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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委员,1967年逝世,著有《我的前半生》。
御名由来
勤政殿前湖水清,二人执笔侍枢廷。
锡名满字无从认,庆邸推敲我细听。
丙午二月,入值西苑,枢堂在勤政殿朝房,命满汉章京各一人往朝房伺候,携笔墨往。余与满笔正一人往,枢堂召见。下,言醇王生子满月,请赐名。满笔正拟溥宜溥义。庆邸曰:“皆有。”又拟溥仪,庆邸曰:“仍有。”笔正乃于仪之西角加两点,庆邸读如“凝”之去声,曰:“得之矣。”命太监将纸条捧入两宫御览。须臾出,传旨允行。开盒观之,已蒙朱圈。即今宣统御名也。
《金銮琐记》67
宣统嗣位醇王监国
宣统嗣立,慈禧命既下,醇亲王急归邸,拥以入宫。其福晋鉴于德宗前辙,坚持不允,王夺之怀中,不顾也。初都中已有传说,知继体必醇王子。且有疑醇王将嗣位者。而不意遽定监国摄政之局也。慈禧自信病未必罔效,不愿立长君。又不愿己后再有垂帘之局,初仍拟设议政王,匆遽间病转危笃,急召诸大臣入议。摄政之名实发自袁世凯,而监国二字则张之洞所拟。仓卒定策,遂兼用之。摄政而又监国,几不成词矣。王自虑权位太重,遇事谦逊,并刻章曰“谨守臣节”,以示不敢僭越之意。而才识不足以服众,受制于人。卒至逊政而让国,前后不出三载,何其速耶。
《四朝佚闻》卷上
登基大典
本日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九日皇上升太和殿即皇帝位,颁恩诏赦天下,巳刻初,毓鼎恽毓鼎,字薇孙,号澄斋。丧服诣史馆,易朝服,趋中和殿庭,初刻,监国抱上坐小辇自乾清宫来,御中和殿受御前内廷及各执事大臣朝贺,起居注官四员序立庭西,向上行三跪九叩礼。上啼哭索母,声甚厉。臣等匆匆礼毕,即趋至太和殿。
臣于太和殿内第三柱前侍班,监国抱上步行,自殿后门入,升宝座,上啼哭不肯就座。监国一足立脚踏上,一跪宝座上,扶上立于座上。四服事太监在旁慰劝,上哭不止,言欲回家,不愿在此。鸣鞭赞礼,王公百官行礼。大学士捧诏向上跪,旋起,出殿门,授内阁学士恭捧以出,礼部堂官跪奏礼成。按礼,皇上应目送恩诏出午门,始下宝座,此次因上啼不止,殿敞天寒,恐圣体过伤,诏下阶即礼成。太监一员抱上退,臣等亦退。恩诏至天安门登楼,乃彩凤衔之下坠。礼部官以云盘承之,恭读诏书。百官吏民在金水桥前行礼,跪听毕,乃置诏于黄亭,以一黄伞导之,出大清门,毓鼎仍回至史馆,反丧服由东安门出,归寓。皇上御小朝服,天颜甚温润。臣自丁酉年(按,光绪二十三年)充起注官,侍大行皇帝凡十二年,每值升殿,御杖排列,提炉及御前大臣前引,大行皇帝乘舆随之,迨礼毕则步行升舆而去。臣在香案前瞻依亲切,如是者以为常,今日御杖依然,而大行皇帝已不复见矣,不禁凄然泪下。
《澄斋日记》
不祥之语
忆戊申十二月(按,应为十一月),皇上继位,升太和殿受贺,大声痛哭,不肯升座,频言我不愿居此,我欲回家。监国强抑之,竟未安坐。毓鼎时侍班于御座前,见上号哭过甚,恐损圣体,急谋于御前大臣肃亲王,传谕殿前,草草成礼,拜跪未毕,侍阉即负之而去,且云“完了”,“回去罢”。毓鼎即觉其不祥,今日果应“完了”,“回家”之语。
《澄斋日记》
溥仪夫妇居故宫时遗闻
前清废帝溥仪自在清宫被逐后,即蛰居天津张园过其优闲生活,不问外事。虽于朔望日仍以小朝廷自居,一般遗老马蹄豚尾,朝贺如故,外人鲜有注意者。余与故老游,闻其遗事甚夥,且于故宫内得见其作文及日记,兹略述一二,即可知其为人,并可以征其在清宫时所过无聊之生活。
按溥仪本为摄政王载沣子,以幼龄承继大统,当时名为隆裕太后听政,实则政出多门,如摄政王、那桐、张之洞、徐世昌等,皆各具势力。每逢商议国家大事,摄政王抱溥仪升宝座,朝见群臣,沣常置溥仪坐其膝上,盖形式固须如此也。惟溥仪生性,自小即好游戏,端坐则感不适。虽其父每于事前严嘱其不准乱动乱叫,然稍坐溥仪即哭叫不已,而议事又不能中止。沣乃哄抚之曰:“不要哭,一会就完了,快完了哪!”重述数次,伊乃稍止其啼。而一般大臣,每闻此言皆不怿,出相谓曰:“小主子坐朝即哭,王爷又连说‘快完了’恐非吉兆。”是时天下已骚动,立宪之声甚浓,果不久武昌起义,清室即真正“完了”。
后张勋复辟,溥仪已稍长,勋拥之复位,俨然恢复旧邦。布局尚未妥帖,而段祺瑞已马厂誓师,兵临城下,并每日以飞机作威吓,尤以清宫为目标。缘自清室逊位后,宫中所居者多妇女阉宦,壮丁极少,一闻飞机轧轧之声,皆惊惶不可名状,奔避不已。惟溥仪不畏,且以为乐,机来时伏于檐下,闻声稍远即出,并拍手大呼曰:“快出来罢,完了完了!”隆裕后闻而斥之曰:“汝小时坐朝爱哭,汝父说‘快完了’果不久清室即亡;今恢复尚未成功,汝又大呼‘完了完了’则清室尚有何望?”言毕痛哭不已,溥仪亦默然不言。盖旧时最重迷信,而尤注重此种机语。……自复辟失败后,清宫即改为故宫博物院,开放任人游览,帝王秘密,遂公于世。就中如古器、法物、典章、则例,足供史家之探讨者甚多。至如溥仪夫妇所戏作诗文,虽断简残编、俚文鄙句,亦莫不有关掌故,且可于此窥得宫中生疾状况,藉以知其起居之鳞爪也。……
溥仪又作有《三希堂偶铭》(原注仿《陋室铭》),亦不通之至。其文云:
屋不在大,有书则名;国不在霸,有人则能。此是小室,惟吾祖馨。琉球影闪耀,日光入纱明。写读有欣意,往来俱忠贞。可以看镜子,阅三希,无心荒之乱耳,无倦怠之坏形。直隶长辛店,西蜀成都亭。余笑曰:何太平之有?
