禀庄主,小的今晨一打开门,就看见他倒在门前……碍于落霞山庄门面,所以才想让人将他抬开……”
“那又何必大呼小叫!”
司徒修剑怒容满面,又道:“平常我是怎么教你们的?难道是教你们见死不救?仗势欺人?”
眼神犀利带过,众人神色尽揽眼中,顿了一会儿,复又道:“身为武林中人,便该有济弱扶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你们如此见死不救,难道不觉愧对良心?置他于荒郊野外,能安得了心?”
众人闻言,登时面红耳走,齐声认罪道:“弟子知错了!”
司徒修剑轻轻点头,手下反应还算让人安慰。
他立于门槛上,一眼便见着小竟苍弱脸色,于是伸出右掌,对准小竟肩胛方向,暗输劲气。
两人虽隔七八尺,但,旁观者已感到一束无形劲气,正缓缓注入这位不知名年轻人的身上。
不到半刻钟,司徒攸剑已疑惑着,老是觉得这不知名的年轻人身上,老是有股劲流抗衡着自已内力!
他不相信,更加运劲,额头已冒出汗水,年轻人身上竟也产生排山倒海劲流宣泄而来,逼得自己劲气冲钻无门。
猝然间,司徒修剑已发现少年的脸面转红润,缕缕雾化劲气,正自他的头顶盘旋缓缓的升起。
“莫非他已修过绝世内功?”
然而司徒修剑老是试不出明堂,也许……日后再问吧!
眼看少年已能自行疗伤,他没有必要再费劲,于是将功力撤回,转向家丁:“老陈,好好照顾他!”
说完,转身,准备回去。
此时小竟忽而有所反应,他坐身而起,急急说道:“庄主,请留步……”
“你醒了!”司徒修剑一脸欣喜:“醒了就好,欢迎光临本山庄。”心中诧异着,他竟然恢复如此神速,非比常人。
“多谢庄主替在下治伤……”
小竟立身而起,拱手为礼,又道:“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庄主能否成全?……”
窘热着脸,却得一试。
“你说说看!”
司徒修剑倒想知道去未相识的年轻人到底有何要求?
小竟舔舔稍嫌干燥的嘴角,以缓和自己心中不安与窘困,终于说出:“请庄主收小的为徒可好?……”
此话一出,山庄弟子莫不睁大眼睛盯着这瞻子不小的小鬼。
谁不知司徒修剑除了三位爱徒之外,再也不另收徒弟了。
十多年来,不知千百人想拜其门下,不论动用关系、金钱、权势、人情,哪个不是一口便被回绝了?
王孙贵族都不予考肤,又何况眼前这位穷酸小子?
不过,司徒修剑这回可不做如此想,由方才运气当中观之,他似乎觉得小竟就像一块上好璞玉,光是刚刚那般排山倒海内力,寻常人就算费尽十数年功夫,也未必能练得此种境界。
他心中暗暗得意:“天助我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人正是最佳人选。”
他按捺住心思,故做毫无反应,冷冷地说道:“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来,我已不曾收徒了?”
“晚辈不知……”
“你可知落霞山庄在当今武林之地位?”
“小竟不知……”
“你对落霞山庄又知道多少?”
“只是……只是听过名字,其它都不知……”
司徒修剑见他一副纯朴模样,自是相信其所言,不禁更为心动。淡笑一声,道:
“你除了‘不知’这两字外,你还能说什么?”
小竟脸面发窘,低皮,却不知要说什么:“晚辈……晚辈不知……”
“算啦,看你一脸茫然,准是不知所言!”司徒修剑不愿看他发窘,变了话题:
“你只不过十七、八岁吧?”
“晚辈十七岁……”
“可曾拜过师承?练过武功?”
照司徒修剑想法,他应该学过武功,否则岂会有股强大劲流?
当时若非自己及时察觉而小力翼翼对付,右则要是不自觉受那气流反弹,说不定会当场岔气,瞧在自家弟子面前,岂非大大泄气,颜面将不保。
然而,他又不想出当今武林谁能教出这么一位高徒?
小竟倒是被问得莫名其妙,暗道:“我若有武功,早就大吃四海,四处发威,岂会在此当乌龟?更毋需日日被恶人揍得鼻青脸肿,这个庄主实在缺乏想象力,拜你为师不知对或错了?”
然而,对或错,总比没有师父的好,他仍感伤应话:“小竟若有师父或武功,今日又怎会落魄于此?”
“说的也是……”司徒修剑稍动容。
“不失庄主收不收晚辈?”小竟感伤道:“不管如何,小竟感激您便是。”
“为何感激?”
“您替我治伤,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