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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走远,他只好默守林中,希望阿祖能去而复返。或而阿祖亦在暗处窥探吧?想及此,水无涯反而隐密藏身。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阿祖始终没返回,水无涯不禁自责,不该如此冒昧现身,逼得他无家可归再次流浪。
正自责中,忽又闻及林叶稍晃声,他心下一喜,如此晃叶声,分明是有人潜行之结果,莫非是阿祖偷偷返回,于是屏气凝神,静目窥去。
未久,果真见及漂亮女儿小心翼翼潜回。
他欣喜一笑:“终于回来了。”
然而再瞧下去,阿祖怎穿丝绸青缎装来?而且偷偷摸摸不断向后边招手,忽又见及关小刀贼头贼脑潜来,方知是自己真正女儿潜来此。
心想自己纵使未惊动,两人也必定惊动阿祖——或而他也躲在暗处的话。干是决定现身,飘了过去。
方近十余丈,关小刀但觉有状况,急急拉着水自柔,细声说道:“找到了,他回来啦……”
已把这动静看成是阿祖活动声。
水自柔亦觉欣喜,低声道:“在哪?”
她方想探头,水无涯已说道:“在这里!”
身形一闪,落于两人前面,吓得两人想躲、想斗,复又怔立当场。
水自柔怔叫:“是爹!”
关小刀亦愣:“是你爹,呃,是了,胡子怎变长,差点认不出!”
干笑直道堂主好。
水无涯叹笑道:“你们来晚一步,阿祖走了。”
关小刀任愣:“走了?来了又走了?”
水无涯点头:“不错。”
水自柔急道:“为什么?”
水无涯道:“被我吓走的。”苦着脸。
水自柔怔愣中,不由嗔声道:“您为什么不躲?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您又把他吓走,现在哪里去找人?”
水无涯苦叹:“爹以为他是你,所以……”
水自柔斥道:“难道你看不出我故意扮女装,男装的必定是他吗?”
水无涯苦笑道:“分开月余,倒忘了。”
水自柔嗔嗔责责,却哪能挽回什么?
关小刀叹道:“现在怎么办?这次开溜,可是在山上,想找人多难!”
水自柔道:“我派弟兄搜山。”
水无涯道:“免了吧,搜到又如何?”
水自柔道:“那怎么办?难道看他流落山林?”
水无涯轻叹:“或许他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关小刀道:“要他想通?我看难幄,除非堂主演自杀上吊,或许可逼他出来。”
水无涯一愣:“你要我上吊?”
想斥又想笑。
关小刀悠哉点头:“对啊,这是改变他命运的方法。就像小公主,听到你上吊,哪还不哭着爬过来救人!”
水无涯闷苦想笑。
水自柔嗔斥道:“要上吊的是你,你跟他较熟!”
关小刀道:“熟有用吗?他现在恨不得吊死我,我想你现在也是一样。”
“没错!”
水自柔气势凌人:“你敢叫我爹上吊,我就吊死你!”
关小刀道:“是他把人逼走的,他当然得想办法把人逼回来,何况只是演戏。”
水自柔斥道:“演戏也不行!”
水无涯轻叹:“或许我真的该上吊……绳子在哪里?”
当真想演此剧,对于逼走阿祖,他于心不安。
水自柔登时嗔叫:“爹您发什么疯,现在就算吊死了,阿祖也不会回来!”
瞪向小刀:“全是你,出什么馊主意,我掐死你!”
她猛地伸手,掐住小刀脖子,当真用力格去,迫得小刀吐舌翻眼,挣扎直叫不敢,水自柔始放手,关小刀打咳连连:“你玩真的!”
还以为玩玩而已,始被掐。
水自柔瞧他表情,不禁斥笑:“当然玩真的,竟敢出那什么馊主意!”
关小刀苦笑不断:“不出啦,爱怎么样,随便你,危险的动物。”
赶忙逃向远处,摸着被掐疼脖子,好生后悔。
水无涯瞧女儿发飙,皱眉一笑:“你当真把他……”
水自柔想装怒,却又笑起:“当然当真,提那什么馊主意!”
水无涯道:“爹不是这意思,爹是说,你当真把他收伏了。”
水自柔闻言不禁窘困,却极力掩饰:“收什么伏?谁要乱言,我就掐谁。”
水无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道:“其实关小刀也不差,只是思想太先进些。”
“爹在说什么?”
水自柔想避开,转了话题:“您还是想个办法,如何把阿祖找回来,他可能是你女儿啊!”
水无涯不禁又自轻叹起来,道:“要是有办法,爹还会待在这几想上吊吗,"水自柔道:“别再说上吊之事,阿祖迟早还会回来,咱等下去便是。”
“要等多久?”
水无涯轻叹不已。
水自柔正准备安慰之际,忽见关小刀急急潜奔回来,压低声音说道:“来了,来了,阿祖回来啦!”
