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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诗昭皱起了眉头:“嗯?”
“王爷他,好像还没来过。”
这会儿换夏诗昭微微杵在喜堂前头,一愣,心里头又是空荡荡的,不知是什么感觉。
有些开心,却又是觉得烦闷,越加越觉得两个人距离遥远。
不在这,又不见人……
“哦。”只得淡淡的一声应。
丫鬟们也没了声。
倒是芍药这会儿跟在后头,听着这越渐响亮的唢呐声,欢庆声,越听越烦。
璟王府外,似是时辰渐至的样子,璟王府中来参加婚宴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因为璟王有令,这会儿人都只是在前院聚集,层层侍卫护守着内院,因为可走动的地方有限,只见这前庭越来越热闹。
夏诗昭寻不见慕容绝璟,今夜恰好算起来,那是一整日不见人了,此时心底烦闷,也不想去参与这样的热闹。
此刻只看着满堂的喜庆,微微一退。
原本是站在大堂之外,这会儿干脆一个人躲到了树后面去。
听到了前头逐渐越来越嘈杂的高谈阔论声,还有逐渐传来的几句笑声:“上一次璟王娶璟王妃,我等不能进府,今日纳侧妃,咱们倒是能如愿进来一看了。”
“是啊,是啊,待会儿可要好好的恭贺璟王一番。”
“一文一武,共享齐人之福,早日能够开枝散叶。”
夏诗昭一个人在树后站着,月光仿佛从上头倾洒下来,与大堂内照出来的红光相掺杂在一起,有种微妙的感觉。
听着外头的声音,也像是喉间被人用手扼住一般,呼吸有些沉。
在这样的黑暗中……
外头的声音似还在继续:“这吉时要到了,璟王,璟王妃怎么还不出现呢。”
“想看看璟王同璟王侧妃、璟王妃一齐站在一起的画面。”
似有人高声笑:“是啊,哈哈……听说镇国公府今儿是下了重金,浩浩荡荡的十里长街送亲队伍,将琴家小姐嫁入璟王府呢,这会儿怕是花轿已再路上,过不久便要到这璟王府了吧。”
夏诗昭蓦地不想听了,水眸微微垂着,在这暗夜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惹人怜惜之感。
似是错觉,仿佛人还没到,她却已经开始听到了送亲队伍到达璟王府的声音。
就如同那日,她嫁给慕容绝璟之时,坐在花轿中一颗心忐忑不安,此时也应当有个女子与她一样,正从走着她的老路。
夏诗昭蓦地又握紧了垂着的手,忽地就想四处走走。
“芍药。”低喊了芍药一声。
芍药正在外头与其它个丫鬟闲聊,这会儿听到了声音,过来:“小姐?”
“绝璟来了么?”
芍药摇摇头:“王爷还没来呢。”
夏诗昭眸眼一垂:“我去随意四处走一走,若王爷来了,再来寻我,其余的事你先帮我应付着吧。”
芍药直看着夏诗昭,一身大红牡丹裙装将白玉脂般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净,却是少了几分欢喜的气色。
略微不忍心:“去吧,小姐!你不回来都行!”
“只要有我在,我撑着!”豪言壮志。
夏诗昭扯了扯唇,想露出笑容却笑不出来,此刻只复而落寞的转身,再走入暗处,踏进树丛中。
远离了这宾客颇多的地方,还有这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的喜庆之声。
靡靡之音听着虽动听,可听到了心里却是令人难受得很。
夏诗昭就这般一个人在层叠的树丛中走着,渐渐离了光亮之处,深呼吸……
可此时,在这黑暗之中,似有人一直看着这一幕,看着夏诗昭难过,他倒是扯唇笑了。
司鹄在树上笑得开心得很,就仿佛看到夏诗昭烦闷,待会儿要做的事情效果越好一般。
此刻在树上,隐居在树叶之中,深藏得令人难以察觉。
同时也在听着大堂外的喜闹声,越是看着外头越热闹越好,身影也动了动。
就离吉时差不多的时候,掐算着喜轿也差不多到了,目光一凝,倒是先看向了藏书阁那边,而后便是再看回了前方,夏诗昭散心而去的身影。
司鹄终于身影一掠,飞扑了下来。
夏诗昭此刻正走在小道上,寂静无人,两旁的树过于茂密,都将她牢牢遮着了。
看似都要走到了尽头,这会儿心情烦闷,呼吸有些沉之时……
蓦地只听到了身后一阵掠过的声响:“谁!”
忽地把夏诗昭吓了一跳。
“王妃!”司鹄着急的声音。
夏诗昭一转身,看到的便是司鹄不知由何而来的身影,好像来得有些急,于是连衣袍上都沾染了灰。
寻常整齐利落的样子也不见了,唯有额前的发落了一缕,像是出大事的样子。
“司侍卫,怎么了……”声音似都跟着不大正常了起来。
司鹄眸光一沉,一收,仿佛是瞬间凝出了死寂的神情:“王妃,你快去看看王爷吧,出事了。”
“……”夏诗昭仿佛瞬间一抽。
这一刻脑袋一片空白,就像是死寂一般,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颤了的声音:“你说什么……”
本已经死寂了的心,更是沉了,声音低得不像话:“你说,绝璟怎么了?”
