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雷万春道:“皇上打算逃避西蜀,由太子做兵马大元帅,郭令公做副元帅,此事尚未曾
发表。我这次飞骑到来,正是奉了张、郭二公之命,要和南师兄、铁师弟商量一件事情。”
南霁云道:“什么事情?”雷万春道:“这是与皇上逃难的事情有关的。”铁摩勒诧道:
“皇帝老儿走难与我有何相干?”雷万春笑道:“你们两位,谁愿意做护驾将军,跟随皇上
到西蜀去。这是郭令公的书信,你们请看!”
南、铁二人读了这封信,才知道事情的严重,以及雷万春此来的缘故。
原来在安绿山之乱起后,睢阳太守张巡也升任了雍丘防御使,但他责任加重了,兵力便
嫌不足,兼之又缺乏粮草,因此便派出雷万春到长安向朝廷请求增兵拨粮。
雷万春到长安的时候,正值潼关失守,朝野震动,玄宗计划西迁的时候。人心惶惶,京
城已陷于混乱的状态,皇帝都只顾自己逃难了,哪里还有兵可调、有粮可拨?
玄宗在承平的时候耽于逸乐,但还不是十分昏庸的皇帝,在危急的时候,还能够重用郭
子仪、张巡等有才能的将领。也正因为他要倚重郭、张等人替他保住江山,作为张巡使者的
雷万春才得到他的召见。
召见之时,秦襄、尉迟北二人也在一旁伺候。玄宗先讲了朝廷的困难,然后用一番好言
抚慰,增兵拨粮之事,那是不用提了。非但如此,他还向张巡和郭子仪要人。因为他逃难的
时候,需要有本领的心腹武士保驾,急切之间,无处可寻,他素来知道张、郭二人手下,颇
有能人,而难得这两人又是忠心耿耿,他们保荐来的武士一定可靠。
当时秦襄和尉迟北向玄宗献议,本来便要把雷万春留下的,雷万春哪肯离开危险中的睢
阳。最后是采取了折衷的办法,由雷万春接了圣旨,转谕郭子仪和张巡,尽速选拔可靠的武
士前来长安,若是无人可选,便要调雷万春来作御前侍卫。
其时,睢阳四面都是敌兵,形势危急之极,雷万春回到睢阳,和张巡商议之后,睢阳实
在是无人可调,于是雷万春再到九原,一面请郭子仪发兵援救,一面传达圣旨。
郭子仪这封信便是讲这两件事情,他的兵力虽较张巡雄厚,但是他所要防御的地区也比
张巡广大得多,因此兵力也嫌不够。当下,他除了尽力抽调出一支援军之外,还想到一个计
策,因为潼关失守之后,得以安全逃回后方的军队,十停不到一停,散在潼关周围的散兵游
勇甚多,他计划派一个得力的将官去将这些溃军重组起来。他希望南霁云替他执行这个计
划,铁摩勒则到长安听候皇帝任用。
铁摩勒读了这信,叫道:“皇帝老儿逃难,与我何干?只有他的命才值钱吗?哼,哼,
我不愿去!”
南霁云道:“那么,你去潼关如何?”铁摩勒道:“这,我更不行了,我自问没有大将
之材,也不耐烦和官兵打交道。”
雷万春道:“可是这两件事情定得有人去做,你不愿去长安,可不令郭、张二公为难了
吗?”
铁摩勒想了一想,说道:“我知道比较起来,还是去作御前侍卫责任最轻,只是我不服
气给皇帝老儿作保镖。”
南霁云笑道:“我们对皇帝老儿也并无好感,可是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恨安禄山多些,
还是恨皇帝多些?”
铁摩勒道:“这怎能相比?安禄山率胡兵人寇,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把咱
们汉人看得鸡犬不如,皇帝虽然可恼,到底还是咱们汉人,而且也尚不至于像安禄山这样凶
暴。”
南霁云道:“你知道这个道理就行了,你此去不是给皇帝做私人的保镖,而是给老百姓
作保镖。试想,假若是皇帝给暗杀了,这乱子岂不是更难收拾了?老百姓所受的灾难岂不是
要更多更久了?所以,应当为大局着想。”
铁摩勒想了一会,说道:“师兄,你说得很有道理,好,我依你便是。”
铁摩勒虽然给他师兄说服,心中总是有点不乐。庆功宴散后,他找着了韩芷芬,两人同
到梅花林里,韩芷芬笑道:“你怎的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恼了我了?”
铁摩勒叹口气道:“我恼你作甚么?咱们只怕要暂时分手了。南师兄要我到长安去。”
当下将这件事情就给韩芷芬知道。
韩芷芬听了,又是忧愁,又是欢喜。忧愁的是这一分手,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欢喜的是
铁摩勒为着与自己分离而烦恼,又这样着急的来告诉自己,显然是已把她当作知心的人。
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的相握起来,韩芷芬道:“你不要难过,你去作御前侍卫,我当然不
能跟着你。但是我会等待你回来的。待乱事平定之后,我想,你当然不会再做这捞什子的御
前侍卫的。”
铁摩勒当然懂得她说的“等待”是什么意思,登时心里甜丝丝的,紧握住韩芷芬的手说
道:“芬妹,你待我真好。”
韩芷芬忽地面色一端,说道:“还有待你更好的人呢,只怕你见了她就忘了我了!”
