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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您放心,儿子一定记着您的教导,同兄弟手足友爱互助的。倒是阿父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有您在,儿子们在有了依仗,咱大魏也才有了依仗。”宇文觉正色道。
宇文泰看着嫡子,想到已经去世数年的高欢,心中一阵得意,高欢啊高欢,咱们生前棋逢对手没有最终分个胜负,但是只就儿子论,咱宇文黑獭终是比你高欢胜上一筹!
宇文邕看着大夫们匆匆进了内室,怔然间,身体也不大好的宇文导等人也都赶来了。
“弥罗突,叔父如何了?”宇文护看着有些呆愣的宇文邕,皱着眉头问道。
宇文邕看向宇文护,神色间惶恐清晰可见。
宇文导咳嗽了两声,看出了宇文邕的惶恐,喝住了宇文护:“萨保!弥罗突才几岁?一会儿大夫出来了,一问便知了。”
宇文护有些讪然,除了叔父外,也只有在这个兄长面前,他是不敢造次的。当宇文泰的夫人们也都赶过来之后,大夫们才从房中出来,带出了让大家安心的消息,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宇文邕的惶恐才慢慢退去,看了一眼表情各有所思的堂兄表兄们以及懵懂不知世事的弟弟们,宇文邕心中生出了另一种惶恐之感——阿父一旦不在,三哥陀罗尼能压住这些堂兄表兄们坐稳宇文家的大家长之位吗?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只要阿父多在一日事情也不就不会再生变数了。
宇文邕在忐忑中度过了魏恭帝元年,而这一年,云澜是在同崔家人的各种斗法中度过的,而她每次回想这一年,就庆幸自己将前世的事情告诉了父母,更加庆幸有这样信任子女的父母。
“姐夫,诶元珍兄,仪征在汉中当真是冤屈难言呐!因为宇文太师尊重士人,那些个没有见识的武人虽然说自视极高,但是心中还是仰慕我汉人文化的。哎,弟弟我的祸事便是从此而起的。我那上官不过识得几个大字,但是最喜欢的,却是先人名贵的字画……”
云澜领着小丫鬟秋蝉到了书房外,听见的就是崔仪征正在说的这番话,心中冷笑不已。脆声道:“阿父,姨父,阿母让人给你们炖了鲜鱼羹,可以端进来么?”
谢宜听到云澜的话语,心下一松,忙笑道:“仪征,说了这么多话,用点吃食吧,咱们家的鲜鱼羹可是极其鲜美的。”
崔仪征心中一阵懊恼,云澜这丫头这个时候送吃食来,不就打断了自己将要说的话么?但是又不能表示反对,只得笑道:“如此美味,自然不能错过了。”
云澜一听到谢宜的应诺之声,忙推门进去了,让秋蝉将两碗鲜鱼羹摆了出来。见崔仪征喝完满口焦赞,云澜眨了眨眼道:“崔氏是几百年的世家大族,能得姨父的夸,那这羹定是极好的了。秋蝉,一会儿你去厨房告诉许大嫂子,就说她做的鱼羹极好,让她不要再说不会做南方的羹汤了。”
崔仪征觉得嘴巴有些发苦,还是坚持喝完最后一口,才看了一眼云澜,对着谢宜道:“姐夫家中的厨娘不是南方人么?”
谢宜笑看了云澜一眼,对着崔仪征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的,当初我带着夫人和阿澜一路北上,家仆几乎都散尽的,哪里还会留下厨娘来呢?当日逃离南方,可真是凄惶至极,只觉得前无定所,后无归乡。如今得了大公子的赏识,谋得一官半职,方能养活一家大小呢。”
崔仪征听谢宜的话中,心中一阵狐疑,难不成谢家北上之时,不仅散尽了家财奴仆,连珍藏了数百年的典籍字画等也都丢失了么?心思一转,不管如何,还是要试探一二才行。
崔仪征笑道:“也是姐夫你门第高贵,且才识卓越,所以大公子才能重用于你的,说来,姐夫是否可以在大公子面前替我引荐一二呢?”
谢宜面露歉意道:“我其实是有这个意思的,不过真是不巧,前几日里,长安送来了书信,说是宇文太师身子不大安好,大公子一向纯孝,故而正想往长安去一趟,所以得等他从长安归来时才行呢。”
云澜在后听了,心里先是暗笑,后忆起长安城中的变故之事,想到了有些来往的宇文邕,起了一丝担忧来。如今已经是魏恭帝元年,不到两年的时间,宇文泰将要过世,而这一年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过世,那就是宇文泰的侄子,宇文护的大哥宇文导去世。这个素来有仁爱文惠之风的人过世,使得宇文泰死后,宇文护成为宇文家族最年长最有资历之人了。
“……希望宇文太师无事才好,否则国家动荡,我等前程也受影响啊……”
崔仪征的话打断了云澜的思绪,看了崔仪征一眼,云澜心想,自己现在第一要忧心的,便是这家人了。带着秋蝉出了书房,云澜想到这些日子里姨母夫妻的行为,即便自己两世见过了极多的事情,也须得承认,姨母夫妻两人真是会演戏啊。走进主屋院子,听见一阵喧哗之声,云澜脸色有些黑了,带着秋蝉快步上前,便看见三个多月前阿父带回来是女子吴氏正跪在院子前面哭,而姨母崔褚氏正一脸鄙夷地冷言讽刺。
“红香,这是怎么回事?”云澜扬声问道,一双眼看向吴氏时极冷极寒,让那吴氏抖瑟了两下。冷哼了一声,云澜看向崔褚氏道:“姨母怎么在这里?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姨母,还请勿怪。红香,快请姨太太客厅去?”