司鹄沉声:“王爷,不行了。”
夏诗昭仿佛是一瞬间失了理智,此刻根本就不去想怎么一回事,只是猛地向后跌了一下,身子一软,这一刻,像是眼前一黑。
司鹄话语声中都有了慌意:“王爷就在东湖边等着,王妃快去!迟了怕是……就晚了!”
ps:哈哈……
(。 )
今夜,如此难眠
司鹄说的逼真万分,夏诗昭本就心情烦闷,一整日见不到慕容绝璟,而如今又恰巧是这大喜之日,听到他出事了……
声音哽咽:“在哪……”
司鹄知她是太紧张了,听不清,于是又只能声色俱真的再重复了一次:“王爷他在……东湖!”
夏诗昭就这样跑了起来,裙摆太长,差些又摔倒在地,勉强的被司鹄扶住却是不管不顾了。
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她的心里也一片漆黑。
“绝璟……”低喃的声音都像是哭了一般。
司鹄听着夏诗昭这声音,慌乱的样子,蓦地于心不忍。
却还是道:“王妃,你去吧。”
夏诗昭早就什么也不管了,就这般提起了裙摆,露出了两截小钰腿,在这夜里跑着。
一身大红色的裙摆似在风里微微扬起,乌黑的长发,还有头上不断摇晃的金钗流苏,在这夜里掠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待夏诗昭跑得远了,司鹄站在原地,那急切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才顿然一消。
取而代之的是隐隐藏笑的神情,眸色如星。
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再大笑起来:“哈哈。”
夏诗昭这会儿已经跑得远了,根本就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此刻脑子里只有前方,满脑子都是司鹄最后的那一句话,什么叫做……王爷出事了?什么叫做快去,怕是迟了就晚了?
此刻眼睛微微湿润,边跑着唇色都因为紧张的轻咬而变得血红,衬得她一张吓得发白的脸越来越明显。
似乎今夜璟王府也有些不对劲,偌大的府邸越跑越到深处,便越是寂静,周围只有夜风的声音,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夏诗昭的心越来越慌,这会儿心口越来越疼。。
望着前方:“绝璟……”
“绝璟,你在哪儿啊?”
什么都没有见到,只有两旁的花越是在夜空下,衬着路灯,一盏盏,一朵朵,美得很。
通往东湖的路上都是红绸,比大堂更要密集的红绸带,丝丝纤长的在夜空里飞扬,这样的美景美得令人震撼,却是无心欣赏。
夏诗昭只凌乱的提着裙摆在这样寂静的夜色中走,踉跄的步伐。
喊出来的声音也没有人回应,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这般沉重。
气喘吁吁,夏诗昭终于没了本事的嘤嘤哭了出来:“绝璟,你到底在哪。”
为什么司鹄说出了事。
此刻带泪回头一看,却是连司鹄的人影也不见了。
只有她跑过来,司鹄却是不知所踪?
夏诗昭终于一懵,心里头也越是失了分寸的慌乱。
直看着眼前的道儿,东湖就在眼前,层叠的大树遮住了湖岸,她在这条临湖的小道上走,满目的喜庆之红遮住了眼眸。
走近,只要拨开了这些从树上垂下来的丝带,仿佛就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象。
夏诗昭心都要沉了,眼角间还带着泪,呼吸只觉得有些急促,不知如何是好。
“绝璟……”压得低低的声音,仿佛心痛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只见这样的夜,寂静得很……
沉寂中,仿佛有簌簌的声音响起。
仿佛风带动了莲叶,还有人影衣袂拂过的声音。重到容于。
夏诗昭心一提,终于慌了神的冲了上去:“绝璟!”
“嘶……”
仿佛是一瞬间的抽声。
提着裙角凌乱的上前,终于拨开丝丝飞扬的绸带,只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
颀长的身姿仿佛映在月色中,就这般站在湖前,美景下,笼罩在月色中,泛着水波的湖倒衬着明亮皎洁的月光,波光粼粼,而这样的清寂中,只有他一道尤为神祗的身影令人失了魂魄。
夏诗昭就这般看着,看得傻了。
“绝璟……”
一身大红色的锦袍,与她一样,他却是穿着她亲手挑选出来的喜服,暗色的竹纹在这月光下显得更加雅致和俊朗。
他的背影美得如斯,在这一瞬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踏着月光而来那一般。
“诗昭。”
慕容绝璟终于出声,沉沉的从湖边转过身来。
这转身直面的刹那,只让夏诗昭又再失了神。
俊美的脸上仿佛带着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