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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想到丈夫的嘱咐,再看云澜的神情,心中恼得很,也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阿澜你好生想清楚,可不要后悔莫及。”
“姨母,我替阿姐答应你……”阿懋在门口突然出声道,然来他不放心姐姐,便拖着病体过来了。
“阿懋,住口!那是阿父当年也不忍放弃得典籍,不管如何,也不能落在旁人手里了。便是我们不在了,也得想法子送给飘散的谢氏族人!”云澜截断阿懋的话,对着崔夫人说了逐客的话:“姨母还是请回吧。”
崔夫人并不觉得那些书籍有什么重要的,只是觉得云澜非常地不知好歹,深深看了姐弟两人一眼,就匆匆下山了。
三天后,崔家使人送来了一纸休书,自然还附带短缺不少的谢家的书籍典藏。
谢云澜捧着休书泪如雨下,其后又癫狂大笑,想到想到阿懋病重不可离人,只得收起悲伤,清点书籍,还要盘算着以后的生计。
然后那个秋天到了尽头时,无论云澜怎么努力,衣服、首饰全部当掉了,每日里想法子挣来的钱,还不够阿懋的三幅药。然后云澜眼睁睁地看着阿懋病逝。而阿毛的丧礼上,是崔家人出面的。
无论云澜多么恨崔家人,她也不忍心让阿懋不能入土为安。所以最终没有拒绝崔家的援手,她以为是姨母还念着一丝亲戚的情分,但是在自己身死的那刻才知,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茅草房屋不能抵御严寒,也不能挡住“盗贼”的到来。
“这就是谢家娘子?长得不错,不过是世家大族的女儿,就是面黄肌瘦了点。”大胡子的男子摸了一把云澜的脸颊,邪笑道。
“老二,先看东西,雇主说了他们只要谢家的书,至于这个女子,到时候让你玩过了再一刀了解了便是。”另个猴子样的男人凶狠狠的道。
云澜可以去死,但是却不能任人这样侮辱。朝着歹人刀锋上撞去时,她想到的是就这样死了也好,能见到父母和阿懋了呢。
可惜,那伤势虽重,却是拖了三天才让云澜没有了呼吸。那三天里,她每天听着风雪之声,也曾祈求有人来救救她,也曾奢望过姨母或者前夫崔居正能好心地看看她,但是直到身体被蓬乱的茅草和大雪掩埋,都没有人再看她一眼……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阿澜,我可怜的阿澜……”褚氏抱着云澜流着泪道。
“阿母,阿澜还没有说完呢。”云澜脸上悲伤的神情被咬牙切齿的恨意所代替,目光幽深难测。
云澜以为做了鬼,会有勾魂使者来引她去阴曹地府,然后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谁知道,她却是四处飘荡多时,也没见有人来引她,便飘回了汉中城,这才知道谢家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崔家人在后面所为的——谢家家破人亡,而崔家却得到了好名声风光一时。
“崔家连那休弃的儿媳都给安葬了呢,真是好心啊。”
“怎么说也是亲戚嘛。倒是崔老爷,说是要在汉中建书院收弟子呢,听说都得到了郡守大人的赞赏呢!”
……
“大人,此乃王羲之的真迹,大人若是喜欢,便送给大人了。”崔仪征摸着胡子献上了郡守最为喜欢的《兰亭集》道。
“好!崔老弟果然有心了。这汉中别驾正好空缺,我看崔老弟家学渊远,你家儿子应该也不错的,这别驾之职,吾会向州牧大人推举你的。”
崔仪征满脸笑容,眼中尽是志得意满。
天和四年的初秋,崔居正娶了胡人尉迟家的娘子,那一天,汉中城中喜炮震天响,所有人都去观看那场婚礼。而云澜只能满怀恨意地看着满院里高挂着的红灯笼,门前不绝的车马,崔居正一身大红的喜袍。
直到崔家人都死了,自己依旧在世间飘荡着,看着乱世之中兵戈纷争,庶民百姓命如草芥,南陈醉生梦死,北齐的血腥□,以及北周武帝宇文邕如昙花一现的励精图治。看着北方统一。在洛阳城中遇到了名医孙思邈,遂时不时去学了点医术。直到南陈太建初年,才跟着族叔谢贞回到了建康。
云澜说完,心思还停留着前世那些回忆中,神情木然。
褚氏的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抱着云澜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忍住心中的酸意,摸着云澜的头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是我们的女儿阿澜。这一世,有你阿父在有阿母在,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了。阿母绝不让那些事情重现,绝不!”
