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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羽林军捉去了,天幸,虽有点小灾小难,两位夫人尚还无恙。”
薛嵩的妻子跳起来道:“什么,薛将军已经走了,他为什么不等我。”这中年汉子名叫
刘海,本是薛家的小厮,得薛嵩提拔,做了一名百夫长的。刘海道:“请两位夫人、段大
侠、铁相公和各位大爷进去,待小的慢慢禀告吧。”他见一大群叫化子同来,也觉得很奇
怪。
福隆寺地方很大,被薛嵩这支亲军占用,作为总部,里面还有未曾搬走的军粮。丐帮弟
子也不客气,拿了军粮便去造饭。
段、铁二人陪着薛嵩、聂锋的妻子,听刘海细说情由。
原来薛嵩并非去攻打皇宫,而是带领亲军,到朔方郡唐皇肃宗驻躁之地投降去了。刘海
说:“聂将军到来的时候,薛将军军令已下,正要拔队起行。聂将军也曾劝他在此等候夫
人,薛将军说:‘现在事机紧迫,探子报道朝廷已在发遣兵马,朝福隆字而来,咱们若不从
速带领这支军队出走,待到大军合围之时,就要连最后这点本钱也没有了。’薛将军又说:
‘唐太子新近即位,自立为皇,正在募军,此去朔方郡,沿途三百里的驻军(指安禄山的军
队)又多是咱们的旧部,咱们索性打起反正的旗号,至少会有半数驻军跟从咱们,到了朔
方,还怕唐皇不看重咱们吗?说不定咱们也可以弄个节度使做做。’聂将军劝他不动,后来
也就和他一道,随军走了。只留下小人在此,迎接夫人。”
薛嵩的妻子大哭道:“到了这样的紧急关头,他还只是顾着自己的功名富贵,连结发之
妻都不要了。”段圭璋心想:“薛嵩固然是个小人,但他这次率军背叛了安禄山,总是于国
家有利。”当下说道:“两位夫人不必悲伤,现有丐帮的武帮主在此,且待风波稍定,两位
夫人可以改装,由丐帮护送你们到朔方与尊夫相会。”薛嵩的妻子满面着惭,拜下去道:
“多谢段大侠不念旧仇,大恩大德。”段圭璋道:“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咱们进静室看卢
夫人去口巴。”
卢夫人伤得很重,但神志仍然清醒,窦线娘在旁边服侍她。她见段圭璋进来,便问道:
“薛嵩是不是走了。我的女儿呢?”段圭璋道:“薛、聂两将军已往朔方投降唐皇,若梅和
隐娘也给他们带走了。”薛嵩的妻于俯伏床前终道:“姐姐,我家对不起你。”卢夫人道:
“不,你家将军既已改邪归正,那就是对得起我了。我只遗憾不能见女儿一面。”段圭璋
退:“大嫂,你安心养伤。”卢夫人露出微笑,说道:“咱们两亲家当真是多灾多难,好在
今日还能与你相逢。怕只怕我没福份见见他们俩小口子完婚了。嗯,令郎呢?他这次没有同
来吗?”段圭璋怕她更多操心,不想告诉她儿子失踪之事,说道:“在这兵慌马乱的年头,
我不敢带小儿到长安来。”
卢夫人忽道:“可有官军向这里追来么?”铁摩勒道:“没有。”刘海也道:“我也正
在奇怪呢,薛将军说探于已探听得朝廷(指安禄山之“朝廷”)已发遣兵马,朝福隆寺而
来,但现在已有大半天了,仍未见有风吹草动。”卢夫人陡地精神一振,双目倏张,带笑说
道:“好,这消息好得很!”
薛嵩的妻子怔了一怔,连忙问道:“好在哪里,我仍未明白,姐姐你是女中诸葛,请为
我剖析疑团。”卢夫人道:“这很容易明白,安贼本来已经发兵,但如今未到,那当然是中
途撤回去了。何以撤回?这不问可知,自是临时发生了更大的更意外的事情,亦即是比薛、
聂二将军对他的背叛更严重的事情了。”段什障点点头道:“大嫂,你这看法很有道理。既
然如此,你更可以安心养伤了。”
与夫人咳了几声,叶了口气,靠着床背,挣扎着半躺半坐起来,兴奋之中又似带着几分
焦急,焦急着在等待什么讯息的神情。窦泉娘和薛嵩的妻子过去扶她,她忽地又张开了眼
睛,面向着薛嵩的妻子说道:“姐姐,我拜托你一件事情。”薛嵩的妻子忙不迭地说道:
“姐姐,你尽管吩咐便是。”
卢夫人道:“我怕见不着我的女儿了。她现在跟随薛将军到了朔方,异日你们夫妻团
圆,请你向她说明她的身世来历。还有,她自小已许配给段大侠的儿子,要是薛将军给她另
找婆家,你千万要设法劝阻。薛将军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倘若你拦阻不得,就请你暗地里告
诉她,叫她出走。这些事都要瞒着薛将军做的,你办得到吗?”
