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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岷声音有些懒散,“顾宁,我后天出国,你要来送我吗?咱们出来见一面。”
“嗯。”
“这样 吧,我现在反正在外面,我去你那里吧。”
“也好。”
顾宁挂了电话,孤男寡女,两个人倒是一点都不避险。
听到外面门铃响了,顾宁起身去开门,赵岷换了鞋子走了出来,顾宁家里居然有他的拖鞋,这一点赵岷还是挺自豪的。
赵岷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顾泡了一壶茶从厨房出来,便看到赵岷在看她方才摆在桌子上的杂志。
赵岷放下了杂志,笑了笑又说,“那天白沁去酒吧,是你打电话报警的吧,也是你通知媒体的吧。”
顾宁坐了下来,手太高的徐徐倒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应了声,“嗯。”
态度大方的承认了。
赵岷喝了口热茶,热气袅袅的水蒸气,让他长而翘的睫毛看起来有些湿润,赵岷冲着顾宁眨了眨眼睛,“其实我还真想真知道,她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让你这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的?我又不是设了圈套让她钻,她到了今天的地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顿了顿,顾宁唇角笑意淡淡的又说,“举报不法分子,是每个公民应尽的意外,她本来就生活在镁光灯下,我通知记者也不算是过分的事情,嗯,我还拿了五千块钱的爆料费。”
赵岷看着顾宁,这个人连着针对人,都是这么的理直气壮,他想了想又说,“这么大的新闻,五千块的暴料费会不会有点少了?虽然白沁不算是一线,但是这么大的新闻,怎么样也不该这点爆料费。”
顾宁喝了一口茶,声音淡淡的说,“对我来说,她就值这么多钱,嗯,还有点多了。”
“……”
赵岷默默在心里想,真是故人诚不欺我也,“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是真理啊,他得小心点才好,千万不要得罪了眼前的这个母夜叉。
顾宁这性子,能直面而上去追的男人,那都是勇士……比如那个白辰煜……
想到了白辰煜,赵岷又说,“反正我要走了,告诉你也无妨,上次你的电影会过审,其实是白辰煜帮忙了,不过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就让把功劳给了赵鉴,然后赵鉴就把厚脸皮的把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了。”
顾宁一怔,半响没说话。
赵岷见顾宁没说话,笑了笑,接着又说,“其实我也不喜欢白辰煜的,他们那样的人,习惯了被人恭维,很难和人平视去说话,也习惯了去发号施令,那样的爱就像是枷锁一样,不适合你。还不如你的小混混,至少他是全心全意的对你的。”
顾宁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看着赵岷,“没想到,你倒是看得通透,这次出国,什么时候回来?”
赵岷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这个说不准,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以选择的话,谁又回去想背井离乡,一辈子都不回来,不过这样说起来,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不如走得痛快。”
“赵鉴知道你的想法吗?”顾宁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就像是在问一个很普通的问题。
赵岷的身体怔了下,眼里似有伤痛,但是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他勾起了唇角,眼睛定定的看着顾宁,“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也是,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谢谢你陪着我,让我不至于太无聊,也能有个地方可以避一下。”
顾宁把空了的杯子斟满,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潺潺的水声,她声音平淡的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可以帮你,你去了国外后,想办法去阿根廷,那个人会接应你,他会帮你弄一个假的身份,你在那边之后,和现在的一切都断了关系,这样谁都找不到你,不过你要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能割舍的下。”
顾宁的态度太过于平静,像是再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么的淡定,反而让赵岷有些的不知所措,完全的愣在了那里。
半响,赵岷才回过神,“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我了无牵挂,要说割舍不下,我还有些舍不得你。”赵岷靠在沙发上,整个背部贴在沙发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我又不是姓赵的儿子,赵鉴知道我不是他家老头的儿子,居然会肯承认我的身份,还帮着我包庇,给了我公司的股份,真是大方啊,不知道他在低下的老爹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嗯,我是李淑二十年前,和其他人乱搞怀孕的,连着她本人,都不知道到底怀的是谁的种,不过当时她有来往的男人里,姓赵的人傻钱多罢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喜当爹了。”
赵岷的声音听不出喜悲,顿了顿,赵岷又说,“那个姓赵的真是个蠢货,如果那个女人当初怀的真的是他的种,又怎么会肯不吭声十几年,一直到他的快挂了才站了出来。”
赵岷眼神放空,过了许久才总结说,“那个女人知道老头子快死了,以后没人给钱了,所以她咬了咬牙,干脆把我抛售了。”
他自从懂事后,就没有叫过妈妈,也没有叫过名字,而是用“那个女人”来代称。
顾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赵岷的肩膀,“我会让人帮你准备好新的身份,还有一笔钱,这是这五年来,会所的所有盈利,算是一次性买断吧,这么算起来,其实还是你亏了。不过有了这笔钱,你不吸毒不赌,应该能生活的很好的。”
赵岷看着顾宁,眨了眨眼睛,苦笑道,“这算什么啊,我说了这么久,和你推心置腹的,你就不发表一下感想……至少,至少也该安慰一下,说我一切都会过去的之类的……”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人生,你能说出来,至少说明已经开怀了,我不是你,所以不能感同身受,安慰的话,又能有什么用?”
