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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宫作客,只因家师有誓在先,不来中土,难领盛情,心中耿耿。是以今日差遣弟子前来,
代表家师,向法王讨教。”
转轮法王面色大变,半晌说道:“原来严一羽叫你来伸量我的武功么?”
牟沧浪道:“法王误解家师之意了。弟子末学后进,岂敢与前辈较量?家师是因法王当
年不耻下问,故此叫弟子来与法王研讨武学。”
转轮法王这才想起,当年他请藏灵子代邀严一羽前来,实是想向他请教几个武学上的难
题,当时他与藏灵子尚未失和,曾同心合力探讨上乘武学,但因各人所习的内功不同,是以
各有各的难题。向严一羽请教,乃是藏灵子的主张,而经转轮法王同意的。却不料严一羽有
誓在先,不能前来中土。而藏灵子从扶桑归来之后,不久就与转轮法王失和。其后藏灵子武
功大进,转轮法王知道这是他得严一羽的指教所致,又羡义妒,他也曾几次三番,想到扶桑
岛去,但一来因为要飘洋过海,他从来不习水性,不懂驾舟;二来他比藏灵子更骄傲,藏灵
子少年时候曾见过严一羽的师父虬髯客,说起来与他师门有旧,而转轮法王是个从天竺来华
的僧人,只是听过虬髯客师徒的大名而已,因此他也不愿“移尊就教”,向一个陌生的大家
年纪差不多的人执弟子之礼。他当年请藏灵子代为邀客,实在亦是想端住“身份”,请平辈
前来“切磋”,而避免像藏灵子那样,以后辈的身份登门向前辈“请教”。
想不到严一羽自己不来,却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差遣他的弟子来了。这牟沧浪的话说得
甚是谦恭,但他提起法王当年“不耻下问”之事,言下之意,却似乎是表明,他是严一羽派
来,“指教”转轮法王的。
转轮法王心中着恼,心道:“你年纪轻轻,懂得多少上乘的武学,”但碍于严一羽的面
子,又不愿给人说他自大自满,是以虽然气在心中,却不便发作。他想了一想,这才说道:
“这么说,你来得正是合时,我的武功深浅如何,想你也知道个大概了。你倒给我说说看,
我可有不到之处吗?”
牟沧浪道:“弟子本来不敢妄自谈论,不过家师心有所虑,而弟于今日所见,家师的忧
虑又似乎不幸言中,是以不敢不言!”
转轮法王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尊师所虑者何?”
牟沧浪道:“当年家师听说法王已在修习坎离气功,曾有言道,这坎离气功练成之后,
威力固然极大,但只怕会有后患。依刚才的情形看来,法王的坎离气功已是为山九仞,只差
一篑,大约明夷一脉尚未打通,倘依法王现在的练功途径,怕只怕一年之后,便有走火入魔
之厄!”转轮法王本是端坐蒲团,听列这里,不禁离座而起!
众人见转轮法王前倨而后恭,都不禁暗暗好笑。转轮法王这时已顾不得面子,连忙合什
施礼,说道:“尊师端的是学冠天人,明鉴万里。请问这走火人魔之难,可有法子避过
么?”
牟沧浪先还了一礼,然后徐徐说道:“法王于武学无所不窥,想必于‘三象归元’、
‘七宝连树’的奥义,都已是洞悉无遗的了。家师言道,欲免走火入魔,当于此二者求
之。”
转轮法王听了,不禁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原来这“三象归元”与“七宝连树”乃是最
深奥的两种内功心法,转轮法王只知道有这两个名辞,至于具体内容,却还丝毫未知,哪里
谈得到有深入的研究?不得不老着面皮说道:“不敢相瞒,这两门武学,老衲只是稍经涉
猎,未曾深究。难得牟居士远来,就请在此梢住些时,容老衲得以请益如何?”
牟沧浪故意作出惶恐不安的样子,说道:“法王如此说法,岂不折杀了小辈么?这个,
这个,晚辈不敢!”
转轮法王忙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牟居士,就请你看在老衲二十年前已向尊师求
教的这点诚心,屈驾住下来吧!”
牟沧浪想了一想,忽地微笑说道:“家师此次差遣弟子前来,本意是想让弟子与法王研
讨武学,如今法王又盛意拳拳,晚辈自是不宜过拂,理该相互琢磨,彼此增益……”
转轮法王听他说得谦虚,心中甚喜,不待他把话说完,便连忙吩咐精精儿去收拾一间静
室,请牟沧浪去住。
哪知牟沧浪顿了一顿,却拖长声音说道:“可是——”转轮法王一怔,问道:“可是什
么?”
牟沧浪道:“可是晚辈到了西域之后,听说法王这里有个规则,若是外人未得法王准
许,不可擅上黑石峰,晚辈此来,事前未曾请准法王,正自惶恐不安,但不知这个规矩可是
真的么?”
铁摩勒口快说道:“怎么不真?我的师父和妙慧神尼,刚才还正因此而与法王比武
呢!”
牟沧浪道:“哦,原来两位前辈是因此与法王比武的。磨镜老人,家师久闻侠名,曾嘱
弟子到了中土,必定要谒见老人致敬;妙慧神尼,我的大师兄十六年前在长明岛曾蒙你老人
家解围,敝师兄也嘱我向你问候。唉,想不到都在这里相逢,真是巧极了,却也是不巧极
了!”
