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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有好处的事情。”
。
那天与裴业的对话到此为止。外面很快有人来催促说时间到了,裴业闻言几分滑稽地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去。
慕仪忍不住唤了一声:“休元君……”
他回头看着她:“差点忘记了,听说你病了?以后要多多当心,再难过也不要糟践自己的身子,不然将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慕仪不知道他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那些面色阴沉、虎视眈眈的仆从听的,只能默然颔首。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阔步而去。
慕仪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呆立原地久久不动。她想起当初那个风姿卓绝的白衣男子挑开帘子走进来时眼中的笑意,怎么也没料到他们最后也会在同一个地方告别。
明明是盛夏,她却觉得莫名的冷。
下人们有偷偷窥伺的都被瑶环一个眼神横得不敢妄动,过了很久瑜珥才挑帘入内,走到慕仪身边。
她看着慕仪:“小姐,该回去了。”
慕仪似刚回过神来一般:“噢。对。该回去了。”
慕仪神思恍惚地带着婢子慢慢往回走,却在府内河的白玉桥上与万黛不期而遇。
万大小姐黛眉微挑,似嘲似讽:“温大小姐见完檀郎了?”
慕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哦,是我说错了,那不是温大小姐的檀郎。温大小姐这般心高气傲,怎会看得上裴休元一介白衣?更何况,如今他连白衣都不是了,阶下之囚一个,后半生都得在岭南那个蛮荒之地度过了。可怜他为了你身败名裂、前程尽毁,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
“万黛。”慕仪忽然打断她,“你以为你赢了吗?”
“什么?”
慕仪凑近她:“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吗?你错了。”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要让你不痛快。”慕仪看着她,“你听说了没?母亲觉得我与吴王殿下的婚事有些不妥当,打算为我重定一门亲事。”
万黛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盯着她。
“也许,太子殿下会觉得,温氏的大小姐比万氏的大小姐更适合当他的正妻?”
“温慕仪你……”
“从小到大,我们争过名声,争过地位,争过无数东西,唯一没争过的,好像就是男人了。”慕仪笑,“我都有些期待了。”
万黛凝视她:“你不可能做到。”
“那就试试看吧。”撂下这句话,慕仪潇洒而去,留万黛在原地瞪着她的背影,银牙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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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慕仪撂下的豪言壮语给唬住,万黛虽然理智上不想理会,然而回到房中静坐良久,越想越觉得不安,终是没忍住跑去找了太子。
书房内,太子姬謇屏退左右,神色温和地看着面前抿唇不语的女子,道:“怎么了?咋咋呼呼跑过来,却一句话都不说。一会儿还有大人要过来与我议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万黛闻言一扭头:“听你这话,倒是嫌我多余了。”
太子一笑,放下笔走到她身旁,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瞧瞧,怎么又生气了?谁惹了我们的万大小姐?”
“谁惹了我你自己心里有数!”
“哟,听你这口气,竟是我的不是了?”太子挑眉,“你且跟我说说,我又哪里做错了?”
“好,我问你,你此番大费周章搞出那么多事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太子眉头微蹙:“我想要做什么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吗?”
“你跟我说,你此番是为了离间温慕仪与吴王,好让吴王失去温氏这个助力,再不能与你相争。”
“对,我是这么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你想离间温慕仪与吴王,那么,他们分开之后,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太子眉头蹙得更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万黛心中挣扎,那样没用的问题,光是在心里想一想就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最没自信的妇人一般,可笑又卑微。
太子看到她的神情,忽然笑了笑,温柔道:“阿黛,你忘记我们约定过什么吗?彼此坦诚,永不隐瞒。你有什么话便告诉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是爱听的。”
万黛看着那双明亮而蕴藏暖意的眼睛,心头一阵柔软,一咬牙便问了出来:“你对温慕仪,到底有没有……”
话只说了一半,但已经足够让太子明白她的意思。一瞬间他似乎怔在那里了,只愕然地看着她。
她被他的神情看得气恼,眉头一皱正要发怒便听到他朗声笑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简直要变成大笑了。
万黛急道:“你笑什么!不许笑!”扑上去便要捂住他的嘴。
太子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攥着她的手道:“我笑你整日胡思乱想,净吃些没来由的飞醋!”
“什么叫我胡思乱想!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让人误会了!而且温慕仪她……”
“她说什么你便信?”太子神情越发愉悦,“我的阿黛妹妹几时这么天真了?温大小姐是什么个性的人你还不清楚?她的话可不能信。尤其是先在这个时候,她恐怕正恨我们恨得咬牙切齿呐!反间计,这么简单的东西也把你给骗住了?”