赵岷诧异的看着顾宁,终于笑了出来,笑得肩膀耸动,“你果然和其他的人不同,说实话,认识你我很幸运。”
“不,认识你,是我的幸运。”顾宁声音淡淡的反驳道。
赵岷止住了笑,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像是睡着了一样,眼角隐约有泪,睫毛的阴影投射在眼睛的下方,侧面像是一幅完美的画。
赵岷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那许很长时间没有浮上来的回忆,现在一一的出现在了脑海,像是放电影一般,可能是他真的要和以前告别了吧,以后再也不会想起来了,所以这会儿脑海里的画面,才会格外的清晰。
在他三岁的时候,赵夫人有所察觉,所以他没有去幼儿园,请了家教和保姆整天在家里陪着,反正姓赵的每个月给那个女人一大笔的钱,这点开支实在不算什么,对了,在十五岁之前,他甚至没有户口。
因为那个女人,实在不甘心把他的户口落在其他的地方,而落在赵家,又有些不切实际,一直到老头子临死之前,他被赵家“承认”。
他十五岁之前,都没有去过学校,全部请的家教,就连着小学的课程,也是请的教授来上课,那个女人拿着姓赵的钱,倒是舍得在他身上投资,因为这些投资,都是她问姓赵的要更多钱的原因和依仗。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好,应该不算是太差吧,他曾经在电视上看了一个宣传片,是关于福利院的,就是那种一出生就没有父母或者被抛弃得,然后被集中在一个地方养,那样的地方,会经常有各种的慈善团体,或者是政…府的领导视察。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电视里新闻的片段。和自己一样年龄的孩子,整齐的排成了三排,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唱着《感恩的心》,声音稚嫩,下面一群大人,笑得欣慰,媒体的镁光灯闪耀。
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从小被遗弃的孩子,还未开始读书识字,首先要学的便是感恩,听着有些残忍,就像是社会不断的在提醒他们的身世,提醒这他们被人遗弃的事实,提醒这他们是因为别人的怜悯心,他们才会有饭吃。
虽然说,事实确实是如此。
他想,如果当初那个女人遗弃了自己,现在他大抵也像是电视里的同龄人那样,有了对比,赵岷觉得自己过得不算差,甚至是很好。
至少他有吃有穿,就连着下棋游泳这样的事情,都有专门的老师教习,像是小王子一样矜贵的养着,虽然当头来,他没有变成矜贵的人。
镜花水月,毕竟那些都是假象。
有记忆以来,他过得最开心的就是在z市读书的那段时间,只可惜,时间太短,所以回忆起来,会觉得有些心酸。
人一直是贪心的动物,他曾经一直想去学校上学,去过那种集体生活,只想去尝试一番,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是他真的尝试了,却又不想放手了,会觉得不甘心,会觉得愤恨,甚至会疯狂的嫉妒班上同龄的每一个人。可是那些,终究是妄想。
***
去送赵岷的那天下着下雨,机场里人来人往,时时刻上演着分别和重逢的戏码,匆匆而过的行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赵岷提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脸上表情淡淡。
换了登机牌后,赵岷回过身,抱了下顾宁,“再见了,大导演,希望以后能看能在国外的电影院看到你的电影。”
“我会努力的。”顾宁拍了拍赵岷的肩膀,“照顾好自己,你的英文很好,一个生活开始会有些难,但是因该问题不大,毕竟人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你的生命里又一直很好,按时吃饭,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发邮箱。”
赵岷笑了笑,“真是难得听到你啰嗦,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顿了顿,赵岷又说,“你也别太拼了,然后要温柔点,不然到时候嫁不出去了,喜欢一个人就主动点,你这么强势的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何景听不错的,别让人跑了。”
顾宁一怔,“你放心,跑不了的。”
“你倒是有自信,拿就这样吧,我走了,再见。”
虽然说了再见,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有数,这次一别,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