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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再管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我脸上臊得慌,不知不觉中居然对和尚说了那样的话,怪不得他大清早上就跑了。
这要让我以后以怎样的面目面对他呢?
心中一片慌乱与臊意,我索性打理了衣服,准备逃离回家。在和尚没有彻底忘记这件事前,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免得被他取笑……
***
晴天白日,朗朗晴空。六月初的这日确是个好天气,碧波如洗的天际,有一对燕子经过,他们降落在破庙的屋檐上轻声啼叫着。
如果换做平时四下无人,我定是会化了蛇形去吓它们一下,可现在我却鬼鬼祟祟的踏出破庙左右张望着,生怕遇到了那个谁。
而我的担心也并不是多虑,远远就看见和尚提着木桶往破庙的地方走来。
他依旧那件白色僧衣,单手提着木桶也不见有丝毫吃力,随着他的步伐木桶里有水珠溅起。
他卷着袖子,我能看他果露着的结实小臂,肤色是健康的麦色,肌肉的线条十分明显,看上去孔武有力。但奇怪的是,他又不像是街头卖艺的壮汉那般肌肉纠结得让人害怕,反倒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冒犯的气息。
见他走来,当下我心中一阵兵荒马乱。旋即,慌不择路地躲在旁边那颗香樟大树身后,转身时那抹青色的衣角也不知和尚瞧见没有……
我只见他愈演愈近,在破庙的庭院里,距离我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停驻。
一阵早风拂面而过,香樟大树上原本就落得差不多的花瓣,又飘零了不少。
和尚提着木桶,朝这里看来,久久没有言语,香樟花瓣散落在他脚边。但我总觉得他知道我藏在这里,只是不点穿罢了。
此时四下静谧无声,连屋檐上的燕子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天空很蓝很蓝,如同海水那般明净。
他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了树干一样,他说:“等花期过了,本座便要回金山寺……”
他果然是知道我藏在树后,这话一定是对我说的,他像是在与我道别。
说完,他提着木桶转而就走,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似地,他一脸的刚毅。那抹白色渐渐消失在我视线里。
彼时,我有些惊愕又带着淡淡的失落,很想冲出去对和尚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因为和尚即将离去的原因,心情异常沮丧了起来。
幺儿死了,姐姐要嫁人了,连和尚都要走了……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总是丢下我一个人。
哦,或许幺儿不是。幺儿丢下我只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只会对我好,比任何人都对我好。
他会给我讲故事,他会教我识字,他会给我吃点心,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救我……
可观音大士给我的提示太过模糊,让我半点也猜不透。
什么叫‘该遇见的时候自然会遇见’?
这个该遇见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
没有与和尚打招呼,我直接回了白府。小息几日后,伤口终于痊愈。
香樟花的花期大概六月中旬便会结束。我把锁在柜子的袈裟,拿了出来,又塞了回去。如此反反复复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去还给和尚。
在纠结此事的期间,何立来过一次,把做好的衣裳送了过来。绣着大片荷花的下摆随着身姿的摇曳,翩跹起伏。长裙及地,碧绿的色泽犹如夏天一般绚烂,确实好看。
但大抵是我心情不佳的缘故,表现得倒也没想象中的欢喜。
何立误以为我身体抱恙,直到说了好几声多多保重才不舍得离开。
六月初,这日天气异常炎热,预示着夏季将要来临,也迎来了姐姐的婚期。天空彩云腾飞,姐姐不能免俗的脱下心爱的白色长裙,换上大红色嫁衣。
她眼中擎着化不开的水,一双杏眸像是能把人溺在其中,嫣红的双颊根本不需要胭脂点缀,她笑得如沐春风神采荡漾。
许仙那书生气质在大红色喜袍下,也显得精神奕奕。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总算是达成了一件。
在众人的喝彩与祝福下,我看着姐姐一步一步被送入了洞房。
我笑得有些勉强。
待到酒席吃完,我总算不需要强颜欢笑。其实我真心不想让姐姐与许仙成亲,在我眼里他哪里配得上我姐姐。
但我不能说,因为姐姐欢喜,所以不能说……
非但不能说我还要傻笑着对他们说恭喜。
宾客终于全部走光,只留残局。我松了一口气……
颓废了半晌,又想起借酒消愁这一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虽我有着被姐姐告诫酒品不好的前科,但今晚我意外想借着夜色尝试一回,也不枉我人间走一趟。
我拎着酒瓶就往外跑……
其实此时我已在酒席上喝了不少,早已微醺,所以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影子。
Chapter。36 酒醉与提亲
***
夜深人静,黑夜里长长的街,只有打更人巡夜的锣声,在万籁俱静的夜里鸣响。
夜色甚美,繁星漫天。星光闪耀,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辉的宝石。一轮月牙儿俯身打亮着姑苏小镇,依稀淡光拉长了我的影子……
我在拱起的石板桥上停下,水波荡漾,倒映着月牙与满天繁星。半倚着桥上的石狮,黑夜中凉风拂面……
似乎能吹散心中的抑郁。
稍作小憩,有缓缓的脚步声靠近,一深一浅,愈演愈近。
来人穿着墨色一袭墨色对襟长衫,领口上金丝绣线,依旧是酒席上那身较为隆重的正装。浓眉大眼被月光照亮,他见了我并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就像是早已得知了我在此地。
反倒是我惊得张了嘴,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道:“何大哥?”
