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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望向另一边,眼神尽是阴霾,他越这样,我越感心痛。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比我强,你就会去帮助他吧!」
他猛然转过头来。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这样说……。。」
「我会这样说是因为想接近你。」他原本已经落寞的表情转为忧伤。「对了,於你来说,我只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会帮助你亦是为了钱。」
「不……」我摇摇头。「我有许多愿意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宁愿背叛帮派去帮助我,但是……。。我们之间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定睛看著我,似乎了解我的含意。「你不想将感情放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还是你不想有负累?」
他的表情很认真,没了以往那种玩世的味道,我想现在是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身为龙头,我不希望在帮里有任何牵挂,因为这里是个残酷的世界,连我们自己都掌握不到未来的事,更别谈给并他人承诺或者保证,为了钱,我们可以出卖兄弟、杀人,做尽所有伤天害理的事,反过来,自己亦随时被出卖,被夺去生命,这样的人生太危险,我不想有任何差池,亦不想连累其他人。
那麽,我有喜欢过他吗?这是我一直没去正视的问题,如果我不喜欢他,为什麽会和他上床,为什麽会著紧他?纯粹为了满足肉体需要的话,随便找个女人便可,根本没必要找上同性的他。
「我的确对你有好感。」即使只有一点点,但我在乎他,否则我不会心痛,不会不顾性命去救他,事到如今,我不想再欺骗自己。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付出真感情,因为爱情对我来说,是没必要的东西。」我知道这番话会伤害到他,可我实在不想他再为我做任何事。
Kurt闭上眼睛,像在压抑著悲伤的情绪,再睁开时,眼里已经蒙上一层泪光,我从没见他如此伤痛,他是真的喜欢我,甚至比我想的更多。
「你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却不愿意回应我的感情吗?」
我征了一下,他指的应该是阿秋吧!
「他是我信赖的人,我想保护他。」我顿了顿,继续说:「只是这样而已,我没想过会和他有任何结果……。」
「是吗?」他自嘲般哀恸地说。「我一直做的事都是多馀的吗?包括为了你加入黑社会。」
这句话令我愕然。
「因为想再见你,我拼命向上爬,甚至当陈胜的人。」他全身靠向床边,忧伤的脸上彷佛回想著什麽而非常恬静。「你还记得一个叫林傲彪的男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更是震惊。
「他是你什麽人?」我问,林傲彪是我初入黑道时的同帮兄弟,为人好赌成性,在帮内充当打杂的工作,我会和他认识,是基於那时自己还是一个新丁,很多工作都得夥拍他去做,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嗜钱如命、贪生怕死的性格,四十出头依然一事无成,我不喜欢他,若非为了工作,我不会选择和这种人合作。
「他是我父亲,但我一直以他为耻。」
「……………」
「那个生活潦倒、在妓馆任人差遣的小孩就是我,你还记得见过我吗?」
我愣在当场,思绪开始搜索十多年前的片段,虽然印象模拟,但我依稀记得那个目光锐利的小孩。立时,心脏一阵紧缩,没想到我们多年前已经认识,只是我把他给忘了。
「『如果不想被人看轻,就要靠自己双手去争取。』这是你当时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铭记在心。」
过去的片段一格格重回脑海,一次,就那麽一次,我遇上Kurt,救过他,而他竟为了再见我而加入黑义堂,想到龙头接任仪式上,他明明初见我却露出玩味般的笑容,好像看穿我所有似的,原来一切并非偶然。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16。上
我的思绪慢慢回到十多年前,那段年轻狂傲的少年岁月里…………。
***
炎夏的阳光晒得我通体炙热,走过挤拥的大街,转入这条满布黄色招牌和色情海报的小巷里,沿路被一些妓女兜拦,我没有理会她们,伴著身旁臃肿的男人继续行。
「到了,这里是最後一间。」丧彪停下来挨近我,我感觉到他口里呼出的热气,不由得厌恶地退後一步,他露出啡黄的牙齿,得意地笑著说:「亦是我老婆干的那间。」
我不屑地瞄他一眼,便走上楼梯,实在不明白这有什麽好眩耀的,他用钱在内地娶了个有孩子的女人回来,不到一年便迫人家当妓女为他赚钱,这种男人只能说是人渣。
整栋旧楼几乎每处都是妓馆,昏暗而糜烂的环境与外面截然不同,我走上三楼一间门口打著霓虹光管的公寓,炎热的天气让我满心烦躁,连门铃也没按,我就这样大力拍门,。
「找谁呀?」一个高瘦、满手纹身的男人打开半边门。