铁摩勒道:“唉,你怎么老是不放心?”韩芷芬满面通红,摔开了铁摩勒的手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嗯,要不是你感激她对你好,怎的你日间将她放
了?”
铁摩勒道:“你要再这么说,我可真的恼了!我只是按照江湖规矩,还清她的债罢了。
她有一次可以杀我而不杀我,所以我也绕过她一次。以后倘若再有山水相逢,那就是仇人对
待了。这话,我已经对你说过许多次了,怎的你还不相信我?”
韩芷芬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但她见铁摩勒着恼,不由得便软了下来,当下笑道:“我
是和你闹着玩的,你怎的认起真来了。好啦,我知道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绝不会受仇人女
儿的迷惑,这好了吧?”
她这几句话实是要把铁摩勒再钉紧一步,话语中仍是透露着不放心的意思,铁摩勒自是
听得出来。铁摩勒叹口气道:“你看,夏姑娘对我师兄是如何信任无猜,你要像她那样,那
就好了!”
韩芷芬登时又羞得满面通红,嗔道:“你真的胡说八道,怎能将我们与他们相比?”
话犹未了,忽听得“噗嗤”一声,夏凌霜分开梅枝,走了出来,笑道:“你这两小口
子,怎的在背后说起我来了?什么他们我们的,哎,说得可真亲热啊!看来,可用不着我这
个媒人了!”
韩芷芬道:“夏姐姐,你也来欺负我?”夏凌霜一把拉着了她,笑道:“给你做媒,怎
么是欺负你了,说正经的,你们既然是彼此相爱,趁早办了喜事吧!就和我们同一天好不
好?”
铁摩勒又羞又喜,说道:“你和南师兄已定好了婚期了么?怎的不早告诉我?”夏凌霜
道:“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么、?如今就看你的了!”
铁摩勒道:“嫂子,你是开玩笑了,我怎能像你们那样,无牵无挂的说成婚就成婚
了。”夏凌霜大笑道:“好,好,好!这么说,你们是已经说好了要成婚的咯!差的就只是
日期的问题了,是么?”
铁摩勒此言一出,方知说错了话,只见韩芷芬眼波一横,似喜还嗔,嘴唇开阔,好像是
要骂他,却没有骂出来。铁摩勒羞臊得无地自容,转身便要逃跑。
忽地一声咳嗽,有个人走出来将铁摩勒拉住。这个人是段珪璋。
段珪璋道:“摩勒,男婚女嫁,是人生必经之事,害什么羞?夏姑娘说得不错,我们现
在是和你说正经事儿。”
段珪璋是铁摩勒长辈,铁摩勒只好低下了头,说道:“姑丈,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段珪璋:“夏姑娘,你已问过了他们么?”
夏凌霜笑道:“他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他们已是情投意合,不必再问了。”
段珪璋微微一笑,说道:“摩勒,你的南师兄与夏姑娘已定好明日成婚。我们的意思,
你们既是情投意合,两桩喜事就同一天办了吧!”
铁摩勒低下了头,讷讷说道:“这,这,这——”眼睛偷偷望向韩芷芬,韩芷芬面红耳
赤,低声悦道:“这个,可不能由我作主。”
段珪璋哈哈笑道:“我们正是受令尊之托,来作大媒的。夏姑娘是女家煤人,我算是男
家的媒人又兼主婚人。”原来韩湛早已知道女儿心意,所以想在铁摩勒未去长安之前,趁早
完了女儿心愿。
韩芷芬粉颈低垂,不再说话。铁摩勒却道:“多谢老伯的美意,多谢姑丈的玉成,只
是,只是——”
夏凌霜笑道:“只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愿意么?”
铁摩勒是老实人,当下将心中所想直说出来道:“我只怕配韩姑娘不上,哪还有不愿意
之理?只是我此次去作御前侍卫,不知何日方得归来?明日成婚,实是不宜。”
段珪璋笑道:“这个我也替你们想过了。成婚之后,夫妻立即分开,那是有点不宜。但
你可以先行订婚,待乱平之后,再归来迎娶。”
铁摩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他们一对结婚,一对订婚,又正当大破龙眠谷之后,人人都是满怀高兴,喜笑颜开,人
多手众,一夕之间,便把龙眠谷布置得花团锦绣,第二天便办起了喜事来。
南、夏二人经过了这场磨难,倍见恩情。美中不足的是夏凌霜的母亲不能来主持婚礼,
她的安危也尚未可知。夏凌霜本想寻到母亲才结婚的,但因军情紧急,随时都可能有意外的
变化,所以听从了段珪璋之劝,战乱中从权办理。
好在南霁云已奉命到渲关招集散兵游勇,可以趁此时机,到华山探个下落。段珪璋夫妇
和卫越诸人也说好了和他们同去了。
铁摩勒当然也很高兴,可是不知怎的,就在订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