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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骞看着身下这张紧闭双眼却泪流不止的小脸,眸色深深。他凑唇上去一点一点吻干了她的泪水,轻轻道:“新婚之夜你便是这样哭的,可惜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他吻上那张令他动心过无数次的红唇,舌头探进去强迫她的舌头与自己嬉戏纠缠,牙齿重重地咬上她的唇瓣。
于此同时,他的两腿也挤进了她腿间……
当剧痛猛地传来的时候,慕仪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似乎被人从体内给狠狠劈开,痛得她头皮都开始发麻。
就这么晕过去吧。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她屈辱的事情了。
她这么想着,偏偏神智越来越清明。似乎是疼痛的作用,她觉得原本晕晕乎乎的感觉都消失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在疯狂地提醒她,提醒他身上那人的每一个动作。
姬骞并没有等她适应太久便开始了动作,每一下都又深又用力。慕仪一壁哭一壁咬牙承受他的折磨,耳边是他浊重的喘息声。
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鱼,被刮掉了鱼鳞扔到油锅里去翻炸,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刻骨疼痛。
又或者是一个在受剐刑的犯人,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本详细描写剐刑的书籍,里面说最残酷的一种剐刑一共要剐三千六百刀。她从前一直不能想象那种感觉,此刻却觉得,千刀万剐大约便是这种感觉了吧。
一滴汗水落到她紧闭的眼皮上,她忽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他。她黑色的瞳仁中似乎燃烧这两团火焰,那样灼灼的目光直令原本已意乱情迷的姬骞也不由得神智一凛。
“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开口,语气中竟不带一丝愤怒,而是心如死灰的木然,“你这么欺负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愉悦地笑了起来:“我本来也不打算再原谅你。这样正好。”
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个夜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
姬骞在亥时三刻的时候离开了椒房殿。
他一走瑶环瑜珥便立刻冲进了内殿,却见小姐裹着被子面朝墙壁而躺,只露出了一头青丝。
二人对视一眼,瑶环轻声道:“小姐……”只说了这一句她的声音便卡住了。
里面的动静那么大,又是陛下的怒喝又是小姐的哭闹,不时还传来抛掷东西的声音。待到后来这些声音都没了,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她们候在外面早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本该进去救小姐,怎奈陛下有谕令在前,旁边还有杨宏德和温府派来监视的婢女盯着,她们根本闯不进去。
况且,她们就算闯进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陛下要与他的皇后燕好,这天下还有谁能拦着不成?
可如今看到小姐这个样子,她却在心里狠狠地痛骂自己,早知如此,方才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进来相助小姐!
她忽然在榻边跪下来,眼泪从眼眶中落了出来:“小姐,你骂奴婢吧!是我们没用,护不了小姐!”
瑜珥蹙眉看她一眼,伸手试图将她拽起来。这个瑶环,痴症又犯了,她在这里哭,难道不知道小姐看到这个只会更心烦、更难过么?
瑜珥在这边拉她,瑶环却固执地不肯起来,瑜珥无奈,只好随着在她身旁也跪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两人都怀疑慕仪是否睡着了,才见她慢慢地坐起来,丝被滑了下去,露出她线条柔美的背部。只是此刻,那原本皎洁的肌肤上却遍布着红痕,好几个地方甚至还有淤青。
瑜珥忙拿外裳披在她的肩上,却见慕仪面色苍白,神情一片死寂,一双眼睛却已然哭得红肿。她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淡又平静。
“我要沐浴。”这么说了一句,她便不再言语。瑶环忙吩咐人去准备热汤,瑜珥伺候她换上寝衣,又扶着她往偏殿的汤室走去。
行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瑜珥,你去把地上的熏炉收拾一下。必须你亲自去,别让旁人碰,也别扔了它。”
瑜珥低低应了,她也不再多讲,径自朝汤室去了。
。
四个纯金龙头从口中吐出或冷或热的泉水,慕仪裳服褪去,紧闭双眼浸在莲形汤池中,脑袋靠着池中的玉枕。
多余的宫人都已被遣走,只余瑶环和瑜珥两人。瑶环沉默地立在池边,看着池中自己小姐那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颊,心中不免担忧。
泡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脸色居然还是和刚才在内殿见到的一般,白得吓人,竟半分血色也无。
陛下也是莫名其妙,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怎会今夜突然……
正困惑不解,忽然听到一阵水声,却见原本将头放在玉枕上的小姐已经从玉枕上滑了下来,整个人都沉到了池中。
她一惊,正想上前却被瑜珥一把拽住。这回她立刻明白过来,沉默片刻忽然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似是不忍再看。
慕仪沉在水池中,长发似海藻一般浮在她的四周,凌乱纠缠,如同她此刻纷乱无边的思绪。
她想起了许多事情。
记忆中关于姬骞的第一个印象,是自己坐在温府的池塘边看水里的小鱼,他却忽然从身后钻出来,手里用雪白的纸张包着大捧的鱼食。他笑着对她说:“小阿仪,四哥哥陪你一起喂鱼吧!”