按理说崔褚氏不过是谢家的客人,谢家的事情是轮不到她来多说什么的。只是她为了让褚氏更加亲近信任自己,才多说了几句,怎么料到褚氏还没出声,反被云澜给撞见了。她可是不知道羞惭为何物的,仗着是云澜的长辈,颇为语重心长地道:“阿澜,你阿母才产下孩子没多久,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去耽搁她养身子,来告诉姨母就是了,姨母一定好生为你做主。”
云澜心中冷笑,面上却笑道:“多谢姨母了,阿澜自然不会将姨母您当外人的,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去请教姨母的。”蹲了蹲身,让使女领着崔褚氏去了花厅,这才对着吴氏道:“你怎么来夫人这边了?之前已经让人给你讲了谢家的规矩,不得夫人的允许,你是不可以来这边的。难不成你将谢家的规矩当成了耳边风?”
吴氏咬了咬嘴唇,看着云澜的眼中带着哀伤的泪珠,半天才出声道:“五娘子恕罪,奴家,奴家只是太着急了,听说使君要纳其他的女子为妾了?不知道是真是是假?五娘子,奴家真的不敢打搅夫人的,本来只是在小屋门前站了一会儿,不曾想碰到了姨夫人,便被她说该来给夫人请罪,所以奴家才过来的,奴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澜脸有些黑,她不相信以阿父的眼光,会看上这样的女子。阿父带吴氏回来后,并没有关注她,更不要说纳她为小妾了。就是云澜自己,若是今日没有见到吴氏,也都快要忘记了吴氏的存在了。
“使君纳谁为妾可不是你能多言的。钟婆婆,你还不快将吴氏带下去?”云澜看向一边沉默的婆子吩咐道。
钟婆婆面无表情地应诺,走近吴氏,对着吴氏的脑袋就是一拳,将其打晕拖走了。
秋蝉看得张口结舌,半天才对着云澜小声道:“五娘子,钟婆婆可真厉害,夏云姐姐是不是也这样厉害?”
云澜瞟了一眼秋蝉道:“你说呢?”随即提步入了内厅,很快就听到了崔褚氏的声音以及夏云一板一眼的应答声。
“姐姐,不是我说你,你真该好生想想我之前的提议的,早点给姐夫纳一房妾氏,她的生死都捏在你的手上,也不担心她起了坏心。但是这个吴氏,不仅是姐夫亲自带回来的,她的底细你更是不清楚。若是将来得了姐夫的宠爱,这后宅里面就会乱起的……”
云澜暗想,还不是你这个为姐姐着想的妹妹,想将自己家的丫鬟送给姐夫做小妾吧!嘴角勾出了讽刺的弧度。
“崔夫人,我们使君最是清高,怎么会是好色之人?那吴氏并非是姨娘小妾,而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崔夫人以后断不可再折辱吴氏了,以免大祸临头不自知。”夏云冷冷地道。
崔褚氏一阵气结,看了这容颜极好的夏云一眼,见褚氏半点也不出言斥责夏云,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恼怒,随即不高兴地对着褚氏道:“姐姐,夏云也太不知道规矩了,你还没说话,她就开口了,真是。哎,说起来,还是阿澜太过好强了,年纪小管家很是勉强,又不服输,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姐姐,我这个姨母倒是能榜上一把的。”
褚氏歪在床榻上,神色有些复杂的听着妹妹说话,待她说完了,才叹道:“三娘,我还记得,从前还在闺中之时,你若是想要什么东西,一定是会直接了当地同我讲,见到我不高兴了,便会想法子开解我。同你现时的性子当真是不一样的呢。夏云,是有些不懂规矩,但是她说的话其实都是实话。不瞒妹妹你,那吴氏真的不是你姐夫要纳的妾氏,至于原因,等到了恰当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云澜心中偷笑,阿母还是同意了自己的法子,恩,得再加一把火才是呢!
“阿母,刚才我在院前看见了那哭哭啼啼的吴氏,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女人,我让钟婆婆将她打晕带下去了。真是不知道阿父怎么想的,阿母你这样好,为何要还纳妾呢?”
云澜话音一落,褚氏就惊慌地出声道:“什么?你让钟婆婆打晕了她?你这个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不是说要敬着她么?这可如何是好?阿母我又没有出月子,怎么去给她赔礼去?”
崔褚氏见状心中好奇极了,那个吴氏的身份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见褚氏神色懊恼,便道:“姐姐,不如妹妹替你去给那吴氏赔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