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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大多都颇为不自在的嫔妃嬖姬,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最好祈祷此事与你们无关,否则……哼!」
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跨下玉石台阶,面沉似水的黎昊轩,急匆匆地甩袖而去。
疾步走进凤乾宫,一路上人影皆无,空荡荡的宫殿内只有他匆忙的脚步声,看不到曾经的如云仆从,黎昊轩心下暗自疑惑。
云或许天性喜静,可要维持这座宫殿的正常运行,也需要大量的宫女侍卫侍从,可他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看见,曾经繁花似锦的花园,碧绿如茵的草地,郁郁葱葱的树林,也全都一派破败的景象,好像荒芜了许久的样子,宫殿内除了少部分,更是尘土飞扬,漫天翩舞的白色绣金凤纹帷幔,也大多发黄发旧,好像很久没有替换了似的。
走马观花的黎昊轩,强按心底的疑惑,沿着长廊快步走进宫殿,迈进大敞四开的殿门,迎面看到的是漫天旋舞的白帆,映入眼底的是一片素缟,烟香缭绕,白烛明灭,脑袋顿时嗡嗡作响的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云,云」跌跌撞撞的黎昊轩,闯入内殿,撩开重重垂落的纱幔,奔到位于内殿中心的玉床前,可床榻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人影,一直不相信此事的他,满怀着希望将视线转到不远处敞开的窗前,一道衣白胜雪的纤细身影,在翩舞的纱幔中若隐若现。
「云」喜出望外的黎昊轩,快步赶过去将其紧紧拥入怀中,喜极而泣的他,却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的身高,与过去相差甚远。
「陛下!」清冷冷的女声,从他怀中响起。
「你……」身体硬的黎昊轩,低头死死盯着怀中熟悉的身影,嗓音干涩的说道。「莲妃?!」
「正是臣妾,陛下!」从放松的手臂中退了出来,莲妃优雅的行了宫廷礼。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呢?」到处搜寻的黎昊轩,心不在焉的应付她道。
「陛下,您到底知不知道,云君殿下的全名是什么?」仰头瞅着面前脸色灰败的黎昊轩,认真地问道。
「云,他……」愣了愣,黎昊轩呆呆地回忆,他还真的不知道云除了封号之外的名醒,因为他认为云是他的人,过去的种种全都烟消云散,哪怕他跟凤妃有血脉亲缘,都不影响他如此的认知,所以他从未认真读过他的调查资料。他与凤妃是亲戚,他是不是……「呃!应该是姓朱吧?!」
「不,他姓炀,他是已故朱国护国大将军的庶子,他的全名叫炀沐白,而他名字中的那个沐则是雪国的国姓,他是……」
「莲妃,不需要你给朕解释他的名字,他人在哪里?」已经不耐烦的黎昊轩,大声吼道。
「人活着的时候,你无视他的存在,等人死了,你来要他的尸体,又做些什么呢?」莲妃面无表情的答道。
「他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一转眼就……不,不……我不相信……」无意识地摇着头,黎昊轩反反复复地低语道。
「沐白本来身体就虚弱,又病体未愈,突然遭遇莫大刺激,形神俱裂,伤心欲绝的他,几乎全无求生意识,最终还是……」
「莫大刺激?他遇到了什么刺激,怎么会突然就……」
「这就要问您了,我尊贵的陛下!下午的时候,你到底跟他说些什么?他兴冲冲地去见你,可回来的时候,人却已性命垂危……」莲妃想起沐白回来时就吐血不止,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嗓音略略有些哽咽。
「我、我……」忆起下午时,那番负气的话语,黎昊轩悔恨不已。
「我不知道你对他什么感觉,可我知道,沐白对你情跟深种,只不过雪国人面对感情大多迟钝,等他发现心中有你的时候,你已经离他而去,他不是一个愿意无怨无悔永远地等下去的人,所以他选择告诉你,可你没有回应他,反而给他了一个致命的打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没有说,他没有说……」就算心似坚铁的黎昊轩,面对心爱的人骤然离去,也无法承受这种打击。
双眼通红,思绪混乱他,隐约记起曾经听过谁说过雪国人面对爱情极度迟钝,那个人,那个人是……沐白,是沐白,在很多年前,他曾与沐白擦肩而过,却对面不识。
「不管他说没说过,人……都已经不再了,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我只想把他对你的感情告诉你,让他能够含笑九泉,」
「他人呢?他人呢?」双手抓着莲妃的肩膀,几近疯狂的黎昊轩,用力摇晃着她吼道。
「他……我送走了。」无比冷静的莲妃,淡淡的说道。
「送走?!送到哪里去?为什么你要送走他。」
「那是他的愿望,他说死后要埋在雪国的领土内。」
「不,不可以,不可以,就算死,他也只能埋在我离国的皇家陵墓之内,生不能跟我同擒,死必须跟我同|穴。」黎昊轩转身离去,边走边大吼道:「来人传朕命令,封锁四门。」
「……迟了,以父王他们的速度,现在恐怕早就出城去了。」看着黎昊轩远去的背影,莲妃凉凉地轻声自语道。
「表弟,瞧!他对你,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你们相互误解了对方,又错过了彼此,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一种捉弄吧!否则你也不会……唉!」仰头望着满天层层叠叠的美丽霞彩,绚丽多姿,灿烂耀眼,失神的莲妃,忧伤地呢喃自语道。
