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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还能再看见你……真好……”若影弯唇一笑,身子却越来越失力,最后倒在了他的怀中。
“影儿……”莫逸风脸色青白交加,急忙将她打横抱起,看着她身上的血衣,心猛然一颤。
看着莫逸风将若影抱走,监斩官急忙跑上去:“三爷,犯人您不能带走啊……”
莫逸风黑眸一眯,一道寒芒落在他身上,他骤然止住了声音,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快!快去禀报皇上。”监斩官不敢对莫逸风怎样,所以只得命人去禀报玄帝。
莫逸风一路将若影带回了靖王府,秦铭则是生拉硬拽地将正在看诊的大夫抓了回去。
当莫逸谨将若影的囚衣换下的那一刻,他顿时忘了呼吸。即使是在战场,伤势也不过如此,而她身上的伤口正在泛着腥红,分明是对她用了酷刑。
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杀人,甚至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因为多数伤在胸口,所以大夫也不便替她查看伤势,所以只是检查了她手臂上的伤痕。然而只是看了她手臂上的伤,大夫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简直太令人难以想象了,伤口上被泼过盐水,渗入了皮肉,若是换做一般人受此折磨,怕是早已气绝,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如何挺过来的,或者是什么力量让她留着最后一口气。”大夫深深感叹。
莫逸风听得心口钝痛,紧了紧牙根,心好似被万剑所穿,痛得不能自已。
本以为只是受了鞭刑,没想到竟然还被泼了盐水,那个男人究竟有多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夫离开后,莫逸风替若影上了药,又换了一套寝衣,看着地上的几套血衣,他根本不忍再多看一眼。
“爷,皇上派人来让您进宫一趟。”门口,秦铭说道。
莫逸风薄唇微抿,深吸了一口气后终是点头应声。
该来的总是要来。
御书房
玄帝坐在御案前淡淡饮茶,莫逸风跪在地上挺直着背脊不言不语,脸色却比玄帝更为黑沉,双拳紧握置于身侧,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背脊僵硬面容紧绷,仿若满弓之弦,一触即发。
“听说你劫了法场?”最终,玄帝先开了口。
莫逸风淡淡抿唇看向玄帝:“是。”
玄帝动作一顿,扫了他一眼:“若是朕没有召你入宫,你可会进宫?”
“会。”莫逸风紧绷着神经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更是少了平日里的敬畏。
玄帝听了他的回答,脸色更是黑沉,紧了紧牙根后睨了他半晌,问:“那你若是进宫,想要对朕说什么?”
莫逸风声音一沉:“想问父皇,为何这般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父皇心里很清楚,她并没有谋害廉儿。”
玄帝唇角一僵,嘭地一声将茶杯重重置在御案之上,一瞬间,茶杯碎裂,吓得一旁的冯德心猛然一缩,急忙拿着汗巾帮玄帝擦拭手心的茶水,却被玄帝猛地甩开,他只得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一步。
“你是说朕冤枉她了?”玄帝黑眸一眯,迸发出一道寒意。
“是。”莫逸风寒着脸与他四目相接。
“难道说她女扮男装入宫为御前侍卫意图不轨也是朕冤枉了她?”玄帝反问。
莫逸风抿了抿唇攒紧了指尖:“女扮男装确实是事实,但是意图不轨又从何说起?当初参加武科举之时,她也不可能预知能夺得武状元之名,更不知道父皇会当真封她为御前侍卫,一切不过是巧合。”
虽然当初她成为武状元是他一手安排,但是他从未想过她真的是若影,更没有想过她会害他的父皇,更何况,她也从未那么做过。
“若非意图不轨,她又为何要诈死?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要女扮男装参加武科举?”玄帝每句话都步步紧逼,直让人有窒息之感。
莫逸风紧凝着他的眸光,眸色渐寒。
当初若不是他暗地里帮衬着柳毓璃和阚静柔,她又何至于会到今日不敢以真实的身份示人的地步?他们父子二人都愧对了她,可是他现在却还在责难于她,更是折磨得她只剩下半条命,他真不知道他还要残忍到什么程度。
可是莫逸风知道此事不能道出他帮衬柳毓璃和阚静柔一事,否则疑心本就重的玄帝会更加怀疑他这三天除了去做他所交代的事宜后还做了别的,若是如此,他便功亏一篑。
“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负了她,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结果,父皇如今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请父皇能网开一面放过影儿。”莫逸风紧绷着背脊缓缓躬身叩首。
玄帝冷笑:“放过她?欺君之罪若是这么容易饶恕,岂不是天下人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莫逸风紧咬着牙根缓缓起身,伸手从胸口取出一物面向玄帝:“请父皇放过影儿。”
“你……”玄帝面色铁青,他竟然拿出了当初他赐给他的免死金牌。
当初他与莫逸萧夺城有功,他赐封了莫逸萧为永王及永王府,赐了他一块免死金牌,原以为他会用这块金牌护自己一命,没想到他竟然用它来让他放过她。
“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你确定用在她身上?只是一个女人,值得吗?”玄帝冷声问他。
莫逸风呼吸一沉:“值得。”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问他,是不是他的母妃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所以他当初才会这般绝情。众人都说他爱桐妃爱德妃,更有人说他对他的母妃容妃是爱之深恨之深,可是他心里清楚,他的这个父皇最爱的不是任何女人或任何儿子,而是他自己。
整整过了半个月,若影才能下床行走,可是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身子,当真破败不堪,仿若是一块块补丁,在身上缝合。
突然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若影急忙将单衣系上带子,却仍是被莫逸风看到了她方才眼底的黯然。
莫逸风走到她跟前,未等她将衣服穿好,便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却发现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着。
“影儿……”莫逸风满是歉意。
他真的恨自己无能,为何每一次她出事他都不在她身边,为何每一次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是伤痕累累?