薛嵩的妻子现出羞愧的神情,低声说道:“姐姐,你不用担心,你会好起来的。倘若有
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做便是。我丈夫他、他抢了你的女儿,不准你们母女相
认,这件事我一直抱愧于心。不过,他现在已背叛了安贼,投归唐朝,段大侠又是救了他家
小的恩人,想来他也不会那样横蛮,还要做出什么对不起你和段大侠的事情。”卢夫人苦笑
道:“但愿如此。”这是表示不相信薛嵩的意思,薛嵩的妻子又是羞惭,又是难过,连忙说
道:“姐姐,你放心。倘若那天杀的当真蛮不讲理,纵使他杀了我,我也要对你的女儿说明
真相。”窦泉娘也道:“大嫂,你女儿是我家的未过门媳妇,我们也绝不会不理她的。少则
一年,迟则三载,我们亲自到朔方找薛嵩要回媳妇,咱们两家合成一家,共庆团圆。”卢夫
人点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忽地她又似记起什么事情,再对薛嵩的妻子道:“我女儿
头上那根风头玉钗,是段大侠给她当作聘礼的,风口中空,我已将她的身世来历,写在纸
上,放在风银之中。倘若事情紧急,你来不及告诉她,或者她对你所说不信的话,你可告诉
她这个秘密,叫她从风口里取出纸团。”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武铁樵的声音在外面嚷道:“好,好消息来了,你快进去禀告段大
侠和卢夫人!”
只见一个叫化子匆匆忙忙的奔跑进来,正是武铁樵派去打听消息的那个丐帮弟子,一进
门来便大声嚷道:“喜报,喜报!安禄山已被他的儿子杀了!”
段圭璋方自一呆,忽听得卢夫人纵声长笑道:“好呀!安禄山你也有今天,史郎,你在
泉下可以瞑目了。”
窦泉娘叫道:“嫂子,你、你……”只见卢夫人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双目已经紧闭,
垂下头来,窦线娘在她的鼻端——探,气息早已没了。
薛嵩的妻子失声痛哭,聂锋的妻子却向那丐帮弟子探问详情。那丐帮弟子道:听说是太
子太保严庄主谋,下手的是太监李猪儿。严庄现已受封为冯诩王,总揽朝政,现在正由严庄
出面,召集伪朝文武百官,善安禄山发丧,并奉新皇帝登基。呀,想到这个好消息却成了这
位夫人的催命符!”他双手一摊,一包人参跌下地来,那是段圭璋叫他买来给卢夫人作“续
命汤”的,街上的药铺都已关门,他费了许多气力,好不容易力才偷到—包,但现在已是用
不着了。
段圭璋虎目蕴泪,呆呆地站在卢夫人床前,却哭不出来。聂锋的妻子道:“段大侠,且
体悲痛,我说一件事情给你知道。安禄山之死实在是卢夫人假手于严庄将他杀的。要说主
谋,卢夫人才是主谋。”铁摩勒也将那晚偷听到的秘密——严庄的妻子怎样向卢夫人请教,
卢夫人怎样替她的丈夫定谋策划等等事情说了出来,直把众人听得呆了。
段圭璋仰天大笑,笑声中眼泪滚滚而下,忽地翻身拜倒,说道:“嫂子,你真是女中豪
杰,愧煞我辈须眉。”这时他才哭得出来。
众人正在举哀之际,武铁樵派去打听消息的第二个丐帮弟子亦已回来,他带回来了安禄
山被杀的详情,业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羊牧劳已被新“皇帝”重用,兼任“羽林军”的统
领,安禄山原来的副手史思明则掌握了兵权,仍然要称兵叛乱,抢夺唐朝的江山。
原来安禄山的“太子”安庆绪庸碌无能,得不到父亲的欢心,经常受打受骂,怕安禄山
废立,因此才听从了严庄的唆使,密谋歉父。这一日安禄山在“离宫事变”之后,因为一场
“盛会”被铁摩勒等人搞得一塌糊涂,回“宫”之后,又惊又气,他本有目疾,一气之下,
双目全盲。安庆绪伪称探病,带了李猪儿进去,安禄山正担腹而睡,李猪儿手起刀落,一刀
就剖开了他的肚皮。安禄山是个大胖子,据说被剖腹之后,肚肠流出了数斗。这也是李猪儿
的幸运,安禄山勇武过人,要是他双目未盲,李猪儿绝不能将他如此轻易杀掉。
众人听了,一喜一忧。段圭璋沉吟半晌,说道:“严庄纵有弃暗投明之心,无奈军权落
在他人之手,他作不得主张,看来他和安庆绪都将变成史思明的傀儡,这场叛乱还要继续下
去。不过,安禄山一死,他们内部势将引起变乱,败亡之期,也当在不远了。”他顿了一
顿,继续说道:“不过,那是未来的事,现在咱们倒应该提防他们派兵前来,此地还是早早
离开为是。”
当下,段连库就请武铁樵前来商议,武铁樵一口答应,愿意护送薛嵩、聂锋两家家小到
朔方去,薛嵩的妻子自是感激涕零,不必细表。
剩下来的就是给卢夫人安葬之事,幸喜这福隆寺乃是长安著名的大寺院,平时有些要作
善事的人,施舍有许多棺材在这里,方丈广智禅师又是聂锋的好朋友,段圭璋就把安葬卢夫
人之事,委托与他,等待他日太平之后,再行迁葬,与她丈夫合冢。
段圭璋夫妇给她盖棺,不禁眼泪涔涔而下,窦泉娘叹口气道:“她临死以女儿相托,现
在她的女儿已有下落了,咱们的儿子却还未知落在何人之手。段、史两家的亲事真是磨难重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