立即又勉强地一笑:“好巧啊……这么晚,何大哥怎么还没回去?”
他乘着风走近,我才见他涨红的脸色,他羞赧的摸着头:“小青姑娘,其实这并不是巧合。是我有心跟着姑娘来的。”
啊,真是太大意了……
区区被一个人类跟踪,我居然都没察觉。我下意识的想,并没有在意此时脑子里的空白与混沌。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青丝,因酒气潮红的脸色退去几分,眼神依旧有些迷茫。
我不解的看他,等着他的解释……
他眼神极为不安与紧张,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我面上。夜深人静,一男一女,半月下的桥上,有种耐人寻味的暧昧感。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我只好打破僵局问道:“何大哥,你是有话要与我说?”
他整个人一怔,僵着脖子点头:“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抱着某种决绝,他张嘴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一闪,他说:“小青姑娘很伤心吧,唯一的姐姐成亲了。”
说完我就见他原本的那一脸羞赧变成了懊恼。
“自然伤心了……”我答道。方才没有觉得,这下倒发现太阳穴意外有些涨疼,大抵是酒气上来了。
“这样啊……”他低着头说。然后他突然一咬牙抬头看我,声音高昂,平地而起:“小青姑娘,请让我照顾你吧!”
“啊?”我眨眼,没听明白他的话,脑子怎么也转不起来。
他看出我眼底的不解,红着脸解释了半天:“我……我的意思是,姑娘的姐姐成亲了,以后怕是难以仔细照顾姑娘,所以就由何立来照顾姑娘吧!”
“你要照顾我?”我扶着头问,满脑子的疑惑。为什么姐姐成亲了他就要照顾我?
“是、是的!”他点头,很快又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我歪着脖子,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眼中不自觉噙着水雾。小腿有些脱力,半倚着石拱桥的扶手,问着等我清醒后着实觉得愚蠢的话。
反观何立,他看得心跳加速,笔直的僵着身体,突然间大声道:“小青姑娘,我过些日子去你府上提亲可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鬓角出了好些汗,细密的汗珠顺着留了下来,被月光照亮。
哦,他是在向我求婚呢。总算是听明白了……
***
我后知后觉勾起嘴角一笑,并不是因为被求婚而高兴。只是因为,因为——原来还是有人人在意我,而高兴。
我咯咯地笑,银铃般笑声在黑夜里辗转荡漾。伸出手把鬓角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配合着嘴角的笑意,与眼里的水雾,这个表情有些妩媚……
绣着大朵荷花的青衣裙摆被风吹拂了起来……
我听何立愣神对我说:“小青姑娘,你穿这身真漂亮。”
于是我又笑,我问他:“何大哥,你喜欢我呀?”
这回我终于知道,我铁定是醉了。不然无端端为何调戏起了对面的男人,换做以前我是躲也来不及的。
何立的脸更红了,深色的皮肤也不难隐藏他的羞赧之意。看他人高马大,没想到脸皮却那么薄。
我借着酒醉,更加得寸进尺:“何大哥,你说呀。”
“嗯,我喜欢……”他说得虽轻,但凭着我五百多年的修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见我只笑,不说话,壮着胆子向我问道:“那我去提亲可好?”
我抬头看他,笑吟吟地说:“不好!”
这调调带着酒意,中间拐了弯,听上去反倒有些撒娇的意味。只可惜终究不是对方想听的答案。
“为什么?”他霎时白了脸,月光下一览无遗,眼里有说不尽的失望。
“为什么呢?”我也问,然后看他一眼摇头:“没有为什么啊,我现在要回家了……”说完,我踉跄着步子从何立身边经过,我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想必他也是借着酒意壮了胆。
这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他杵在桥上一动也不动,背影透着一丝凄凉,我却全然不管不顾。
***
打更人敲响第三下。
空旷无人的街上,只有月光与我作伴。绣着荷花的裙摆摇曳,我步履蹒跚,脸色潮红,一脸傻笑。幸好大晚上没有人,不然定要被街坊病诟,说我不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