若影知道他是感觉自己没能保护她,可是她并不怨他,因为敌在暗我在明,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我没事。”若影低声一语,淡然一笑。
莫逸风垂眸看着她,心蓦地揪痛。
“这段日子,不要离开我,一步都不要离开。”莫逸风轻抚上她的面容,心阵阵慌乱。
若影抿了抿唇低垂了眼眸,转身去穿上衣衫并洗漱,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话。
“影儿……”莫逸风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若影简单地梳妆过后从梳妆台前站起看向莫逸风,四目相撞,她显得十分平静:“似乎不行了,如今我已经不能做三爷的护卫,更不是三爷的谁,如何能寸步不离?”
莫逸风张了张嘴,紧抿了薄唇,须臾之后他微微一笑道:“那就当史无前例的女护卫,不日之后,我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新娘。”
若影抬眼看向他,幽深的瞳孔映出了他错愕的面容。
“爷,皇上召爷入宫,和……侧王妃一起。”秦铭顿了顿,终是这般唤着她。
若影拧了拧眉,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起进了宫,若影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绪渐渐飘远,抬手不经意露出了一截手臂,上面伤痕交错,虽然已经愈合,却依旧有疤痕。这段时日莫逸风一直陪着她吃清淡的食物,一点酱油都没有放,虽然疤痕的颜色没有变深,但仍是难看不已。
就在这时,一只手将她的手执起,轻轻拉下她的衣袖。
“宫中有最好的伤药,这个疤痕一定能去了。”见她依旧拧着眉心,他再次开口安慰,“即使去不掉,你也是最美的。”
若影讪讪一笑:“留下疤痕也不错。”
至少可以让她记住当初的痛。
莫逸风笑容微敛,紧紧地凝着她嘴角的笑容,呼吸一滞。
两人来到金銮殿,双双跪在殿中央,玄帝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他二人,双眸一眯,迸发出一道寒芒。
莫逸风缓缓将她的手执于手心,只为了让她安心。
若影低垂着头,缓缓将手从他手心抽离。经过了这一次的生死一线,她更是不懂玄帝为何会要置她于死地,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莫逸风。她并非出自名门,更是身份不明,将来玄帝要将江山交由他来掌舵,一国之母自然不会是像她这样的身份。
沉思中,头顶蓦地响起了玄帝的声音:“老三,既然你执意要拿免死金牌换她一命,朕也不再阻拦,但是你此次劫法场亦是罪责难饶。”
“请父皇降罪。”莫逸风垂眸声音淡然。
玄帝微眯了眸光,冷声道:“就罚你一年俸禄,在祖先牌位前思过七日,抄孝经百遍。”
“谢父皇。”莫逸风抿唇叩首。
若影缓缓松了口气,这个惩罚应该算是小的吧,毕竟是劫法场,罔顾了国法,轻视了皇威。
可是而后的几日她才知道,只是思过七日就已是人间炼狱,让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对亲生儿子的作为。
玄帝在莫逸风直起身的那一刻眸光一敛:“放过她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父皇。”莫逸风眉心一拧,“影儿已经受到了惩罚,也知错了,请父皇手下留情,影儿现在伤势未痊愈,怕是经不得体罚了。”
玄帝轻哼:“你急什么?”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放过她可以,但是她此生只得为妾,且不得踏入宫门半步。”
一句话使得莫逸风脸色骤变。
此生只得为妾,因为玄帝看出了莫逸风会让若影为正妃,只是现在没到时机,而此生不得踏入宫门半步,无非是在警告他,就算将来他掌舵这天下,若影也不得入宫为后。而若影的结果如何,早已能预见。
正当莫逸风欲开口之际,不料若影先开了口:“皇上放心,三爷已经将民女休了,这个妾也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