「收保护费。」我说。
「哪里的人?」
「英哥。」
听到黑鹰话事人的名字,对方不甘不愿松下门链,打开门让我进内。
「坐一会吧!」对方和柜台的人说了几句,随即吩咐他拿出钱,趁他们点算数目时,我坐到窗边的沙发里,双手摊开搁在上面,看著旁边鱼缸里悠閒的金鱼,丧彪则在柜台前来回踱步,似在找寻老婆,亦似在偷瞄柜台内的钱。
「烂赌彪?!」一个从房里走出来的嫖客,看见站在柜台旁的丧彪时,立时瞪大两眼,用拿著香烟的手指著他说:「还不让我找到你!」
丧彪惊吓过来,想逃出门外,却被男人从後一手擒住。「还想逃?欠我的钱,今天若不还清,别想走出这里。」男人有著一身魁梧健壮的肌肉,满身金链玉器,看似是哪门的老大或渣数人。
我心想,原来又是遇到债主,这下又得耽误一段时间了。
「昆少,我今天没钱带在身,要怎样还你呢?明天、明天我一定带钱到府上。」
「明天?你骗谁呀?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今天放过你,还不知哪时才能逮到你。」
「别这样说嘛!前阵子我手头紧,但这几天我帮英哥干了好几桩大买卖,赚了不少,一定可以还你,可惜今天真没钱带在身。」丧彪龚起肩头,扯起肥厚的嘴唇笑著,一副油腔滑调、拍马屁的小人样。
「没钱?那就到银行或家里取呀!老子我今天閒得很,有心情陪你玩。」男人单手揪起他的衣领,凶悍地说。
「但…但,这个……」丧彪这才畏缩起来,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这种场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可每次都被他蒙混过去,但今次没这麽好运了,对方来头似乎不小,被逮到只能算他倒楣。
「怎麽了?没钱是不是?这条数想拖也行,让我拗断双手双脚,再到街上行乞还钱吧!」说完,男人一拳揍到丧彪肚里,那肥肿的身驱跌撞到柜台旁,发出巨大的声响,妓馆的人谁也没有理会,顶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坐在沙发上继续欣赏缸里的鱼,反正这是对方咎由自取的事,我还是少理为妙。
「昆少,你就放过我吧!」丧彪哭丧著脸,委屈地站起来,他想了一会,忽又诚惶诚恐地笑著说:「这样吧!我老婆在这里卖,她一定有钱…。。」
「我说你这个人真贱。」男人撇撇嘴。「要自己老婆出来做替你还钱。」
「也没差啦!反正她本来也需要钱。」丧彪露出恶心的叽叽笑声,我听在耳里,只觉荒谬至极。这时,透过鱼缸的玻璃边,我看到後面不远处的厕所里,站著一个男孩,他探出半个头偷看他们,我转头侧身,从沙发後方的角度,刚好看到他。
男孩大概十一、二岁,似乎正清洗厕所,白色的背心渗满汗水,残旧的短裤加上拖鞋,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体型很瘦,似乎没好好吃饭吸收营养,正是那种没人理的野孩子样,他留意到我,立刻充满警惕地盯著我看。他有一对锐利的目光,明明只是个孩子,全身上下却并射出层层敌意来。
看著他,我竟移不开视线,在我们互相凝视时,厕所旁的门口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冲著他喊:「喂!小子,进来给我换掉床单吧!也不知多少天没洗,臭死了。」
随著女人的叫喊,丧彪发现到男孩,他迅速跑到厕所,男孩见他走过来,慌张地想把门关上。
「臭小子,想避开老子吗?」一脚踢开门,丧彪强势抓住男孩的头发。「你妈呢?」
「她到楼下剪发去了。」男孩有点惊慌,微微颤抖著说。
「我操!」丧彪咋舌。「老子我有难了才出去。」他大力推开男孩,指著外面说:「去,快找你妈回来。」
男孩低下头,似乎不怎样愿意,丧彪用脚踢他屁股,暴躁地说:「还不快去,要打你才去吗?」
男孩这才走出厕所,经过我身边时,偷偷瞄了我一眼,我觉得他好像有话想对我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他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他瘦弱的身躯,而是那双坚毅的眼神。
「昆少,待我老婆回来一定有钱。」丧彪面向债主,顿时变了口脸,恭敬地奉承著。
「啍!」男人走到我身旁坐下,这时柜台的人点好数目,将钱交给我,我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後,起身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满身闷热,我只想尽快完成工作回家洗个冷水澡。
「阿龙…。。」丧彪来到我身旁,暗暗地说:「别走嘛!好歹也为我求求情,你走了,真不知他会对我怎样。」
「这是你的事,我无法插手吧!」说完我便撇下他走出妓馆,在这里每人只顾自己,根本无暇理会他人,尤其是这种败类。
走下楼梯,我忽然想起那个男孩,脚步不由得停下来,母亲是妓女,父亲又是赌徒,这个年纪不去上学,却在妓馆里当起小劳役来,生活恐怕不好受吧!况且他不是丧彪的亲儿子,以对方暴戾的性格来看,他一定经常挨打受责。
倏地,我觉得他和我有点像,虽然我没有这种不幸的家庭,但自小失去双亲的我,到处打滚,靠一双手养活自己,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学懂怎样看别人脸色,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