万黛被说得发愣,仔细一想似乎真的是这样。温慕仪不过是想气她、然后离间她和太子罢了。这本是她才对她使过的招数,如今被她反用过来,她竟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真是太大意了!
太子看她一脸懊恼,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好了,事情也说开了,你该放心了吧?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不然那些候在外面的官员该等急了。”
万黛哦了一声便想离去,岂料他却突然又拉住了她的手。她莫名回头,却见他笑着对她低声道:“我晚一点去找你……”
她脸一热,眄他一眼:“才不要见你!”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屋子。
太子笑看她的背影,待到再看不见时,脸上的笑意像是被洗去一般,立刻消失不见。
他的亲信侍从悄然入内,躬身道:“殿下,万大小姐她……”
“跟素荷先前禀报的一样,她是因为温大小姐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而心生不安,这才来找我的。”太子神色不定,“温慕仪既然那么说,看来近日传言是真的了,长主不满吴王那晚的行为,要取消这桩婚事。”
“如此,不正好如殿下您的意吗?”
“如了孤的意?”太子冷笑,“现在确实是如了我的意,但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折了裴呈和我在盛阳的经营不说,还让他赚净了好名声!”
恼恨地捶上书桌:“孤真是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那幅太祖真迹,明明一开始在琼华楼的就是假的!明明真迹已经丢了不知道几十年了!”
侍从闻言沉默,似是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方道:“无论如何,虽然折损了裴太守,但好歹在温氏方面得到的效果大大出乎意料。若长主真的决心要取消婚事,只怕左相也拦不住她。况且,经过那晚的事情,温大小姐大约也对吴王殿下灰心了。听说这一个半月,吴王殿下连一次都没去见过她。”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想了。”
“就算让吴王殿下目前略占上风又如何?只要殿下您得了温大小姐的青睐,得了温氏的襄助,便再无人敢不知死活地来觊觎您的位置了。”
“没错,你说得对。”太子低声道,“若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情,我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年我这太子之位坐得胆战心惊竟是因为我的助力是万氏而不是温氏。父皇对温氏居然有那样的心思,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在温大小姐对吴王殿下心灰意冷之际,让她转而倾向殿下。”
太子沉默,半晌道:“可是阿黛……”
侍从心领神会,劝慰道:“万大小姐自然是殿下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您并没有背弃她,只是暂且委屈她一些时日。待到您将来继承大统,皇后的位置自然是她的。”
他的劝慰每一句都正合了太子的心意。他眉宇间的犹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定。
攥紧右手,他喃喃自语:“是的,我只是暂时委屈你一下。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给还你所有的尊荣,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所以阿黛,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玉郎
裴业出城那一天,天有微雨。
闻讯而来的女子们全都涌到盛阳正街上,让本该因下雨而略显冷清的街道如同集市一般拥堵。据不完全统计,这其中除了盛阳本地的之外,还包括从四面八方各个郡县连夜赶来的女子,囊括的户籍地之广,恐怕也只有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可以一比了。
按理来说,聚集了这么多人的街道本该喧哗不堪的,然而此刻,所有人全都沉默地站在那里。大家的目光全都看着同一个方向,看着那列车队越来越近,看着那个人影原来越近。
慕仪立在二楼的窗边,看着那个囚车内的男子。清风细雨中,他懒洋洋地坐在车内,身着白色囚服,长发未束,披散而下,衬得眉目英俊中又带几分不羁。一只长腿微微支起,另一只就随意地搁在那里,唇边是漫不经心的笑意,慵懒的姿态直让人怀疑他不是将被流放到那瘴气密布、蛮荒贫瘠的岭南,而是去赴名士雅宴、流觞盛会。
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人,纵然此身已为阶下囚,却依旧如朝日光辉般灿烂,不肯折堕一丝风骨。
凝视着那因为洒脱从容而更显夺目超然的风姿,慕仪轻声念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竟是真的。”
“玉郎!”有少女忽然尖声唤道,“玉郎你怎能就这么离开,留下我等为你日夜忧思牵念!玉郎,你如何忍心!”
此言一出,立刻有少女附和道:“是啊玉郎!我才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那太祖御书又跟你有什么干系!我只知道,若余生再见不到玉郎,我情愿此刻便死了!”
“玉郎,此刻便给妾一剑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