终章
「唉!外面春光灿烂,阳光明媚,这么好的天气,最适合呼朋唤友,吟诗赏景,品茗饮酒,对空高歌,可为何我却要面对这如山的政务?片刻不得清闲?天啊!这种日子到底过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一头栽倒在御案上,愁眉苦脸的黎昊珩,痛不欲生地大声哀嚎道。
「你如果有精神在哪里发癫,还不如赶快把你手上奏折赶快清理一下,晚一些恐怕还有一批将会送过来。」机械地翻着手中黄|色锦缎封面的奏折,多日不见阳光面色惨白如雪的虞亦琦,有气无力拎着朱笔一一批示。
「二皇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这都三年了,皇嫂过世都没见他皱下眉头,可那人突然猝死,却令他几近癫狂,宫内宫外,国内国外,可谓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演越烈,他若是再这样无止休的自怨自哀下去,可怎么得了呀?」爬了起来,满脸愤慨状的黎昊衍,仰天怒吼道。
「其实陛下借此机会,施展雷霆手段,倒也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那群侍宠生骄,势力急速膨胀的各方权臣,将这几年隐隐有些阻碍发展,挚肘政令的某些渐渐坐大,不甚安分的家伙们铩剿一空,令吾国局势更加稳固,所有未来很可能形成的威胁也全都一扫而空,陛下的英明决策,绝非是用言语就能够描述的,只不过……」停下手中的笔,虞亦琦若有所思地说道。
「只不过什么?!」黎昊衍有气无力地翻阅着奏折,拎着朱笔不负责任地随意批注。
「似乎手段有些毒,这宫中上下,除了曾经庇护过那人的莲妃,和少数几个作壁上观,或是无力参与的嫔妃外,其他之人上至家族在国内根深蒂固,并为陛下生育皇子及公主的雪妃,同样育有皇子的朱国鸾凤公主,下至背叛主子投靠他人,凤乾宫那些倒霉的宫女侍卫侍从们,全都被陛下杀的杀,诛的诛,流放的流放,一个也没跑了。而现在整个后官干净得像张白纸,以前那些错综复杂,像蜘蛛网般牵扯不断的各方关系,全都被梳理得七七八八,陛下再也不用头痛,要如何维持后宫诸方势力的平衡。」
「切!其实宫里那帮白痴们,如果能够乖乖默许那人的存在,二皇兄早晚有一天会因为顾及宫内外的各方压力,而渐渐地疏远他,就算二皇兄再长情,十年二十年,早晚有一天会将他淡忘,可他突然的逝去,却反而令满心愧疚的二皇兄,此生再难遗忘……唉!一群胸大无脑,小肚鸡肠的笨女人,难怪会被二皇兄统统丢进寺庙内永伴青灯。」
「唔!我记得挑起一切事端的那个人好像是个男人吧?」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被二皇兄给千刀万剐的卫善彦吧?!」
「嗯!据说他假传圣谕,是令其意外致死的主因。」
「他死得难道还不够惨吗?后宫那群倒霉鬼们,二皇兄大多顾念多年夫妻情分,除了勒令她们出家外,都并没有过多的惩罚。」
「我觉得她们反倒比死了凄惨多了,眼看着家族崩溃倒塌,父母兄弟姐妹被砍、被杀、被流放、被充军,这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要比死亡更加可怕。」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能怪她们眼拙,后宫这类失宠的人,比比皆是,像以前这类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二皇兄反应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激烈过。」
「拜托,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陛下对他是另眼相看,否则也不会一夕封君,并令其人主凤乾宫,凤乾宫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驻的吗?陛下若不是心动,又怎么会如此干脆就将其赐予他。」
「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个时候二皇兄明明浑浑噩噩,完全没有任何心动的迹象,却毫不犹豫的将凤乾宫赐给了他,难道……是野性的直觉,就像皇姐们挑驸马一样,只要一眼看中了就一棒子打昏直接拖回宫。」
「呃!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公主选驸马,而不是野蛮人抢婚?!」脑海中闪过无力的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中那幅诡异的画面。
「唉!都一样了,反正听说我们离国皇室中人,一见倾心,一见钟情的机率非常高,而且这类靠直觉挑选的婚姻,也出人意料大多都会幸福美满,恩爱到自首。皇姐她们的婚姻,就都很接近这种选择,所以也都非常的幸福。我没有想到的是,二皇兄居然也会遇到。一见钟情啊?!天啊!对过尽千帆,久经情场的二皇兄而言,简直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管他多不可思议,人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二皇兄也该差不多该恢复正常了吧?!别整日躲在那个破烂的庭院内,继续哀悼下去了好不好啊!」
「呃!说实话,我真没想到,陛下会才刚平息国内动乱后,就突然举兵攻打朱国,再攻破朱国首都后