转轮法王忽地哈哈大笑,向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合什作礼道:“咱们这真是不打不成相
识。这条禁例,从今作废。还求两位不弃下愚,弃嫌修好,结个佛缘,随时赐教。”
要知转轮法王即算不是为了牟沧浪的缘故,他也胜不了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牟沧浪之
来,恰巧在他将败未败之际,化解了这场恶斗,等于是给他挽回了面子,他正好藉此收篷。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当然也不为已甚,齐道:“善我!”向法王
还礼。
这时王燕羽已将她的父亲尸体火化,带着盛着骨灰的坛子走出来,见双方已经和好,也
很欢喜。
当下,王燕羽与褚遂这一班人便向法王告辞,要将王伯通的骨灰奉回龙眠谷,展大娘为
了儿子的缘故,也与他们同行。
展大娘道’:“师姐,咱们姊妹多年不见,你也和我们到龙眠谷走一趟吧。”妙慧神尼
道:“只是我那两个徒弟还未知道下落,放心不下。”铁摩勒道:“两位令徒可是聂隐娘和
薛红线么?正好教神尼得知,薛红线真名是史若梅,她是段大侠未过门的媳妇,现在她们二
人都已随薛嵩到朔方去了,将来我们都要到朔方去的。”妙慧神尼道:“既然如此,我就先
走一步吧。我陪师妹到龙眠谷住几天,便去朔方。但望咱们能在朔方再见。”
铁摩勒与展元修意气相投,如今展元修又已是王燕羽的丈夫,铁摩勒更是心中欣慰,他
是个直爽的人,也就不避嫌疑,单独上前,与他们夫妇殷殷道别。韩芷芬面露笑容,毫不迟
疑,也跟上来与王燕羽道别。韩芷芬笑道:“王姐姐,咱们也可说是不打不成相识。就可惜
没有喝上你的喜酒。”王燕羽笑道:“等你与摩勒成婚之日,我再来借花敬佛吧!”她的眼
光从韩芷芬脸上溜过,瞅了铁摩勒一眼,若不经意的就携着丈夫的手走了。铁摩勒想起过去
种种情事,也颇觉有点惘然,心中默默为他们祝福。
与王伯通有关的那些人都已走了,段I:璋”¨湛诸人也跟着告辞。磨镜老人得知段圭
璋是要向空空儿讨还儿子,说道:“空空儿的师父当年也与我有点交情,我和伯;们一同去
吧。”转轮法王送出寺外,说道:“空空儿这人眼高于顶,目无尊长,要是他恃强不还,你
们回来说与我知,让我去教训他。”段圭璋道:“不敢有劳法王。还望法王念在与藏灵子的
旧谊,金碧宫该与玉皇观和解才是。”正是:
宽厚待人真侠士,只求排难解纷争。
欲知段圭璋此去,能否讨回儿子,请听下回分解。
旧雨楼 扫描,海之子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潇湘书院·梁羽生《大唐游侠传》——第三十八回 喜见娇儿疑梦境 惊闻良友困危城
梁羽生《大唐游侠传》 第三十八回 喜见娇儿疑梦境 惊闻良友困危城 黑石峰与玉树峰遥遥相对,出了金碧宫,就可以远远望见玉树峰顶的玉皇观,可是走起
来却很费劲。段圭璋一行人等,都有上乘轻功,如紧脚程,但到了玉皇观前,也已是将近黄
昏时分。
段圭璋满怀欢悦,上前叩门,朗声说道:“段某践约而来,请见主人。”哪知叩门几
次,里面竟然毫无声息,与上次一模一样。段圭璋顿起疑云,心里想道:“莫非是空空儿等
得不耐烦,已先走了?但我虽说来迟,也还没有过期呀?嗯,莫非,莫非……”
他疑心方动,窦线娘已抢先说了出来:“我说空空儿不可靠,你看,还不是与上一次一
样——又一个骗局!”
铁摩勒十分难过,说道:“空空儿怎能这样?我与他理论去!”就在窦线娘冷笑声中,
他一掌震开了观门!段圭璋忙道:“你不可鲁莽。”他仍然守着客礼,进了大门,立于阶
下,再一次通名禀告道:“段圭璋远道来迟,请主人恕罪,允予接见。”
话声未了,忽听得一声长笑,愤然间但见剑光一闪,一柄亮晶晶的匕首,刺到段圭璋面
门。
段圭璋大吃一惊,一个“盘龙绕步”,疾忙一掌推去,只昕得“嗤”的一声,半条衣
袖,已给匕首削下。
段圭璋喝道:“空空儿,你——”这“你”字刚刚出口,空空儿的短剑就划到了他的面
前。
段圭璋气得七窍生烟,霍地一个“风点头”,宝剑亦已出鞘,一招“横架金粱”斜削出
去,空空儿似是识得宝剑的厉害,一溜烟似的从段圭璋身旁掠过,段圭璋这才缓过口气,把
未曾说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空空儿,你,你还是人吗?”
空空儿侧身进扪,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