那时候她好像是三岁,还是四岁?她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弄明白四哥哥究竟是谁的,反正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四哥哥便已经是四哥哥了。他在她世界的存在是那样的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到仿佛太阳东升西落,仿佛燕子春来北归,仿佛那池中的鱼儿只要见到鱼食便一定会聚拢。
由不得她丝毫质疑和拒绝。
从那么早的时候她便已经明白,自己将来是属于他的。
可如今她真的属于他了,可她却觉得,他们的心,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远过。
今夜他听到她那番话会那么生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便知道,便清楚地知道,直到这一刻,他依然不明白。不明白当初的事情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不明白,她从前是怎样地依恋着他,信任着他。
她记得他在春日替她簪上鬓发的碧桃花,她小心收藏着他送给她的每一份礼物,她把自己心中连父母兄长都不愿意告诉的秘密全部讲给她听,她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展现自己全部的真性情。
虽然她有时候会跟他胡闹,跟他斗气,但那时候的她,是那样虔诚真切地爱慕着他。
在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
但这一切都被那一枚玲珑配给打碎了。
被他与父亲联手给打碎了。
那是她第一次被至亲至爱的人欺骗,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面对人性的复杂与肮脏。
她付出的代价十分惨重。除了赔上自己小女孩的纯真以外,也永远地无法再次全身心地信任他。
他说她对他不公平,可这世道哪有那么多公平。如果真有公平可言,姒墨便不会死了,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变了就是变了。
覆水难收。
这一次,他们真的没有机会重来过了。
情香
慕仪当晚沐浴之后足足睡了九个时辰,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才醒过来。
瑶环见她这个阵势本以为她会大病一场,连太医都请好安置在长秋宫待命。怎料她傍晚起身之后换了一身裳服,再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便开始着手处理宫中各种庶务,且判断敏锐、一如往常。
瑶环在旁边愣愣地看着,直到慕仪不耐地抬眼瞅着她,道:“你若真的很闲,便替我把那边的那些文书给抄录一遍。”
瑶环一怔,诺诺应声,自去抄书了。
瑜珥奉上一盏茶又站了回去,却听到慕仪一壁翻看手下的名册一壁漫不经心地问:“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瑜珥疑惑地看着她,素来沉静从容的面上露出了少有的茫然:“不知小姐说的是什么?”
慕仪眸光一闪:“昨夜我命你收拾了熏炉,没发现什么问题?”
瑜珥疑惑更甚:“那熏炉是奴婢选的,里面的香也是奴婢亲手做的,因为小姐有那个吩咐,奴婢方才还特意仔细检查过,确实没有半点问题。”
那香没有问题?
慕仪手不自觉地颤了颤,正凝神思索,却听瑜珥犹疑道:“内殿的熏香没有问题,然而那外殿的香却不大对劲……”
慕仪看向她。
“奴婢见近日小姐心情不太好,便在熏香中加了一点可使人心情愉悦的依兰,可现在回想起来,昨日的依兰香似乎奇怪了一点,纯度太高了。只是奴婢近日感染风寒,嗅觉不如从前灵敏,一时竟没发觉。”
加入了高纯度的依兰?怪道昨日她与姬骞心情都较平常要好些,他竟起了兴致来捉弄她,原来除开她主动劝他用膳之外,还有熏香的效用。
“你一贯谨慎,香室更是不轻易让人进入的。什么人可以在你的香中动手脚?”
瑶环沉默半晌,道:“奴婢觉得,如果有人能够办到,必然是椒房殿内的人。”
慕仪眼睫一颤:“你在怀疑晚酌?”晚酌便是父亲派来监视她的那名侍女。
“小姐心里不是已经认定她了吗?”
慕仪不语。
瑜珥想了想又道:“虽然奴婢没有从那香中看出问题,但想来昨夜之事,陛下和小姐都以为是那香的问题吧?陛下可是因此恼了小姐?
“陛下是否认为,是主公在熏香中下药,以此来成全小姐与陛下的……敦伦之好?”
说完这句话她心头立刻一个咯噔,直骂自己怎么也被瑶环给传染了,这么愣头愣脑地提起那件事情,不是给小姐添堵么!
慕仪闻言倒是神色如常,淡淡道:“不止是他,我当时也这么以为的。可你却告诉我,那熏香没有问题。”
“既然陛下和小姐都觉得室内有暖情香,那便绝对是有的。可奴婢当真没能从那熏香中寻出问题来。小姐您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