文中词句,多不可通,足见其愚鲁,若遗老见之,恐又将赞为“圣学渊深”矣。至其与妃人石霞书,较为通顺:“石霞吾爱妆次:敬启者,偎以贱质,幸蒙青眼,五中铭感,何可胜言。一日不见,有如三秋。鹣鹣,我我卿卿,爱情密密,月夜花前,携手游伴,柳岸河边,并坐谈心。你是一个仙人,我是半个北鸭旦子么。”此牍似通非通,末后一句,尤为可笑。
《死虎余腥录》95
第一册(4)宣统溥仪(1906—1967)(2)
宣统出宫
秋来宫柳不胜鸦,神武门边落日斜。
六驾驼车风雪里,铁轮和泪辗黄沙。
宣统帝出宫,由冯玉祥逐吴佩孚后,其部下鹿钟麟等勒兵执行,限即日以驼车六驾与宫人出神武门。时九月京师已寒,北风甚烈,有微雪矣。
其二
上头赏菊正传班,玛璃盘承御膳颁。
玉脍银酥餐不得,新谣唱彻纥千山。
未出宫前宣统帝方与师傅世续等赏菊设宴,而冯军已入,遂匆勿终席,不欢而散。纥千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向生处乐。唐末童谣。
其三
谯周降表不堪论,惭愧中朝有旧臣。
天子本非刘后主,似云安乐实酸辛。
宣统帝归醇邸,犹不能安居,国民军眈眈虎视,辄欲得而甘心。诸遗老有劝以逃避津门青岛者。帝不从,尝谓:“我今一平民,何处不可栖身。”云云。而其心实苦矣。谯周蜀老臣,后主降魏表其手草云。
其四
革除尊号唤先生,内侍犹然避御名。
白发词臣亲珥笔,恭逢未撇若为情。
宣统帝出宫后,随将尊号革除,当时,鹿钟麟、李石曾等但呼溥仪先生,而左右供奉于仪字音犹避之。老词臣如吾粤陈伯陶、丁仁长辈每逢仪字末撇必恭避。
其五
蜀缬袍香染御烟,侍臣夜直撤金莲。
天章昨赐臣家宝,黄绢犹题十六年。
宣统帝天聪明,兼通中外文字。陈师傅宝琛,每叹为上符圣祖,暇即写联扁赐诸臣工,得之者,宝贵恭藏。所题年月犹用清历。
《清宫词本事》
出宫时与西人某君之谈话
自宣统出宫移住醇府后,曾有某西人前往晤谈,兹将彼此问答略记于左:
见宣统时,宣统状极镇静,坐定,西人首问:“先生对于此次事变作如何感想?”答:“余极愿为一自由之人,长此困守深宫,举动胥为礼法束缚,余甚难堪。此次出宫,为余夙愿,今始克偿,故并无其他不便之感。”问:“满大臣对于此事若何?”答:“满人中固有思想较顽固者,余则戒以当往深远处着想。此为余之素志,他人不能强干预也。”问:“政府以优待费二百万元充旗人工厂经费,尊意若何?”答:“此事甚合余意。清室已逊位不殊一个平民,而尤有若干臣役,每年虚耗巨金。实则贫苦旗人,至有日不得一餐者,比比皆是。余极以为念,而格于旧制束缚,余虽愿为之,而他人不听余为之也。此次政府代余筹划,俾实惠均沾,余极感铭。满人中或有对此不满意者,亦不过向日依我虚耗金钱之人耳。又余既至醇邸,政府为免除他种误会及保护余之安全起见派军守卫,自属当然。而余左右辄有余既属平民何必监视之言者,未免知识太浅。当此多难之际,余之仇人(指放逐各太监)及扰乱分子欲乘时一逞者,难免必无。倘若不慎,万一余之身体稍遇若何之危险,一般国民恐不能不怀疑于政府。政府此举确具有不得已之苦衷。余对此不惟深能谅解,实且非常感激。”西人因宣统表示态度非常明了,无可再问,遂与辞而出。
《故宫五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