云澜看着褚氏红肿的双眼,小心地扑进她的怀中,眼泪润湿了她胸前大片的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这章说的是云澜的前世,总是要交代下的,说真的,没落的世族女真是好可怜啊,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所以这一世,云澜会很强滴~~ 大家要求的人物表,我明天在纸上画一画,然后再给大家了。对了文中云澜讲述的事情的时间,天和三年,正式宇文四公子做皇帝时候的年号,也就是公元569年,以后里面出现神马历史人物,我还是会像一世相随中的一样,在作者有话说里来和大家八一八滴,说真的,真是很有爱啊~· 然后,虽然这文冷得掉冰渣,但素,桥夕还是会坚持下去滴~~~打滚,求收求留言(*^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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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前尘余悲此世余荫 。。。
云澜看着褚氏红肿的双眼,小心地扑进她的怀中,眼泪润湿了她胸前大片的衣襟。阿母,后面的事情,阿澜说不出口,何况你听了,也只是徒增心伤。所以那些年的痛苦和孤寂,女儿一人知道了就好了。
“傻孩子,你瞒得我和你阿父这样紧,当真是苦了你了。放心,以后的事情,有我和你阿父,你只安心地做我们的女儿,谢家的娘子就好了。”褚氏平复心中的惊痛,温柔地抚摸着云澜的脑袋道。
“阿母,阿澜知道。”云澜泪中带笑地应了。
门外守着的胡嫂并没有听清女主人和小主人说了什么,倒是却听到了褚氏后来的哭泣声,心中却有些惶恐。面色更是严肃里伫守在门前。而谢家虽然没有多少家奴,但是红云几个使女还是瞅见了,心中也忐忑起来。
冬日里天色黑得早,待谢宜从宇文毓府邸回家后,看见的就是使女们的惶恐,心中一沉,便道:“出了何事?夫人和五娘子呢?”
红云等人忙对谢宜行礼答道:“夫人和娘子都在屋里。”
谢宜知道妻子和女儿无事,松了一口气,恼怒地看了看几个使女就甩袖进屋了。但是见到平日里都笑意盈盈的妻子双眼红肿,柔声地摩挲着女儿阿澜的头。而阿澜大大的双眼也是红肿的,鼻子和脸颊都被眼泪冲红了。这是怎么了?
“清娘,阿澜,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委屈?”谢宜沉声道,想到自己不能护得妻儿无忧,他心中很是难受。
云澜鼓着红红的鼻头,对着谢宜笑了笑:“阿父,你快来劝劝阿娘。”说着就画下了围榻。
褚氏看云澜如之前没事人一样,只觉得女儿是将委屈伤痛都藏在心中,眼睛有忍不住的酸涩,眨了眨眼,没让眼泪掉下来。喊了胡嫂进来:“你送五娘子回她屋去,小心照顾着。”
云澜知道褚氏是要将自己的事情说给阿父听,也不多言,行了礼披上外袄就随着胡嫂离开了。花厅门檐下的灯笼散发出晕黄的灯光,映的庭院枯枝上的冰雪有一种朦胧的美丽。
云澜缩了缩脑袋,咧开嘴笑了,这些美丽的冰雪,不过是表面上至极美丽内里面却是冰冷刺骨的。
“五娘子,小心些。还是老奴抱您回屋吧。”胡嫂看着云澜小小的身影不大放心。
“胡婆婆,我自己走,有些路,一定要自己走的。”云澜奶声地说道,语气却是胡嫂不能明白的一种意味。
褚氏拉着谢宜,轻声将云澜的事情说了。谢宜听后,也是同褚氏一样,脸色大变,腾地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才看向褚氏道:“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夫妻,谁也不能说。阿澜说的那些个让你吃的东西,你让胡嫂传说是你平日里说的,阿澜听去了。”
“宜哥,若是当初真的去了汉中,真如阿澜所说,却是我害了一家人……”褚氏红着眼睛道,她知道妹妹阿纹嫁给了家世不显的崔仪征后与自己有些疏远了,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这般狠心,将自己一家人全部都算计去了。
“哪里能怪你?当初说好要去汉中,其实也有我的考量。阿澜,阿澜这孩子当真是苦了她,不到二十岁就去了……”谢宜想到妻子述说的另一种可能,就打了个寒颤。
“崔家人如今还在汉中,我们暂时不用去计较,现在我们来了长安,已经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没事的。我们会好好的,阿澜会好好的嫁人生子,而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好好的。”谢宜拥着妻子说道。
并非是谢宜相信这等前世今生之事,而是云澜说得太详细了,加上之前云澜的种种行为,三岁的孩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也说不出这样的故事的,所以他相信了。只是除了和妻子一样心疼女儿外,他还有更深的忧虑,若阿澜重活一次,那么后面十几年的大事她都知道的,传了出去,后果会不堪设想。所以以后自己夫妻俩得更加看紧些阿澜了。
不说谢宜这边的打算,缩在被窝里的云澜,即便床榻之上暖烘烘的,她也是缩成一团,脑中却想着那些不能对父母说出的后来,那么多年的孤寂和漂泊,又岂是苍白的语言所能表述的?
当年孤魂漂泊,跟随着族叔谢贞回到了江南,乌衣巷早已荒草凄凄。从台城旧地到鸡笼山依旧香火鼎盛的鸡鸣寺,看过江南烟雨几载后,南陈太建九年,族叔谢贞中年得子,当那个叫阿冉的孩子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