闻及阿祖,水自柔父女心神一凛,惊目瞧来,关小刀低笑道:“在孤坟那里,我看见人影了。”
此处靠近木屋,离孤坟自有一段距离,水自柔父女闻言,直道在哪里,跟着关小刀掠往山林那头,斜往西南方望去,林崖之间,果然见及素青影子晃动,三人乍喜,不约而同潜掠过去。
纵数百丈,已躲入岩堆背后,远远望得孤坟前,果然有人准备祭拜。
三人六目瞧去,又是一愣。
那人并非阿祖,而是剃度的和尚亦或尼姑。
关小刀、水自柔同感失望,似乎看错人了。
水无涯却欣喜不已:“是扫墓者,尚未清明,他便来了。”
乍闻“扫墓者”,关小刀、水自柔两眼陡亮,此人似乎可解开一切秘密,自是让人惊心动魄。
关小刀再瞧几眼,低声道:“是尼姑!”
水自柔道:“你怎知?”
关小刀道:“猜的!”
干声笑起:“我觉得尼姑比较合乎搭配,所以猜尼姑。”
水自柔瞪斥道:“神经病,瞎猜什么?”不禁想笑。
关小刀道:“堂主不是想证实什么,您去看看啊!”
水无涯不禁犹豫,轻轻一叹:“还是阿柔去吧,免得又吓跑她了。”
水自柔一愣:“我去?”
水无涯颔首:“她或许把你当成阿祖,可能较不易受惊。”
关小刀道:“我看也不成,她既然避开阿祖那么久,当然也不想见,算来算去,我去好了,我以过客身分前去,他倒不易起疑,当然,你们若发现她逃了,再迫人不迟,堂主该不会把人追丢了吧!”
水无涯道:“希望别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去试试也好……”
关小刀当下把大刀交给水自柔,想想,在附近采了朵小野花,径往孤坟行去,水自柔父女不由心神紧张,想瞧瞧情况发展。
关小刀方行近百丈,故意绊跌石块,唉地一声,直道好险,此声果然引得那人注意,转身过来,果真是一位中年女尼,稍惊地注视小刀,她似想帮忙,却又觉得太远,县人已爬起,似帮不了,远远露出关怀笑意。
关小刀自也千笑迎送过去,远声说道:“师太也来此山游玩?”行步过去;那女尼合掌为礼:“来看老朋友,小施主呢?”
“我?……也是吧……”
关小刀已行近不及二十丈,终于见及女尼眉目清秀,脸形姣好,未剃度时,该是美女一位,或而多日修佛,忘了保养,鱼尾纹深了许多,然却添增几许智慧与成熟。直觉上,她是位慈祥女尼,关小刀心情笃定不少。
关小刀道:“不知师太来自何处?可有法号?”
先问清地头,到时要找人,也有个目标。
那女尼道:“贫尼法号清元,修行于九华山无悔庵,有缘再见,小施主可到无悔庵坐坐。”
关小刀合掌为礼,道:“一定一定,能相遇于此,就是有缘。”
清元女尼慈祥一笑,忽见小刀手中野花,若有所思,问道:“这些鲜花可是小施主放的?”
关小刀见及鲜花,想来不是阿祖所置,便是水无涯放置,便点头承认:“正是,没想到师太亦来扫墓……”颇有感伤。
清元目光更自凝聚:“小施主和温小萍有所交情?”
关小刀颔首:“是有一点,却不知您跟她……”
清元大尼道:“也是昔日友人,念及她孤伶于此,有空,贫尼便来陪伴,没想到此次却碰上你,却不知小施主怎会跟她有所交情?你年纪并不大……”
关小刀道:“我是认识阿祖,受托前来。”
清元目光稍惊:“阿祖,她?她无法前来?”
关小刀感伤颔首:“正是……”
“那她……。
清元更惊:“她如何了?”
关小刀欲言又上,随即反间:“我得了解你身分,否则说了,可能百害无利……”
清元女尼闻言,自知阿祖已出事。焦切道:“我和温小萍乃是姐妹交情,直把阿祖当自家人,你快说她如何了?或而我能帮忙。”
关小刀灵机一动。轻叹道:“她被灵刀堂抓去了!”
“灵刀堂?”
清元女尼乍惊:“他们怎会抓走阿祖?”
关小刀道:“听说阿祖假冒灵刀堂小公主,结果便被捉起来……已经好久了……”
清元女尼不由激动道:“水无涯难道手段那么凶残吗?”
关小刀但闻她说出“水无涯”之名,心头不由更加笃定,她必定和水家有所渊源,便又说道:“水无涯倒是没对阿祖如何,只是真的小公主却失踪,搞到后来,就连灵刀堂都弄不清阿祖是真是假,还以为她失去记忆呢!”
清元女尼仍自激动:“小公主为何会失踪!”
关小刀道:“有人说是阿祖为冒充小公主把她杀了,可是怎会?”
清元大尼更形激动:“不可能,阿祖根本不可能杀人,这其中必有误会,我得赶去说清楚,以免酿成大祸。”
说完,拜向温小萍墓碑之后,转向关小刀,道:“可愿帮我的忙?”
关小刀颔首:“我虽愿意,可是师太如何去抵抗灵刀堂?除非阿祖和小公主真的如传言,是一对双胞胎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